“哗啦——！”
巨大的水花如同炸开的帷幕，一道缠绕着花枝的流光猛地冲破墨蓝色的海面，带起漫天飞舞的水珠。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涛汹涌，海底深处属于默尔索的岛屿轮廓正在缓缓移动。
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暖暖的心在胸腔里狂跳，有紧张，也有兴奋。
夜空中稀疏的星辰和远处海平线泛起的一丝微弱曙光，海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吹拂起她缀满星辰的裙摆。
不再有丝毫停留，暖暖辨认了一下方向，驾驭着花杖，化作一道贴海飞行的绚丽流光，朝着与默尔索移动方向相反的远方疾驰而去。
“暖暖！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喵！”大喵兴奋地在她耳边尖叫，爪子激动的挥舞着。
暖暖没有立刻回应，她努力平复着翻涌的奇想力，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确认了一下背上费奥多尔的情况。
他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苍白的脸靠在她的肩胛处，呼吸微弱而平稳。那条由奇想力幻化的布带紧紧捆着他，将他吊在暖暖肩头，确保他不会在飞行中滑落。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啊？回英国吗？去找川端康成？”
回英国？
想到伦敦雾中那位深不可测的绅士，以及果戈里可能留下的烂摊子，暖暖立刻否决：“英国不能回去。”
钟塔侍从太过敏锐，带着费奥多尔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那……那我们去法国找兰波？”大喵又提议，“他不是说会在北边待上一段时间吗？”
去法国找兰波？
兰波提过西欧势力盘根错节，超越者林立，局势近期并不平静，且费奥多尔的存在太过敏感，可能会给兰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不能回西欧。”暖暖的目光扫过辽阔的海面，“那里眼线太多，势力错综复杂，带着他太容易暴露。”
“那……那我们去哪啊？”大喵没了主意，小脸皱成了一团，“总不能一直在海上飞吧喵？”
暖暖没有立刻回答，大脑飞速运转，过滤着一个个可能的目的地。
不能是势力复杂的西欧，不能是可能被默尔索关联势力追踪的方向……需要一个地广人稀、便于隐藏，又不会轻易触动某些规则的地方……
记忆中的地理知识碎片和零散的情报逐渐拼凑——广袤、寒冷、地广人稀的俄罗斯，尤其是其荒凉的北部冰原。
“去东边，”暖暖操控着花杖的尖端微微调整方向，“绕着俄罗斯北部，我们……偷偷溜回去。”
“俄罗斯？冰原？！”
“那片土地足够大，足够我们周旋，总比在势力密集的西欧当活靶子强。”
大喵的眉毛都耷拉下去了。
“那……我们难不成要一直带着他……直到……”
“嗯，直到把他带回去，”暖暖的脸上终于带了一点笑，“我会给他找一个绝佳的去处。”
“绝佳的去处？”
大喵呆呆的重复了一句。
“跟魏尔伦借用一下太宰治，让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去吧。”
临走前太宰治可是说他跟费奥多尔结下的仇怨不小，直接把人带过去让他看段时间，没准他也会很开心的吧。
到时候，不用担心费奥多尔逃跑或者继续重复那套理论洗脑，暖暖就可以专心想想如何纠正这人的思想，让他整天别把杀光所有异能者放在目标第一位了。
飞行是漫长而枯燥的。
周围气温明显下降，呵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大喵裹进了毛茸茸的特制斗篷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坐在花杖尾部晃着脚。
随着时间推移，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越来越清晰的摆在面前——费奥多尔的生存问题。
“暖暖……”大喵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它用爪子指了指暖暖身后趴在花杖上依旧昏迷的费奥多尔，“那个……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他好像从昨天开始就……没吃没喝了喵……”
暖暖正欣赏着远方雪山的美景，闻言身形几不可察的微微一僵。
距离绑架完费奥多尔的时间大概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了。
古典乐章的催眠效果能让人陷入深层睡眠，新陈代谢极大减缓，但并非完全停止。长时间不吃不喝，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更何况费奥多尔看起来就体弱。
“而且……还有那个……嗯……拉撒的问题……”大喵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都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总不能……一直这样吧？会……会臭掉的！而且也不人道啊！”
她之前光想着如何制服和带走费奥多尔，完全忘记考虑这些问题了。
连花杖飞行的速度都放缓了，一人一喵面面相觑，目光齐齐落在费奥多尔身上。
“要不……我们找个荒岛，暂时弄醒他一下？”
暖暖试探性的提议道。吃喝的问题倒是简单，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她和大喵吃着奇想力烹饪的糕点面包，搅拌着清爽的薄荷奶昔，丝毫没受到天气变化的影响。
分给费奥多尔吃一口完全没问题。
“不行不行！万一他醒了又要花言巧语怎么办？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我们根本不清楚！太危险了”
听见暖暖的话，大喵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飞速否决了这个提议。
一旦让他恢复意识，哪怕只有片刻，天知道他会耍什么花招。
暖暖感到一阵棘手，这简直是个两难的选择。
“或许……不一定需要彻底唤醒他。”
半个小时后——
费奥多尔的手脚上带着近乎透明的细微丝线，像是一个清醒的人一样跟在暖暖和大喵的后面，步伐轻快的走进了这家旅店。
店老板是个热情的俄罗斯人，见到异乡人的面孔还用生硬的中文说了句“你好”。
暖暖和大喵双双扑倒在柔软的床上，长叹一口气。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费奥多尔，暖暖晃了晃手腕，他自然的转身离开，下楼来到餐厅用餐。
“暖暖，你简直就是天才！献给莉莉丝的套装能力居然还能这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