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轻轻裹着百年老商业街的青石板路。露水沾在石板缝隙的青苔上，踩上去能听见“沙沙”的细响，连墙角的青苔都透着湿润的绿。上午九点，“小巷食堂”的木门只推开半扇，晨雾顺着门缝溜进来，在暖黄的灯光里织成淡淡的纱。古月蹲在灶台前，正用火柴点燃后厨的煤炉——火柴擦过磷皮时“嗤”地冒起蓝火，他手捏着火柴梗，等火苗燃得稳了，才轻轻探进煤炉口。橘红色的火苗舔着黑黢黢的煤块，渐渐把煤块染成红热的光斑，“滋滋”的轻响混着煤烟的淡味，漫在后厨的空气里。
案板上还摆着昨天没洗的砂锅，锅沿沾着点干了的米汤痕迹；旁边的陶碗里盛着半袋面粉，是早上准备做馒头剩下的。就在这时，搁在案板角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黑色的壳子上印着的小锅铲图案跟着晃——屏幕上跳动着“老郑干货”的名字，是巷尾开了三十年干货店的郑叔，那号码古月存了五年，连备注都没改，还带着当年郑叔手写在名片上的“深山干货，童叟无欺”。
古月直起身，右手还沾着点炭灰，指缝里藏着细小的煤渣。他用左手拿起手机，指尖擦过屏幕时，还能感觉到煤炉的余温残留在掌心。“喂，郑叔？”听筒里立刻传来郑叔爽朗的笑声，像撞在老木头上的响，背景里还能听见麻袋摩擦的“簌簌”声，偶尔夹杂着“这包给古老板留着”的叮嘱——想来是郑叔正跟帮工交代，怕把留给他的茶树菇给错了人。
“古老板！可算打通了！”郑叔的声音里带着股子藏不住的得意，像是捧着宝贝要与人分享，“今年头茬的干茶树菇刚晒透！都是上个月我让山里老吴采的，长在松树下的那种，根细肉厚，每根都挑过，没掺一点碎的。我昨天泡了把试了试，泡发后能出三斤水，炖老鸭最合适不过！”古月仿佛能看见郑叔站在干货店的柜台后，手里捏着根茶树菇，指腹摩挲着菌盖的纹路，眼睛亮闪闪的样子。“我特意给你留了五斤，用粗布口袋装着，上面还写了‘古月专用’，你要是要，中午我让小子给你送过去，晚了可就被‘张记酒楼’的王老板抢光了——他昨天还来问过两回呢！”
古月握着手机走到店门口，伸手推开另一半木门。晨雾刚好被一阵风卷走些，能看见巷尾干货店的木质招牌，“老郑干货”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泛白，却还透着股踏实劲儿。他想起去年秋天，郑叔送过来的茶树菇炖老鸭，苏沐橙捧着碗连喝了两碗，最后还把汤底的茶树菇都挑着吃了，连说“比剧组的滋补汤还养人，喝完整个人都暖了”。那时候苏沐橙刚拍完夜戏，眼底还带着青黑，喝了汤后，眼角的疲惫都淡了些。
“郑叔，五斤都要！”古月笑着应，声音里也带着期待，“您中午让孩子送过来就行，我正好去市场挑只老鸭子——就得两年以上的麻鸭，肉质紧实，炖出来的汤才香。晚上就做茶树菇老鸭汤，给熟客们补补，秋天干燥，正适合喝这个。”挂了电话，他从案板下翻出个牛皮本，那本子封面都被磨得发毛，是他从川蜀老家带来的，里面记满了每日采购和熟客的口味偏好。他在“今日采购”栏里用铅笔写下“老鸭（2年以上，麻鸭为佳）、姜片（带芽嫩姜）、葱段（选葱白5cm段）、红枣（去核）、枸杞（宁夏产）”，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还在“茶树菇”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蘑菇简笔画，蘑菇伞盖上还特意点了两个小黑点，像眼睛似的。
上午十点，古月拎着竹编篮往农贸市场走。竹篮是他去年在乡下赶大集时买的，编得细密，篮沿还缠了圈红绳，是防止磨手的。市场里早就热闹得像开了锅，卖蔬菜的阿姨扯着嗓子喊“新鲜的青菜！刚从地里拔的！”，卖鱼的摊主用网兜捞起活蹦乱跳的鲫鱼，“哗啦”一声倒进盆里；菜刀剁肉的“咚咚”声、家禽的“嘎嘎”声、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混在一起，满是市井的烟火气，连空气里都飘着菜香、肉香和水产的咸鲜。
