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的冰层在初春的暖阳下开始融化,冰裂的“咔嚓”声像细密的鼓点,敲打着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
最后一支日军残兵在合江下游被歼灭时,新一军的士兵们举着步枪欢呼,红色的旗帜沿着江岸一路向北,插遍了曾经被日军盘踞的城镇与村庄。
从沈阳到哈尔滨,从牡丹江到佳木斯,东北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回荡着“光复了”的呐喊。
吴邪站在沈阳故宫的角楼上,望着下方涌动的人潮。
市民们举着灯笼,敲着锣鼓,将新一军的士兵抛向空中,脸上的泪水混着笑容,在阳光下闪烁。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地捧着一面褪色的国旗,走到吴邪面前,老泪纵横:“军长,俺们等这一天,等了十四年啊!”
吴邪接过那面国旗,布料早已磨得发白,边角处还留着弹孔的痕迹。他举着国旗,对着满城百姓高声喊道:“父老乡亲们,东北,回家了!”
欢呼声浪瞬间淹没了整个城市,鞭炮声、锣鼓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跨越十四年的悲壮凯歌。
通信兵骑着快马穿梭在街巷,将新一军通电全国的电报送往各地,电文只有短短二十字:“东北全境光复,倭寇尽驱,山河无恙,此致敬礼。”
而此时的东京军部,这份电报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会议室里轰然引爆。
东条英机捏着电报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纸张被撕出几道裂口。
他眼前浮现出关东军撤离时的狼狈,想起“玉碎计划”的部署,却怎么也想不通,十几万枚毒气弹为何没能阻挡新一军的脚步。
“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将电报摔在桌上,瓷杯里的茶水溅湿了地图上“满洲国”的标记。
消息很快传到皇宫,天皇正在御花园散步,听到东北光复的消息,突然捂着胸口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十四年来视若囊中之物的东北,竟然被一支“地方武装”夺回,那些投入的一百三十万兵力、无数的资源与心血,终究成了泡影。
侍从们慌忙扶住他,却看到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高血压猝发,当场昏迷过去。
日军高层彻底陷入混乱,有人主张立即增兵反扑,却发现国内已无多少兵可派;有人提议与重庆和谈,用放弃东北换取喘息,却被斥为“叛国”;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盯着地图,眼神空洞,仿佛已经预见了帝国的末路。
他们等来的不是“玉碎计划”的捷报,而是新一军解放东北的通电,这份通电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个日本人的脸上。
东北的清算,在欢呼声中悄然展开。
吴邪坐在临时指挥部里,面前摊着两本名册:一本是汉奸名录,从伪满洲国的官员到为日军带路的劣绅,密密麻麻记了五十多页;另一本是在东北的日本平民名单,从工厂的技师到随军的家属,总数超过十万人。
“汉奸名单,按罪行论处。”吴邪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上沾血的,就地枪决;为虎作伥的,判刑劳改;胁从者,登记后释放,由乡邻监督。”
执法队迅速行动起来,在沈阳,伪市长刚想乔装逃跑,就被市民认出,捆着送到指挥部,他怀里还揣着日军颁发的“功勋证书”,最终被判处死刑,枪决时围观的百姓扔满了石头。
在长春,一个为日军输送情报的商人,被查出曾害死二十多个抗联战士,执法队抄家时,从地窖里搜出了满满一箱金条,都是剥削来的民脂民膏。
枪决汉奸的枪声,成了光复后最响亮的警钟。
百姓们围在刑场周围,看着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败类伏法,有人放声大哭,祭奠死去的亲人;有人拍手称快,喊着“报应”。
一个曾被汉奸抢走女儿的老农,颤巍巍地给执法队员跪下磕头,额头磕在冻土上,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对日本人的清算,则更为谨慎。
“所有在东北的日本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集中看管。”吴邪对着民政官下令,工厂技师、医生、教师单独登记,其余人统一安排劳动,不得擅自离开指定区域。
士兵们挨家挨户清查,敲开每个日本人的家门时,对方大多面带惊恐。
在鞍山的钢铁厂,日本技师们正收拾行李,试图混进工人队伍逃跑,被士兵拦住时,有人还拿出日军颁发的“居住证”,却被冷冷告知:“这里是中国的土地,只认中国的规矩。”
长春的一个日本侨民区,主妇们正烧着和服,想伪装成中国人,士兵们破门而入时,她们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嘴里用生硬的中文喊着“我们是好人”。
最终,她们还是被集中到指定的营地,帐篷外有士兵看守,每日分发定量的粮食,需要参加修路、种菜等劳动才能换取额外食物。
“军长,这么多日本人,看管起来要耗费不少人力啊。”民政官有些担忧,而且他们大多不会干农活,有的还故意捣乱。
吴邪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日本侨民营地,那里的帐篷排列整齐,炊烟袅袅升起,看起来与普通村庄无异。
“他们有用。”他淡淡道,“东北的工厂需要技师,新开的学校需要教师,医院需要医生,这些日本人里,不少人有一技之长,至于那些没技能的,就让他们劳动改造,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筹码,日军还在华中、华南盘踞,将来谈判时,这些日本人能换回咱们的战俘,能让日军释放更多被抓的百姓。”
民政官恍然大悟,低头记录命令时,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痕迹。
在通化的一个煤矿,被集中看管的日本矿工正在挖煤。
曾经的监工如今成了被监管者,挥舞镐头的手磨出了血泡,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旁边的中国矿工看着他们,眼神复杂——有仇恨,有解气,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
一个老矿工拍了拍日本青年的肩膀,用手势比划着:“好好干活,赎罪。”
日本青年愣了愣,默默举起了镐头。
吴邪的目光,早已越过眼前的清算,投向更远的南方。
东北光复只是第一步,关内的战火还在燃烧,日军的主力仍在负隅顽抗。
但他知道,收复东北给了全国人民巨大的信心,那些曾经犹豫、恐惧的人们,此刻必然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指挥部外,士兵们正在张贴布告,上面写着新一军的新政:减免赋税、恢复生产、开办学校、严惩汉奸……百姓们围在布告前,指着上面的字互相解读,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夕阳西下,将沈阳故宫的金顶染成一片熔金。
吴邪收起名册,走到地图前,手指从东北一路向南,划过华北、华中,最终停在南京——那里,是日军华中派遣军的司令部,也是无数国人心中的痛。
“通知各部队,休整一个月。”吴邪对着参谋下令,一个月后,准备挥师入关,把小鬼子彻底赶出中国!
参谋立正敬礼,转身时,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光复后的东北,在清算与重建中悄然焕发生机。
工厂的烟囱重新冒烟,学校的教室里传来读书声,田埂上有农民春耕的身影,江面上渔船往来穿梭。
那些曾经的伤痛与屈辱,正在被新生的希望一点点抚平。
而吴邪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还在关内等着他们。
但只要东北这颗火种还在,胜利的火焰,终将燃遍整个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