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于临时开辟的洞穴中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氤氲,随着最后一口浊气缓缓吐出,眼中皆闪过一丝精芒。七日跋涉的疲惫与连番激战的损耗已一扫而空,无论是灵力、体力还是精神,都已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感觉如何?” 周长明率先开口,声音平稳有力。
陈琳指尖一缕青色火苗跃动又隐去,微笑道:“灵力充盈,神完气足,炽阳指随时可发。”
陈宇则是默默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分水刺和玄蛛网,沉声道:“状态无碍,可以动身了。”
无需多言,三人默契起身,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法器与符箓,确保万无一失后,便由陈宇领头,周长明居中策应,陈琳殿后,悄然离开了这处临时休整点,向着那处被迷雾笼罩的孤峰环形山谷潜行而去。
越靠近山谷,空气中的灵气便越发浓郁,却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唯有山风吹过嶙峋怪石发出的呜咽之声。陈宇将《敛息诀》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小心翼翼地在前方探路,避开了一些看似寻常却暗藏杀机的区域。
不多时,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谷入口。谷内雾气更浓,视线受阻,但在周长明施展的“锐目术”与陈宇的经验判断下,依旧能看清一条蜿蜒小径通向深处。
沿着小径谨慎前行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雾气在此处似乎被某种力量排开,露出一片相对清晰的区域。而在区域尽头,紧贴着陡峭山壁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座洞府!
洞府门户古朴,由某种不知名的青色岩石整体雕凿而成,表面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更缠绕着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灵光纹路。门户上方,隐约可见三个模糊的古字,虽经岁月磨蚀,但那股苍茫古老的剑意依旧扑面而来——正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古修洞府!
然而,三人的脚步在距离门户尚有三十丈时便齐齐停住,面色凝重。
一道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灵光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整个洞府入口以及其前方数十丈的空地完全笼罩在内。屏障之上,水波般的流光缓缓荡漾,散发出坚韧且不容侵犯的气息。更令人心悸的是,偶尔有凌厉的金色毫光如同游鱼般在屏障表面一闪而逝,带起细微却刺耳的破空声。
“果然有阵法守护!” 陈宇低声道,眼神锐利如鹰,“看这灵光流转与气息,绝非自然形成,是人为布置的护山阵法,而且……品阶不低。”
周长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双目之中青芒闪动,全力催动神识与“锐目术”,仔细审视着这座阵法。他能感觉到,这阵法与天地灵气隐隐相连,自成循环,绝非他之前炼制的“衍土凌御阵”那种依靠灵石催动的阵盘可比。其复杂程度与蕴含的能量,远超一阶范畴。
“此阵……至少是二阶阵法,甚至可能更高。” 周长明语气沉重,“而且并非死阵,其内灵力循环不息,核心未损,仍在运转。看那游走的金色毫光,锐利无匹,应是蕴含了极强的金系杀伐之力,与玉简中提及的‘庚金剑气’同源,但更为精妙强大。”
他尝试着屈指一弹,一道微弱的水箭术灵力如丝线般射向屏障。
“嗤!”
那灵力丝线刚触及屏障表面,甚至未能引起涟漪,一道细若发丝的金色剑气便凭空生出,精准地将水箭灵力斩灭,消散于无形。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彰显出阵法敏锐的反应与可怕的攻击性。
陈琳蹙眉道:“强行破阵,恐怕会立刻引发阵法的全面反击。这剑气……给我的感觉,比那黑煞盟长老的全力一击还要危险。”
周长明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屏障与周围环境的连接处,又抬头看了看上方的迷雾,沉吟道:“此阵借此地山势与灵脉而布,与整个孤峰几乎融为一体,想从外部寻找薄弱点或者‘阵眼’进行破解,难度极大,我们时间也不够。”
他回想起自己研习阵法的心得,以及那枚得自天机阁的玉简中关于此处禁制的零星记载。“看来,玉简中提到的‘庚金剑气’禁制,只是这洞府外围散逸出的些许威力,真正的核心,是这座完整的护山剑阵!”
情况一时陷入了僵局。一座至少二阶的、完好运转的古老剑阵,绝非他们三个炼气期修士能够强行攻破的,即便拥有血煞破元符这等底牌,也未必能撼动其根本,反而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周长明凝视着那流转不息的灵光屏障,以及其上偶尔闪灭、仿佛蕴藏着无穷玄奥的符文轨迹,心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知欲与挑战之心。
“硬闯不行,便只能智取。” 他缓缓开口,目光变得坚定,“此阵虽强,但历经漫长岁月,其运转必有规律可循。我需要时间,近距离观察,尝试推演其灵力流转的节点与周期。”
他转头看向陈宇和陈琳:“岳父,琳儿,为我护法。我要在此地,参悟此阵!”
话音落下,周长明便直接在阵法屏障前十丈外盘膝坐下,取出空白玉简和符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眼前这座古老剑阵的观察与推演之中。一场关于智慧与耐心的考验,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