古月径直走到卖活禽的摊位前——那是老李的摊子，老李在这卖了二十年活禽，跟古月熟得像老伙计。老李正蹲在地上拔鸭毛，竹筐里堆着刚拔好的白鸭毛，手里的镊子夹着根细毛，凑在眼前仔细挑。看见古月来，他立刻把镊子往围裙上一擦，笑着起身：“古老板，可算来了！我还说你今天该来挑老鸭了！”老李的围裙上沾着点鸭毛和水渍，是常年打交道的痕迹，他掀开盖在铁笼上的帆布——帆布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生态活禽”的字样，边角都洗得发白了。
铁笼里的老麻鸭挤在一起，羽毛油亮得像涂了层蜡，深褐色的羽纹里透着点墨绿的光；脖子修长，见人靠近，还扑棱着翅膀“嘎嘎”叫，声音洪亮得很。“我这刚到一批两年的老麻鸭，你看这品相！”老李伸手从笼里拎出一只，鸭掌粗糙得带茧，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那是长期在田里走动的老鸭才有的特征，“你捏捏这鸭胸，紧实得很，一点都不松垮，炖汤最香！”
古月伸手接过老鸭，掌心能感觉到鸭身的温度，还带着活禽特有的温热。他用手指捏了捏鸭胸，肉质紧实有弹性，按下去能快速回弹；又翻看鸭嘴，喙部泛着健康的蜡黄色，没有一点白斑；最后摸了摸鸭的翅膀，羽毛下的皮肤光滑，没有凸起的疙瘩。“就这只！”古月点头，“帮我处理干净，鸭油留着，炖汤时用鸭油炒姜片，香得很。”
老李手脚麻利地接过老鸭，转身从案板下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闪，他先从鸭脖子处下刀，放掉鸭血，再熟练地褪去羽毛，连细小的绒毛都用镊子拔得干干净净。不一会儿，一只处理好的老鸭就躺在透明的保鲜袋里，鸭皮泛着淡粉色，脂肪分布均匀。老李还从旁边的小塑料袋里抓了把鸭杂——鸭肝、鸭胗、鸭心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递过去：“古老板，这鸭杂您也炖进去，鲜得很！我早上刚收拾的，没一点腥味。”
中午十二点，巷子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是郑叔的儿子小郑，他扛着个印着“深山茶树菇”的粗布麻袋，麻袋上还沾着点干枯的松针和草屑，是深山里的松树林特有的痕迹。小郑把麻袋放在餐馆的案板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古哥，我爸让我给你送茶树菇来了，说都挑过的，没碎的。”古月笑着接过，解开绳结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菌香立刻漫开来——那香味不是刺鼻的浓，而是带着松针清香的淡，是深山里自然生长的茶树菇才有的味道。
干茶树菇呈深棕褐色，菌柄细直得像小手指，顶端的菌盖饱满得像小伞，每一根都有食指长短，粗细均匀，没有一点碎渣。“你看这品相，”小郑拿起一根递给古月，指尖还沾着点菌粉，“我爸昨天泡了根，菌盖泡开后有硬币大，咬着有嚼劲，炖汤最入味。”古月接过茶树菇，指尖能摸到菌盖细密的纹理，轻轻一折，菌柄脆而不碎，断面还能看见白色的菌肉——这是上好的干货才有的质感。他抓了一把放在掌心，分量沉甸甸的，笑着对小郑说：“替我谢谢你爸，这茶树菇看着就好，晚上炖了汤，给你们送一碗尝尝。”
小郑走后，古月把茶树菇倒进陶盆——那陶盆是他从景德镇淘来的，浅灰色的釉面上印着淡青的兰草纹。他拿起暖水瓶，往盆里倒温水，水温刚好——用手背试了试，不烫不凉，约莫40度，正好适合干货泡发。水刚没过茶树菇，菌菇就像睡醒了似的，慢慢舒展蜷缩的菌柄，水面浮起细密的小泡沫，是干货吸水时的模样。他又从冰箱里拿出早上买的老鸭，解开保鲜袋，把老鸭放在案板上——鸭皮泛着淡粉色，脂肪分布在鸭胸和鸭腿处，不多不少，正好适合炖汤。
古月拿起菜刀，刀刃贴着鸭身，先从鸭腹处切开，取出内脏（留着跟鸭杂一起炖），再把老鸭剁成3厘米见方的块。每一刀都剁得精准，鸭骨断开时发出“咔嚓”的轻响，肉块大小均匀，没有一点碎骨。案板上还摆着刚备好的配料：生姜切成半厘米厚的片，每片都带着姜芽的嫩黄，是早上在市场挑的嫩姜；葱段选的是葱白部分，切得长短一致，约5厘米长；红枣用剪刀去核，对半切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果肉，是新疆产的灰枣，肉质厚实；枸杞用温水洗过，颗粒饱满，透着暗红的光泽，是宁夏的特级枸杞。
