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的冻土在初春的阳光下渐渐消融,泥泞的土地上,新一军的士兵们正挥着铁锹,在沈阳外围的平原上挖出一条条深褐色的壕沟。
冻土被撬开时带着冰碴,溅在军装上融化成水,又很快被汗水浸透。
吴邪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浆走过去,看着壕沟底部交错的尖刺——那是用铁轨切割尖制成的,闪着冷冽的光。
“这反坦克壕要连成网,”吴邪对工兵连长说,靴底粘着的泥块“啪嗒”掉在沟边,从苏家屯到棋盘山,三十公里的防线,不能留任何缺口。
一个工兵连长抹了把脸上的泥汗,手里的图纸被风吹得哗哗响:“军长放心,弟兄们三班倒,保证三天内完工。系统兑换的波纹钢已经运到了,铺在沟沿上,能防住鬼子的炸药包。”
不远处的公路上,士兵们正背着麻袋往路边的草丛里埋地雷。
黑色的反坦克地雷像块厚实的铁饼,被小心地放进挖好的土坑,上面覆上伪装网和枯草,再撒上一层碎泥,转眼就与路面融为一体。
一个老兵正教新兵辨认引信:“这根是压发线,鬼子的坦克一碾就炸;那根是绊发线,步兵踩上去,保管让他们上天。”
新兵捧着颗卵形防步兵地雷,手心全是汗:“班长,这玩意儿真能炸断腿?”
老兵咧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不光断腿,能把小鬼子的骨头渣子炸进地里!之前在野狼谷,一颗这玩意儿,报销了五个鬼子。”
铁路沿线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雷战带着特种大队,正用炸药彻底摧毁铁轨。
他们不仅拆走了枕木,还在路基下埋了延时炸弹,每隔百米就布上一颗,导火索藏在石缝里,外面用泥土封死。
鬼子想修复铁路,没三个月别想通车,雷战用脚踩着刚埋好的炸药,到时候咱们的防线早成铜墙铁壁了。
抗联的张老汉带着村民们,在山林里布设简易陷阱。
他们把碗口粗的树干锯断,用藤蔓系着,埋在日军可能经过的山道旁,只要触动机关,树干就会像鞭子一样抽下来,足以打断人的腿骨。
这招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对付山匪好用,对付小鬼子更管用,张老汉擦着汗,皱纹里还沾着泥,让他们知道,咱们东北的山,不好进!
沈阳城内,防空炮的阵地正在紧锣密鼓地搭建。
二十门88毫米高射炮被吊车吊起,稳稳地落在预先浇筑的水泥基座上,炮口直指天空。
炮手们围着炮身,给齿轮上润滑油,校准瞄准镜,金属摩擦的“咔咔”声在空地上回荡。
一个炮手眯着眼,透过瞄准镜望向远方:“等鬼子的飞机来,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高射机枪则被部署在城市的制高点——钟楼、水塔、教堂尖顶。
士兵们踩着梯子,把沉重的机枪固定在楼顶,枪管缠上伪装网,子弹链像条黑色的蛇,盘在旁边的弹药箱上。
军长说了,飞机只要敢低飞,就用机枪给他们织网,机枪手拍着发烫的枪管,就算打不下来,也得让他们知道沈阳的天空不好闯。
在鞍山钢铁厂,工人们正加班加点赶制防御工事的配件。
轧钢车间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通红的钢坯被轧成钢板,冷却后切成小段,用来加固碉堡的墙壁。
一个老焊工戴着护目镜,手里的焊枪喷出蓝色的火焰,将钢板牢牢焊在钢筋架上:“这玩意儿,能挡住鬼子的迫击炮,让弟兄们在里面安心打枪。”
吴邪站在鞍山的高炉旁,看着通红的铁水从出铁口涌出,像一条流动的火龙。
工头跑过来,脸上沾着黑灰:“军长,按您的要求,我们赶制了一千个钢筋混凝土碉堡构件,用汽车运到各防线了。这玩意儿抗炸,比石头砌的结实十倍。”
吴邪点点头,望着铁水慢慢冷却成黑色的铁块,再加把劲,把所有能调动的工厂都用上,咱们不仅要守,还要让鬼子知道,想要踏进辽宁一步都要用尸体堆。
三天后,辽宁的防御体系初见雏形。
从沈阳到锦州,从抚顺到营口,形成了一道纵深五十公里的立体防线:前沿是地雷阵和反坦克壕,中间是钢筋混凝土碉堡群和伪装炮位,后方有高射炮和预备队驻守,山林里还有抗联和村民们布设的陷阱。
空中有三十架p47战机巡逻,地面有二百五十辆虎式坦克随时待命。
吴邪在指挥部的沙盘前,看着密密麻麻的防御标记,心里踏实了不少。
沙盘上,代表地雷的黑色小旗插满了日军可能进攻的路线,代表高射炮的红色标记则守护着城市上空,铁路线被画成一道道断裂的红线,像一条条无法愈合的伤口。
“各防线的物资都到位了吗?”吴邪问赵龙,后者正在核对账本,铅笔尖都快磨平了。
仓库新到的10万发炮弹、50万发机枪子弹全部分配完毕,赵龙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粮食够全军吃三个月,药品也备足了,抗联的医疗队还培训了五百个民夫当担架员。
正说着,沈玉薇拿着侦察机拍下的照片走进来,照片上是集结在中朝边境的日军船队,密密麻麻的运输舰停在港口,像一群黑色的甲虫。
军长,日军的援军到朝鲜了,看样子有三个师团,估计一周内就会跨过鸭绿江。
吴邪接过照片,指尖在船队的位置重重一点:“来得正好。告诉各部队,最后检查一遍防线,尤其是鸭绿江沿岸的地雷,要多埋一倍。让飞行大队做好准备,等他们刚上岸,就给他们‘接风’。”
夕阳西下时,吴邪登上沈阳的城墙。
远处的平原上,防御工事的轮廓在暮色中格外清晰,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士兵们还在加固工事,铁锹碰撞冻土的声音,与远处传来的火车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军长,您看!”赵龙指着天边,那里有一群大雁正排着队飞过,翅膀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吴邪望着雁群,突然想起那些报名参军的百姓——李铁柱、林晚秋、黑风寨的大汉、瞎眼的老汉……他们就像这雁群,原本分散在各处,却因为同一个目标,聚集到了一起。
明天,让宣传队给各防线送些标语,吴邪说,声音在晚风中格外清晰,“就写‘守土有责,辽宁不退’。”
城墙下的士兵们听到了,齐声喊:“守土有责,辽宁不退!”
喊声在平原上回荡,惊起了一群栖息的飞鸟。
吴邪知道,日军的反扑会很猛烈,那些从本土赶来的师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不会像之前的部队那样不堪一击。
但他看着眼前这道钢铁防线,看着那些眼神坚定的士兵和百姓,突然觉得,就算日军来了十个师团,他们也能守住——因为这道防线的根基,是民心,是这片土地上,再也不愿受欺辱的灵魂。
夜色渐深,防御阵地上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串长长的珍珠,镶嵌在辽宁的大地上。
远处的鸭绿江边,隐约传来日军的汽笛声,但阵地上的人们没有丝毫慌乱,只有铁锹翻动泥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他们知道,大战将至,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用血肉和钢铁,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