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深处,一座精致的小院。
赵灵儿坐在梳妆台前,听着窗外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那青石县的县令是妖怪。”
“什么妖怪?”
“山里的精怪啊。会妖法,能让石头变软,还能让水往高处流。”
“天哪,这么邪门?”
赵灵儿放下手里的铜镜,皱起眉头。
这几天,整个汴京城都在传青石县的事。
她听过的版本不下十种。
有说苏云是妖怪的,有说他会邪术的,还有说他用人血和水泥的。
越传越离谱。
“郡主。”贴身宫女春杏端着茶进来,“您怎么不梳妆了?”
“春杏。”赵灵儿转过身,“你说,那青石县的县令,真是妖怪吗?”
春杏愣了一下。
“奴婢不知。不过外面传得挺吓人的。”
“传得吓人,就一定是真的?”赵灵儿站起身,“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人是妖。”
春杏吓了一跳。
“郡主,您可别乱来。陛下和太后都说了,不许您出宫。”
“我就是想出去看看。”赵灵儿走到衣柜前,“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就是去青石县。”
“青石县?”春杏更慌了,“那地方离汴京好几天路程呢。”
“正好。”赵灵儿打开衣柜,“离得远,才不容易被发现。”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男装。
青色长衫,腰带,靴子。
“郡主,您这是要……”
“女扮男装。”赵灵儿拿着衣服比划了一下,“怎么样,像不像?”
春杏哭笑不得。
“郡主,这可是大事。您要是被发现了……”
“发现不了。”赵灵儿把衣服扔在床上,“我从小就爱玩这个,扮男人比扮女人还像。”
春杏还想劝,赵灵儿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青色长衫穿上,腰带一系。
她把头发盘起来,用簪子固定。
再戴上一顶帽子。
转过身,对着镜子看了看。
“怎么样?”
春杏仔细打量,不得不承认,郡主扮男人确实像。
眉眼间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英气。
“像是像,可是……”
“可是什么?”
“您的声音。”春杏提醒,“一开口就露馅了。”
赵灵儿想了想,清了清嗓子。
“这样如何?”
声音压低了,多了几分沙哑。
春杏瞪大眼睛。
“郡主,您……您还会这个?”
“小时候跟戏班子学的。”赵灵儿得意地笑,“怎么样,够像吧?”
春杏无奈地摇头。
“像是像,可您要是真去了,陛下那边怎么办?”
“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要静养几天。”赵灵儿说得轻描淡写,“反正父皇最近忙着朝政,也顾不上我。”
“那太后那边……”
“太后更好办。”赵灵儿笑道,“就说我去佛堂抄经,为父皇祈福。”
春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劝。
她太了解自家郡主的脾气了。
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奴婢陪您去。”
“不用。”赵灵儿摇头,“你留在宫里,帮我应付。”
“可您一个人……”
“谁说我一个人?”赵灵儿走到门边,拍了拍手。
门外走进来一个黑衣人。
春杏吓了一跳。
“这是……”
“我的护卫。”赵灵儿介绍,“叫阿影。”
阿影行礼,没有说话。
“他会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赵灵儿说,“你就放心吧。”
春杏还是不放心。
“郡主,青石县那么远,您……”
“就是因为远,才要去啊。”赵灵儿打断她,“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连汴京城都没怎么出过。这次正好,出去看看。”
春杏叹了口气。
“那您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赵灵儿拿起包袱,“我先走了。记住,别让人发现。”
她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阿影紧随其后。
春杏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心里七上八下。
出了宫,赵灵儿松了口气。
“阿影,你说那苏云真是妖怪吗?”
阿影摇头。
“属下不知。”
“我看不像。”赵灵儿走在前面,“妖怪哪有那么容易就当上县令的?”
阿影没有接话。
两人出了皇城,来到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
“站住。”一个士兵拦住赵灵儿,“你是哪里人?去哪里?”
赵灵儿压低声音。
“在下赵明,去怀庆府探亲。”
士兵上下打量她。
“探亲?有路引吗?”
赵灵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士兵接过来看了看,又看了看赵灵儿。
“行了,走吧。”
赵灵儿收起路引,快步走出城门。
阿影跟在后面。
出了城,赵灵儿才真正放松下来。
“总算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道路。
“青石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