下午两点，古月系上深蓝色的围裙——围裙是苏沐橙上周从剧组寄来的，边角绣着棕褐色的茶树菇和浅灰色的老鸭纹。茶树菇的菌盖用金线勾边，在灯光下泛着细光；老鸭的羽毛用银线绣得根根分明，连鸭掌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最不起眼的右下角，藏着个极小的“鲜”字，是苏沐橙用荧光线绣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围裙口袋里还塞着张苏沐橙写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炖老鸭汤时穿，记得多放茶树菇，我爱吃吸满汤的菌子！要是炖好了，记得拍张照片给我看～”古月把纸条拿出来，放在案板上，笑着摇了摇头——苏沐橙总记着这些小细节。
他把鸭块放进不锈钢锅，加冷水没过鸭肉两厘米，放入三片姜片和一勺花雕酒——那花雕酒是去年苏沐橙拍古装戏时，剧组送的，放在家里没舍得喝，用来去腥正好。大火烧开的过程中，古月守在灶台前，时不时用勺子搅一下，防止鸭块粘在锅底。水面渐渐浮起灰褐色的血沫，像细小的棉絮飘在水面上，还带着点腥气。他拿着长柄勺，勺沿贴着锅壁，小心翼翼地把血沫撇净——动作慢而仔细，连附着在鸭块上的细小血沫都没放过。“血沫必须撇干净，不然汤会有腥味，影响鲜度。”古月边撇边说，把撇下来的血沫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直到水面变得清亮。
撇完血沫，他把鸭块捞出来，用温水冲洗干净——温水的温度跟鸭块的温度相近，避免肉质遇冷收缩变柴。鸭块沥干水分后，表面泛着淡淡的粉色，看着就新鲜。接下来是炒鸭块——古月在砂锅里放了两勺鸭油，那是早上老李送的鸭油，凝固时是乳白色的，融化后变成清亮的浅黄。鸭油在砂锅里慢慢融化，发出“滋滋”的轻响，等油面泛起细小的油花，他放入姜片和葱段，小火炒出香味。姜片渐渐变成浅金黄，边缘微微卷起；葱段泛着翠绿，香味顺着砂锅口飘出来，漫到前厅，连刚进门的林悦都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房东老板，你在炒姜片吗？”
古月笑着应了声，把鸭块倒进砂锅——鸭块刚碰到热油，就发出“哗啦”的响，油花溅起又落下。他拿着锅铲，大火快速翻炒，鸭皮的油脂渐渐渗出，融入油里，让香味更浓。鸭肉表面慢慢变成浅褐色，油亮油润的，看着就有食欲。“炒一下能让鸭肉更香，炖出来的汤也更浓，”古月边炒边说，锅铲翻动的速度均匀，确保每块鸭肉都能沾到油香，“要是直接炖，鸭肉的香味出不来，汤就少了点魂。”
炒好鸭块，古月往砂锅里加了足量的热水——热水是刚烧开的，这样不会让鸭肉遇冷收缩。水没过鸭肉两厘米，他把泡发好的茶树菇捞出来，用剪刀剪去根部较硬的部分（约1厘米长，那部分炖不烂，影响口感），然后放进砂锅里。茶树菇吸满了水分，菌盖张开得像小伞，在汤里轻轻浮动，深棕的颜色跟浅褐的鸭块相映，看着就有食欲。最后放入红枣和枸杞，大火烧开后，汤面上浮起层薄薄的油花，像撒了层金箔。
古月转成小火，盖上砂锅盖——砂锅是他用了五年的老砂锅，锅底已经积了层厚厚的油垢，是常年炖汤养出来的。他还在砂锅盖的边缘用湿纱布围了一圈，防止蒸汽跑漏：“老砂锅保温好，小火慢炖两个小时，才能让鸭肉软烂，茶树菇吸满汤的鲜味，汤也会变得醇厚。”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那挂钟是复古的铜制款，指针走起来“滴答”响，现在正好是下午两点半，“等六点整，汤就炖好了，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下午四点，餐馆的铜铃开始频繁响起，“叮铃叮铃”的脆响混着熟客的笑声，把餐馆的热闹慢慢撑起来。林悦、苏瑶、赵雪最先到，三人挎着包，说说笑笑地往靠窗的固定桌位走——苏瑶早就提前把浅褐色的餐垫铺好了，餐垫上印着“食补暖汤”四个烫金字，边缘绣着细小的茶树菇纹，是她昨天特意去裁缝铺定制的，还让裁缝在餐垫角落绣了个小小的“瑶”字，算是自己的小标记。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卡通茶树菇抱老鸭的图案——茶树菇戴着副圆框小眼镜，镜腿是粉色的；老鸭叼着颗红色的红枣，红枣上还画了片小叶子；两者的脚下还画了个小小的砂锅，可爱得很。她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被餐馆的热气蒙上一层薄雾，她时不时用手背擦一下；手里攥着银色的肉质鲜度检测仪，仪器屏幕亮着“待检测”的字样，探头直直对向后厨的砂锅，像个随时准备工作的小雷达。帆布包挂在椅背上，包上的碳、氢原子挂件用银链连着，她晃腿的时候，挂件就跟着轻轻摆动，发出“叮叮”的细响。
