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的仓库前,吴邪核对物资清单,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4078万积分,这串鲜红的数字像团火焰,映得他眼睛发涨。
仓库里,新兑换的物资堆成了小山:成箱的m1加兰德步枪码到屋顶,弹药箱上的封条还没撕开,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二十辆崭新的虎式坦克披着防尘布,履带在水泥地上压出浅浅的印痕;医疗帐篷、压缩饼干、防冻机油……从武器到给养,清单上的每一项都标注着“已补充”。
吴邪看着那串数字,指尖在“4078”上轻轻点了点。
积分背后,是数不清的尸体和炸烂的装备——每一分都浸着血,不管是敌人的,还是自己弟兄的。
“把损耗的装备补齐,”他沉声说,给每个士兵再发一套冬装和三天的干粮,多备些冻伤药,吉林那边比辽宁冷。
仓库外,士兵们正忙着搬运物资,一辆辆卡车开进开出,引擎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
新兵们抱着刚领到的步枪,在老兵的指导下熟悉枪机,m1加兰德的漏夹“咔嗒”作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远征预热。
医疗兵们清点着药箱,磺胺粉、绷带、吗啡针剂……每一样都堆得像小山,护士长拿着清单核对,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急促而清晰。
第三天清晨,沈阳城外的空地上,七万多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
寒风卷着他们的衣角,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整齐划一的“踏踏”声。
吴邪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他们的脸上带着风霜,眼神却亮得像星。
“弟兄们!”吴邪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广场,带着电流的震颤,辽宁已经光复,但东北的土地上,还有鬼子在横行!今天,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北上辽北,一路东进安东,主力直插吉林!记住,我们不仅要收复失地,还要让小鬼子知道,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高台都在抖,士兵们举起步枪,刺刀在晨光里汇成一片雪亮的海洋。
三路大军很快出发。
北上辽北的一师、二师沿着公路推进,三万多人的队伍像条黑色的长龙,装甲车在前开路,卡车拉着弹药紧随其后。
李虎的三营作为先锋,士兵们背着步枪,腰里别着手榴弹,脚步轻快——经过几场恶战,新兵们已经褪去了稚气,眼神里多了些沉稳的狠劲。
一个新兵往枪膛里压进漏夹,“咔嗒”一声脆响,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辽北,给你逮个活的鬼子练练手。”
东进安东的队伍则沿着鸭绿江沿岸行军,抗联的向导在前面带路,他们熟悉这里的山林小道,能避开日军可能设下的埋伏。
雷战的特种大队穿插在队伍两侧,队员们穿着白色伪装服,像雪地里的猎豹,望远镜不断扫视着前方的密林。
“前面二十里有个废弃的哨所,”雷战对着电台说,二师派一个连去清剿,别让漏网的鬼子坏了大事。
主力第三、四师七万多人则直指吉林,这是三路中最庞大的队伍,三十辆虎式坦克开路,五十门重炮紧随其后,队伍前后绵延十里地。
张猛站在指挥车的炮塔上,手里的望远镜一刻不停地盯着前方,装甲兵们在坦克里检查着炮管,炮口对准天空,像蓄势待发的巨兽。
后方的第五师则在锦州到山海关一线布防,他们沿着长城的残垣搭建工事,重机枪架在烽火台上,枪口对着关内的方向。
师长拿着地图,在每个关隘都标上了红圈:“军长说了,不能让关内的鬼子一兵一卒踏进东北,咱们就是最后一道闸!”
