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锦州前沿阵地,寒星还缀在墨蓝色的天幕上,30门150毫米重炮已褪去伪装网,炮管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炮组成员裹着厚重的棉大衣,呵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花,瞄准手正对着秦皇岛方向校准标尺,十字准星稳稳锁在日军炮兵阵地的坐标上。
“各单位注意,距离射击还有三分钟。”通讯兵的声音通过喉头送话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目标:日军秦皇岛主炮兵阵地、高射炮集群,覆盖射击,三发急促射!”
炮长老王拍了拍冰冷的炮身,这门重炮是最新的产品,炮管上还刻着“镇国”两个字。
他往冻得发僵的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兄弟们,让小鬼子听听咱们的嗓门!给关内的同胞报仇,就从这一炮开始!”
身后的弹药手早已将穿甲爆破弹码放整齐,弹头的黄铜引信在星光下闪着幽光。
“一分钟准备!”
瞄准手最后一次调整俯仰角,炮身微微震颤,像蓄势待发的巨兽。
远处的秦皇岛方向,日军阵地的探照灯还在盲目地扫动,他们大概还在做着“威慑东北”的美梦,丝毫没察觉死神已在黎明前举起了镰刀。
“放!”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老王猛地拉下击发绳。
30门重炮几乎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瞬间撕破夜空,巨大的后坐力让炮身往后滑出半米,在冻土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第一发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还未消散,第二发、第三发已接踵而至。
密集的炮弹像一群愤怒的铁鸟,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秦皇岛,90发炮弹已覆盖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秦皇岛的日军炮兵阵地顿时成了火海。
弹药库被直接命中,连环殉爆的巨响震得大地发颤,炮位上的九二式步兵炮像玩具一样被气浪掀飞,炮组成员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火焰吞噬。
高射炮阵地的情况更糟,那些原本指向天空的炮管,此刻要么被炸成扭曲的废铁,要么被坍塌的掩体压住,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打得好!”观察哨里,观察员看着望远镜里的火光,兴奋地大喊,“日军主炮兵阵地完全覆盖,高射炮集群瘫痪!”
老王抹了把脸上的炮灰,正要下令装弹,突然听到一阵更密集的轰鸣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上百辆喀秋莎火箭炮已驶入发射阵地,导轨上的火箭弹如出鞘的利剑,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火箭炮准备——放!”
随着又一声令下,数百道火光同时从导轨上跃起,密密麻麻的火箭弹在空中织成一张火网,带着尖锐的呼啸扑向日军的纵深阵地。
与重炮的精准打击不同,喀秋莎的覆盖范围更广,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手,将日军的碉堡、战壕、临时机场统统掀翻。
机场上的零式战机还没来得及起飞,就被火箭弹命中,油箱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甚至能烫到几里外的人。
日军的临时指挥所用原木和沙袋搭建,本以为足够坚固,却在密集的爆炸中像纸糊的一样垮塌,里面的通讯设备和地图瞬间化为灰烬。
“八嘎!是火箭炮!快隐蔽!”松本在指挥部的废墟里嘶吼,头盔被气浪掀飞,额头上划开一道血口。
他看着外面成片倒下的士兵,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这支军队的火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日军被炮火炸得晕头转向时,长春机场的跑道上,两支空军大队的mE-262战机正依次升空。
80架银灰色的战机组成两个巨大的箭形编队,机翼下的航炮已装满弹药,飞行员们透过座舱盖,能看到远方秦皇岛方向的火光。
“第一大队负责清扫残余防空火力,第二大队随我压制日军地面部队!”大队长李锐对着对讲机下令,战机猛地拉升,穿过薄薄的云层,“记住,别给小鬼子留下任何喘气的机会!”