“房东老板！茶树菇老鸭汤快好了吗？”林悦趴在桌沿上，对着后厨的方向喊，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的尾音，“我早上查了资料，茶树菇富含氨基酸和膳食纤维，老鸭滋阴补虚，两者一起炖，不仅鲜，还特别补！炖的时候一定要小火慢炖两个小时，让营养都融到汤里，不能急！”她说着，还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到记满笔记的一页，对着后厨举了举：“你看！我都记下来了，氨基酸含量最高的时候就是炖够两小时，早一分钟都不行！”
苏瑶坐在林悦旁边，穿件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绣着浅红色的红枣纹——每颗红枣都绣得饱满，还带着细细的金线绣的枣蒂，走一步就晃一下，像片轻轻摆动的叶子。她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玻璃碗，里面装着刚洗好的圣女果，有红有黄，颗颗饱满，还沾着水珠，在灯光下泛着光。“沐橙姐刚才发消息说，今天收工早，会早点过来，”苏瑶用牙签扎了颗红色的圣女果，放进嘴里，“她上次喝了茶树菇老鸭汤，到现在还惦记着呢，说比她喝的燕窝还养人，剧组的化妆师都问她在哪喝的汤，皮肤看着都亮了。”
赵雪穿件浅灰色的加绒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是淡水珠，透着温润的光，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她手里攥着本棕色的速写本，封皮是皮质的，上面贴着片干茶树菇标本，是去年秋天喝老鸭汤时留的，标本旁边还写了行小字：“2024.10，小巷食堂，茶树菇老鸭汤”。她的笔尖已经露了出来，是支浅灰色的自动铅笔，正对着后厨砂锅的方向快速勾勒——纸上已经画好了砂锅的轮廓，旁边还画了只小小的老鸭，老鸭的嘴里叼着颗红枣，脚下踩着根茶树菇。“等会儿汤端上来，我要把大家喝汤的样子画下来，”赵雪抬头笑了笑，眼底闪着光，“肯定很暖，以后秋天想喝老鸭汤了，看看画就想起今天的热闹，比照片还有味道。”
三人正聊着，王岛和宋玲走了进来。王岛穿件浅灰色的棉麻短袖，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胳膊上还沾着点钓鱼时的泥点——是下午在河边钓鱼时蹭的；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还留着水痕，是收鱼竿时溅上的。他手里拎着个空渔具包，包上挂着个小鱼形的口哨，是钓鱼时用来唤同伴的。宋玲穿件浅粉色的连衣裙，裙摆绣着浅白色的雏菊纹，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水果。两人径直走向靠窗的桌位——这是他们常坐的位置，视野好，还能看见巷子里的人来人往，宋玲早就提前跟苏瑶打过招呼，留好了位置。
“老板，老鸭汤啥时候好？”王岛放下渔具包，对着后厨的方向扯着嗓子喊，声音洪亮得整个餐馆都能听见，“我今天在河边钓了一下午鱼，风刮得手都僵了，就等这口汤补补！上次喝你做的，连汤都喝光了，茶树菇吸满了汤，嚼着特别香，比我老婆子炖的还鲜！”宋玲从布袋子里拿出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刚炒好的南瓜子，倒在桌上的小碟里：“大家先吃点瓜子等会儿，这是我自己炒的，没放太多盐，还加了点桂皮，解解闷。”她说着，抓了把瓜子递给林悦，指尖还沾着点瓜子仁的香。
