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雷无劫说完,凌易已给飞剑上的肖槿成套了一个护盾,闪身到冥蚀面前。
风卷起他蓝白衣袍,眼底翻涌的魔气比古战场的深渊更沉。
冥蚀心中大骇,刚要后退,便被一股巨力按在身后的断墙上,他袖中的飞扑出来的毒蛇骤然落地,爆成血雾。
毫无反抗的余地,他储物戒指中半数的魔器、麾下半数死士的契约,都不受控制地飘了出来。
“方才,是谁说要给本尊留碎魔晶?”
凌易指尖抵在他眉心,语气依旧慵懒,可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力量,却让冥蚀魔魂都在颤抖,每一寸魔骨都像要被碾碎,疼得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却偏偏留着一口气,清晰感受着这份生不如死的痛楚。
剩下的领主早已笑不出来,看着雷无劫蜷缩在沙砾里发抖,冥蚀被按在断墙上动弹不得,再看魔尊此刻释放出来的滔天魔威,先前的嚣张瞬间被恐惧取代,腿肚子都在打颤。
心里暗骂:“该死的晏九幽!说好让魔尊吃下限制修为的丹药的呢?魔尊这像是修为被限制的样子吗?简直把我们给坑惨了!”
晏九幽也是一脸惊恐,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凌易可不管他们如何想,收回手,掌心托着雷无劫与冥蚀的半数身家,缓缓走回飞剑上,语气平淡:
“还有六个,是自己把半数身家交出来,还是让本尊动手?”
六人哪里还敢迟疑,忙不迭地将自己的秘库令牌、矿脉契约、半数魔器一股脑地献了出来。
一个个跪在沙砾上,头埋得极低,声音里满是讨好与恐惧:“尊上饶命!小的这就交!全听魔尊的!”
“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该对尊上不敬!求尊上息怒!”
先前的不屑与羞辱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的他们,只剩对凌易的敬畏与后怕,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他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威压压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本以为,魔尊被封印那么久,他们努力修炼两千年,不说赶超,能追上魔尊已经很不错了。
谁料魔尊一身修为不减反增,叫人看不透。
凌易指尖拂过那些漂浮的宝物,淡淡挥手,便将它们送往白晴烟所在之地,好让她持续发展势力,暗地里为他收集信仰。
风卷起他的衣摆,是这片残骨遍地的古战场上唯一的声音。
他们求饶过后,凌易并没有出声。
压抑而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分每一秒都于他们而言都是煎熬,冷汗涔涔。
凌易盯着他们看了良久,忽地轻笑一声,笑得众领主心头一紧颤抖着说:
“尊上……天道让我们复活,那乃是天意……”
“别怕,本尊不会杀你们的。”凌易此刻语气极轻,极柔,“不过,方才给了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先前又那般对本尊,你们说,该如何处置,嗯?”
几人最是熟悉凌易情绪变化,抖得像筛子,或是害怕,或是兴奋,哪里还有半分魔域领主的架子。
“回……回尊上,未经允许直视尊上者,当挖眼;对尊上出言不逊者,当拔舌;私闯尊上殿宇者,当断足;妄图窥探尊上功法者,当剜心;若有行为逾矩、敢对尊上不敬忤逆者,更当凌迟剔骨,碎魂扬灰,以儆效尤!”
晏九幽听着其他领主的回话,听得两股战战,大气都不敢出了。
也难怪之前他想要看魔尊画像时,这些老不死的不给,还说别想不劳而获。
这是用金子都换不来的东西。
原来代价是眼睛!
到现在魔尊宫殿前都泡着几罐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