就在新一军整装待发时,长春的关东军大本营里,正弥漫着绝望的死寂。
梅津美治郎将手里的电报狠狠摔在地上,纸张裂开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五个师团!精锐的五个师团!”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参谋们,“不到十天的时间!从进攻到全军覆没,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谋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空气中的尼古丁浓度几乎让人窒息。
荻洲立兵的手指深深掐进桌面,指节泛白——他的第六师团也在覆灭的名单里,那些跟着他从诺门罕打到东北的老兵,如今连骨灰都找不到。
“师团长阁下,”笠原幸雄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带着颤抖,新一军的火力……超出了我们的预估,他们的重炮数量是我们的三倍,坦克更是……
“闭嘴!”梅津美治郎猛地抽出军刀,刀身劈在桌上,将一份作战计划劈成两半,“我不要听这些!五个师团!就算是猪,也能撑上一个月!他们是帝国的军人!是关东军的骄傲!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军刀的寒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参谋们吓得纷纷后退,有人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窗外的长春飘起了雪,雪花落在窗台上,很快被室内的暖气融化,像一行行无声的泪。
五个精锐师团被全歼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日本本土,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东京的军部大楼里,东条英机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卫兵。
“八嘎!”他对着电话怒吼,唾沫星子溅在话筒上,“梅津美治郎到底在干什么?五个师团!帝国三年的储备都填不满这个窟窿!”电话那头传来的辩解声让他更加愤怒,最终“啪”地挂了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大阪的街头,报童们挥舞着号外,头条的黑体字刺得人眼睛生疼:“满洲战事失利,五个师团玉碎!”行人纷纷驻足,有人接过报纸,手指颤抖着划过标题,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有人低声咒骂,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更多的人则沉默着,眼神里的惶恐像潮水般蔓延——他们知道,这意味着家里的儿子、丈夫,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皇宫深处,裕仁天皇看着奏报,手指在“全歼”二字上反复摩挲,指腹的薄茧几乎要将纸张磨破。
殿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新一军……吴邪……”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手,正在一点点撕碎他的“大东亚共荣”美梦。
而此时的吉林边境,新一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
第三师的士兵们在雪地里搭建临时掩体,重炮被牵引车拉到山脊后,炮口悄悄对准了前方的日军据点。
一个老兵用树枝在雪地上画着地图,给新兵们讲解进攻路线:“前面就是桦甸,鬼子在那里有个军火库,咱们的目标就是端掉它,给主力开路。”
第四师的装甲兵们正在给坦克换雪地履带,扳手敲击的“叮当”声在山林里回荡。
张猛蹲在一辆虎式旁,看着机械师给炮管套上保温套,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天亮就动手,争取在鬼子反应过来前,拿下桦甸。”
辽北的雪原上,一师、二师已经与日军的警戒部队交火。
m1加兰德的枪声密集如织,日军的三八大盖根本跟不上节奏,很快就溃散了。
李虎带着士兵们追了上去,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像一条红色的箭头,直指日军的纵深。
安东的山林里,雷战的特种大队已经摸掉了日军沿途的哨所。
队员们将哨兵的尸体拖进密林,用雪掩埋,然后对着电台轻声说:“通道已清,二师可以推进。”
夕阳西下时,三路大军都已抵达预定位置。
士兵们围着篝火取暖,钢枪靠在身边,随时准备战斗。
炊事班煮的姜汤在锅里翻滚,冒出的热气模糊了他们年轻的脸。
吴邪站在吉林边境的高地上,望着远处日军据点的灯火,手里的望远镜里,能看到哨兵在雪地上来回踱步。
他知道,明天一早,这里将再次响起枪炮声,而这场仗,将决定整个东北的命运。
“各师注意,”他对着电台下令,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检查武器,吃饱睡好,明天拂晓,准时进攻。
电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决心。
雪越下越大,将大地裹进一片洁白。
但没人知道,这片洁白之下,埋藏着多少即将爆发的怒火。
新一军的士兵们蜷缩在掩体里,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息,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霜,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
明天,当太阳升起时,他们将踏过这片雪地,向着吉林,向着更多被侵占的土地,发起冲锋。
而远方的敌人,无论是长春的关东军,还是东京的军部,都将在这场冲锋中,感受到来自中国军人的、最沉重的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