杨思哲、龚建、唐婉清和秦宇也走了进来。杨思哲穿件黑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搭着件浅灰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条细条纹领带——是苏瑶昨天刚给他买的；袖口别着苏瑶送的珍珠袖扣，珍珠的光在灯光下闪着细亮。他手里翻着码头的货运清单，纸张边缘有点卷，红笔在“生鲜保鲜”那栏画了个圈，旁边还写了行小字：“明日到港，注意温控”。龚建穿件藏蓝色的休闲警服，不是执勤时的正式工装，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里面的浅灰色保暖内衣——是唐婉清上周给他买的，说秋天穿暖和。唐婉清穿件白色的护士服，外面搭着件浅粉色的开衫，开衫的口袋里露出半截体温计，是上班时忘拿出来的；头发用白色的发网束得整齐，发网边缘还别着个小小的蝴蝶结发夹，是秦宇给她买的。秦宇穿件浅蓝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大哥”两个黑色的字——是杨思哲上次带他买的；手里玩着个小皮球，是刚在路边买的，见林悦他们招手，立刻把皮球揣进兜里，笑着跑过去。
“古老板，今天的汤是茶树菇老鸭汤？”杨思哲走到角落的桌位坐下，把货运清单放在桌上，“我妈上周还跟我念叨，说秋天想喝老鸭汤，下次我带她来尝尝，比家里炖的还鲜——我家阿姨炖的汤总有点腥，你这汤一点腥味都没有。”龚建端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喝了口温水——杯子是餐馆的，上面印着“小巷食堂”的字样，“唐婉清说这汤滋阴补虚，适合我最近值班熬夜，我这阵子总觉得口干，今天可得多喝两碗，补补身子。”唐婉清笑着点头，从保温袋里拿出个苹果，用湿巾擦了擦，递给龚建：“你先吃个苹果垫垫，汤还得等会儿，别空腹喝汤，对胃不好。”秦宇凑到林悦身边，踮着脚看着她手里的检测仪：“林悦姐，等会儿汤好了，能帮我测测鲜度吗？我想知道这汤有多鲜，是不是比上次的汽锅鸡还鲜！”
陈宇轩和楚凝也陆续到了。陈宇轩摇着把檀香折扇，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食补韵”三个字，用的是金线，在灯光下泛着细光；扇面上画着幅水墨茶树菇老鸭汤图——砂锅里盛着醇厚的汤，汤面上浮着几根茶树菇和半颗红枣，旁边摆着个青花瓷碗，碗里飘着片葱花，墨色浓淡相宜，连汤面的热气都用虚线画得栩栩如生，像真的在冒热气。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马甲，马甲的口袋里插着支钢笔，是几十年前的老牌子；裤线笔直，是早上特意熨过的，即使是初秋也保持着精致的模样。
“凝凝，刚练完舞？”陈宇轩看见楚凝走进来，笑着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轻轻扇了扇扇子，檀香的淡香飘了过来，混着餐馆的菌香，特别好闻，“茶树菇老鸭汤补胶原蛋白，对你跳舞的膝盖好——我年轻时在江南待过，一到秋天，家里就炖老鸭汤，放把茶树菇，喝完整个人都暖了，不容易感冒。”楚凝穿件粉色的舞蹈练功服，裙摆上沾着点白色的滑石粉，像撒了层细雪；腰间系着条浅粉色的腰带，是舞蹈室统一发的；头发用粉色的发绳扎成丸子头，发梢别着个小绒球，走路时跟着晃；手里拎着个舞蹈包，包上还别着各种舞蹈比赛的徽章——有市级的，有省级的，每枚徽章都代表着她的努力。“陈叔，我练新舞的踢腿总没劲儿，”楚凝坐在椅子上，轻轻揉了揉膝盖，“老师说我气血不足，喝了这汤肯定能好！上次我喝了一碗，第二天练舞都觉得腿上有力气了，踢腿也踢得高了！”
傍晚六点，墙上的铜钟“当”地敲了一下，正好是两个小时的炖制时间。古月走到砂锅前，先把砂锅盖边缘的湿纱布取下来——纱布已经被蒸汽熏得湿透，滴着水珠。他双手握住锅盖的把手，轻轻掀开——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涌了出来，像团暖雾，裹着菌香、肉香和红枣的甜香，漫遍了整个餐馆。前厅的说话声瞬间停了，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后厨，连刚进门的苏沐橙都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就是茶树菇老鸭汤吗？”