战机群抵达秦皇岛上空时,日军的高射炮已基本瘫痪,零星的机枪射击根本无法威胁到高速飞行的mE-262。
李锐率先俯冲,航炮喷出的曳光弹像金色的鞭子,精准地扫过日军的机枪阵地,掩体里的日军瞬间被打成筛子。
其他战机紧随其后,有的对着残余的炮兵阵地投下航弹,有的用航炮清扫暴露的步兵,还有的低空掠过日军的运输车队,将那些满载弹药的卡车打成一团团火球。
从空中往下看,日军的阵地像一块被顽童肆意涂抹的画布,到处是爆炸的火光和混乱的人流。
“地面部队,可以前进了。”赵龙看着地面上日军的抵抗越来越微弱,对着对讲机喊道。
锦州前沿,装甲一师的先锋团早已蓄势待发。
30辆新式坦克排在最前面,履带碾过还带着炮火烧灼痕迹的土地,车长们从炮塔里探出头,手里的望远镜紧盯着山海关的方向。
“全体注意,目标秦皇岛,全速前进!”团长赵刚一声令下,坦克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履带卷起的雪沫和尘土混在一起,形成一道移动的灰墙。
紧随其后的是步兵战车和机械化步兵,士兵们坐在车里,手里紧握着步枪,透过射击孔观察着前方。
年轻的新兵小王第一次上战场,手心全是汗,身旁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有坦克顶着,咱们跟紧了就行。记住,脚下的土地,很快就不是鬼子的了。”
装甲部队穿过山海关时,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
日军原本在外面修建了三道防线,却在之前的炮火覆盖中损毁严重,残余的士兵要么被空军压制,要么早已溃散。
坦克履带碾过日军的铁丝网和鹿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
进入秦皇岛市区时,战斗才真正开始。
少数负隅顽抗的日军躲在建筑物里,用机枪和手榴弹进行袭扰。
赵刚的坦克率先冲进一条商业街,炮塔旋转,主炮精准地轰掉了街角的机枪巢,砖石碎片飞溅,枪声戛然而止。
“下车清剿!”赵刚下令,步兵们迅速从装甲车里跃出,贴着墙壁前进,手里的AK突击步枪不时对着门窗扫射。
一个日军士兵从二楼窗户扔出手榴弹,被老兵眼疾手快地踢飞,在远处爆炸,气浪掀飞了街边的幌子。
巷战异常激烈,日军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节节抵抗,但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徒劳。
一辆坦克撞开银行的大门,里面负隅顽抗的二十多个日军被履带碾成肉泥;步兵们用火焰喷射器对付躲在地下室的残敌,惨叫声很快被火焰的呼呼声淹没。
松本带着残部退守到码头的仓库区,试图依托海岸线进行最后的抵抗。
他看着码头上燃烧的运输船,听着越来越近的坦克轰鸣声,终于明白大势已去。“给华北方面军发电,”他对着通讯兵说,声音里带着绝望,“秦皇岛失守,我部全体玉碎……”
话没说完,仓库的墙壁就被坦克炮轰开一个大洞,刺眼的阳光和坦克的炮口同时伸了进来。
松本拔出指挥刀,刚要喊“冲锋”,就被迎面而来的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
上午十点,当第一面新一军的军旗插上秦皇岛码头的了望塔时,战斗基本结束。
硝烟弥漫的街道上,幸存的日军举着枪走出掩体投降,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脸上沾满血污和尘土,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赵刚站在码头的废墟上,望着渤海湾的晨光,海风吹散了些许硝烟。
他摘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对身边的士兵说:“通知后面的部队,秦皇岛拿下了。告诉军长,咱们入关了。”
士兵们欢呼起来,声音在空旷的码头回荡。
一个年轻的士兵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给的平安符,对着东北的方向深深鞠躬:“娘,我到关内了,很快就能把鬼子赶出去了。”
远处的天空中,mE-262战机编队正在盘旋,机翼上的红五星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地面上,装甲部队正沿着通往北平的公路继续推进,履带的轰鸣声像擂响的战鼓,宣告着新一军正式踏入了关内的战场。
秦皇岛的百姓们躲在家里,听到外面的枪声渐渐平息,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当看到穿着卡其色军装的士兵和坦克上的红五星时,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有人朝着东北的方向磕头,还有人拿出藏起来的馒头,想送给路过的士兵。
“是自己人!是打鬼子的队伍!”一个老人颤抖着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赵刚看到这一幕,让士兵们停下脚步,接过百姓递来的馒头。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队的事,更是这片土地上所有受苦人的期盼。
从今天起,他们将沿着这条血与火的道路,一路向南,直到把侵略者彻底赶出中国。
阳光越升越高,驱散了秦皇岛上空的硝烟,也照亮了新一军入关后的第一条征程。
前方的路还很长,战斗还会很艰苦,但只要铁甲仍在前进,炮火仍在轰鸣,胜利的曙光就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