汤呈浅褐色，醇厚得能挂在勺子上——古月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顺着勺壁慢慢流下，在勺底积成小小的池，没有一点浑浊；老鸭块浮在汤里，肉质软烂得轻轻一戳就能穿透，鸭皮泛着油亮的光；茶树菇吸满了汤的鲜味，菌盖张开得像小伞，泛着深棕的光泽；红枣和枸杞点缀其间，红枣的果肉已经炖得半透明，枸杞泛着暗红的光，像撒了把红玛瑙和黄宝石；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油花，不多不少，正好提香，却不油腻，反而透着股温补的香气。
古月拿起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汤——动作很轻，避免把老鸭块弄碎。然后加了半勺盐，盐是海盐，颗粒细小，融化得快；又撒了少许白胡椒粉，是现磨的，颗粒均匀，去腥味还不辣，适合秋天喝。他轻轻搅拌均匀，让盐和胡椒粉充分融入汤里，然后继续盖着锅盖炖了十分钟，让味道充分融合——这十分钟是关键，能让鸭肉和茶树菇更入味。
关火后，古月撒上少许葱花——葱花是早上在市场买的小香葱，翠绿得像刚摘的，切成碎末，撒在汤面上，像点点绿星，增香又提色。他拿出青花瓷碗——碗是浅蓝色的釉面，上面印着淡青的荷叶纹，是特意用来盛汤的。每个碗里都盛了两勺汤，放了两块老鸭肉（一块鸭胸，一块鸭腿，确保有肉有骨）、三根茶树菇、半颗红枣和五六颗枸杞，摆得整齐好看。旁边还摆了碟凉拌黄瓜——黄瓜切成条，加了蒜末、生抽、香醋和香油凉拌，清爽解腻；还有刚泡好的菊花茶，用小瓷杯装着，放在每个桌位上，菊花在热水里舒展，泛着淡黄的光，能清热去火，正好配温补的老鸭汤。
“茶树菇老鸭汤好啦！”古月端着两碗汤走出后厨，汤碗放在檀木托盘上，托盘上垫着浅布巾，防止烫手。他先送到王岛和宋玲的桌位上，“小心烫，慢慢喝，这汤温补，秋天喝最合适，喝了暖身子。”
王岛早就等不及了，双手接过碗，碗底有点烫，他还特意用袖口垫了一下。他先吹了三下汤面，等热气散了些，才喝了一口——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像股温热的流，瞬间驱散了下午钓鱼带来的寒气。他闭上眼睛品了品，汤里带着茶树菇的菌香、老鸭的肉香和红枣的微甜，三种味道融在一起，鲜而不腻，没有一点腥味。然后他夹起一块鸭腿肉，轻轻一咬，肉质软烂得脱骨，纤维分明却不柴，肉汁在嘴里散开；又夹起一根茶树菇，嚼着有嚼劲，吸满了汤的鲜味，每一口都带着浓郁的香。
“太鲜了！”王岛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满是满足，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老板，你这汤炖得太绝了！比我家里炖的还鲜，茶树菇吸满了汤，嚼着特别香，我还想再要一碗！”他说着，把碗底的汤都喝光了，连葱花都挑着吃了。
宋玲也笑着点头，她用勺子小口喝着汤，动作轻柔：“这汤温补，秋天喝正好，我最近总觉得手脚凉，喝了一碗，浑身都暖了，连手指尖都热了。以后要常来喝，比吃补品还管用。”她还夹了半颗红枣放进嘴里，红枣炖得软烂，甜而不齁，正好中和汤的鲜。
林悦举着肉质鲜度检测仪，小心翼翼地对准自己的汤碗——仪器的探头离汤面只有一厘米，生怕烫坏。屏幕上的数字跳了两下，先是显示“检测中”，然后跳出“鲜度98%，氨基酸含量20%，蛋白质含量18%”的字样，旁边还跳出来个绿色的对勾图标。她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声音都提高了些：“大家看！鲜度快满了！氨基酸和蛋白质含量都高，温补又有营养，房东老板你炖得太成功了，科学！我就说小火慢炖两小时没错吧，多一分钟少一分钟都不行！”她还把检测仪屏幕凑到秦宇眼前，“你看，比上次的汽锅鸡还鲜！”
赵雪拿起速写本，笔尖快速滑动，铅笔在纸上“沙沙”响。很快就画下了众人喝汤的样子——王岛捧着碗，嘴角沾着点汤渍；宋玲用勺子轻轻吹着汤；林悦举着检测仪，眼睛盯着屏幕；杨思哲把鸭肉夹给唐婉清；唐婉清笑着道谢；秦宇捧着碗，大口喝汤；楚凝边喝边点头，手里还捏着根茶树菇；陈宇轩摇着折扇，碗放在手边。背景是后厨的砂锅，旁边摆着凉拌黄瓜和菊花茶，最下面写了行小字：“食补暖秋，小巷食堂”。她把速写本递给大家传着看：“你们看，这画是不是很暖？以后秋天想喝老鸭汤了，看看画就想起今天的热闹，比照片还记心。”
苏沐橙这时也赶了过来，她穿件浅紫色的连衣裙，裙摆绣着淡粉的蕾丝花边，走一步就晃一下，像朵盛开的花；外面搭着件米白色的短款外套，口袋里露出半块巧克力——是给古月带的；手里拎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桂花糕，是准备饭后给大家分的。“我来晚了！汤还有吗？”她走到古月身边，眼睛里满是期待，像个盼着糖的孩子，“我从剧组过来就一直想这口汤，上次喝了一碗，到现在还惦记着呢——剧组的汤要么太咸，要么太淡，都没你炖的鲜。”
古月笑着从后厨端出一碗汤，是特意给她留的，还多放了两根茶树菇：“刚给你留了一碗，快尝尝，还是热的。”他递汤的时候，还特意用纸巾垫在碗底，怕烫到她的手。
苏沐橙接过碗，先闻了闻，眼睛瞬间亮了：“好香啊！”她喝了一口汤，温热的汤滑过喉咙，带着浓郁的菌香和肉香，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太鲜了！比上次还好喝！茶树菇吸满了汤，嚼着特别香，老鸭肉也软烂，一点都不柴，我还要再喝一碗！”她边喝边说，嘴角沾了点汤渍，像颗小小的珍珠。古月笑着拿出纸巾，是印有小蘑菇图案的那种，轻轻帮她擦了擦嘴角，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笑了——那是属于他们的小甜蜜。
龚建和唐婉清坐在一起喝汤，龚建舀了块鸭胸肉，仔细挑去上面的小骨，才递给唐婉清：“你多喝点，最近你值夜班辛苦，这汤温补，对你身体好——你上次说胃不舒服，喝这个汤养胃。”唐婉清接过肉，放进嘴里，笑着说：“你也多喝，你最近也总熬夜值班，别累坏了身体——上次你值完班，脸色都不好，喝了汤补补。”两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温柔，连旁边的秦宇都笑着别过脸，假装看窗外。
杨思哲给秦宇夹了根茶树菇，还帮他吹了吹：“多吃点，这茶树菇有营养，对你长身体好，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得多补补。以后每周都带你来喝，让你喝够。”秦宇点点头，大口吃着茶树菇，嘴里还含糊地说：“谢谢杨哥，这茶树菇太好吃了，比我外婆炖的还香！我还要再吃一根！”他说着，自己用筷子夹了根茶树菇，吃得满脸都是满足。
陈宇轩喝着汤，摇着折扇，轻声说：“这汤确实温补，秋天喝不容易上火——我年轻时在江南，一到秋天就盼着喝老鸭汤，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只有过节才炖。现在日子好了，却很少能喝到这么鲜的汤，老板，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我每个秋天都来喝你炖的茶树菇老鸭汤。”楚凝也跟着点头，手里还拿着根茶树菇：“陈叔说得对！我以后练完舞就来喝，喝了汤练舞都有力气了，上次我喝了一碗，第二天踢腿都能踢到把杆了！”
林悦、苏瑶和赵雪边喝汤边聊天，林悦翻着自己的小本子，说：“我下周要给学生们上营养课，就拿这茶树菇老鸭汤当例子，告诉他们食补的重要性——现在的学生总爱喝饮料、吃零食，对身体不好，不如喝碗老鸭汤，天然又健康，比吃药强多了！”苏瑶笑着说：“那你可得多带点学生来尝尝，让他们也尝尝这鲜美的汤，说不定以后咱们餐馆多了好多小客人！”赵雪则把速写本里的画整理好，说：“我要把今天的画扫描下来，做成小卡片，下次来的客人要是喜欢，就送给他们——正面是画，背面写‘食补暖秋，小巷食堂’，让更多人知道食补的好处。”
晚饭过后，熟客们都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碗筷——这是“小巷食堂”的老规矩，熟客们都把这儿当自己家，忙的时候总愿意搭把手。林悦负责擦砂锅，她用软布蘸着温水，小心翼翼地擦着锅壁，生怕碰坏了：“房东老板，这砂锅可是宝贝，得好好擦，下次炖老鸭汤还得用它！下次炖的时候记得叫我，我还帮你测鲜度，保证每次都98%以上！”
苏瑶帮古月洗碗，她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海绵，仔细地擦着碗里的汤渍：“沐橙姐刚才发消息说，下次要带剧组的同事来喝，他们拍戏也辛苦，白天拍外景，晚上赶夜戏，喝这汤正好补补。到时候咱们可得多准备点食材，多炖几锅，别不够喝。”
杨思哲和秦宇负责擦桌子，秦宇拿着抹布，擦得特别认真，连桌缝里的污渍都没放过——他还特意用牙签挑了挑桌缝里的饭粒：“杨哥，下次我还要来喝茶树菇老鸭汤，我觉得这汤比我外婆炖的还鲜！外婆炖的汤有点腥，你炖的一点都不腥，还特别香！”杨思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下次还带你来，让你喝个够——要是喜欢，咱们打包一碗给你外婆带回去尝尝。”
唐婉清帮古月整理剩下的茶树菇，她把茶树菇装进密封袋，挤出里面的空气，然后用夹子封好口：“古老板，这茶树菇要密封保存，不然容易受潮发霉，下次炖的时候提前两小时用温水泡发就行。我下次还来帮你整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还在密封袋上贴了张便签，写着“茶树菇，2025.10.xx，密封保存”，方便古月记日期。
晚上九点，餐馆打烊后，古月收拾完厨房——砂锅洗干净倒扣在灶台上，案板擦得锃亮，配料都放回原位。他坐在桌前，拿起手机，给苏沐橙打了个视频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屏幕里的苏沐橙穿着浅粉色的睡衣，头发散在肩上，背景是酒店的房间，桌上还放着个空碗——是刚才从古月这儿打包的老鸭汤，碗边还沾着点汤渍。
“阿月，今天的汤太好喝了，我打包的一碗都喝完了！”苏沐橙的声音里带着点满足的慵懒，“下次我还要喝，你再给我炖好不好？要是能加点山药就更好了，山药补脾胃，秋天吃正好。”
古月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好，只要你想喝，我就给你炖——下次加山药，选铁棍山药，炖出来粉糯，跟老鸭汤最配。你在剧组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吃盒饭。”
“知道啦！”苏沐橙笑着说，还对着屏幕比了个心，“今天唐婉清跟我说，这汤温补，比吃药好，我觉得她说得对——食补确实比药补好，天然又健康，喝着也放心。”
古月看着屏幕里的苏沐橙，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他轻声感慨：“食补胜于药补，我们的滋补品，天然、健康、有效！尝试一下，给身体一个纯净的滋养。”苏沐橙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会儿天，从剧组的趣事说到下次要炖的汤，直到苏沐橙困得打哈欠，才挂了电话。
古月站起身，走到门口，锁上餐馆的门。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咔哒”的轻响，转动钥匙的力度刚好，不多不少。晚风裹着残留的汤香拂过，带着点秋凉，吹在脸上很舒服。远处的路灯渐次亮起，暖黄色的光洒在“小巷食堂”的招牌上，招牌上的“小巷食堂”四个字泛着光，像颗颗温暖的星。
他靠在门框上，想起今晚众人喝汤时满足的样子——王岛竖起的大拇指，宋玲温柔的笑，林悦兴奋的拍手，赵雪认真的画画，苏沐橙满足的眯眼，还有龚建和唐婉清的甜蜜，杨思哲和秦宇的温馨，陈宇轩和楚凝的聊天。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心里满是暖意。
一碗茶树菇老鸭汤，不仅暖了胃，更暖了心。它没有华丽的调料，只有天然的食材和慢炖的耐心，却在这个初秋的夜晚，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温暖和满足。这就是食补的意义——不是昂贵的补品，而是家常的味道，是用真心炖出来的温暖，让这个秋天多了份温补的烟火气，也让食补的道理，在这碗汤里，变得格外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