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30,避难所地下50米,我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
“顾问,番茄红了!您再不去,果子要裂口!”
技术员小赵一边吼,一边把我的羽绒服往我头上套。
我脑子还浆糊,听见“裂口”俩字,瞬间清醒——裂口=糖分流失=外婆吃不到最甜的,那不行!
我光着脚套靴子,拉链只拉到一半,抱着背包就往外冲。
过道风-20c,我浑身一激灵,彻底醒了:今天是我亲自种的“夏外婆”番茄正式采摘日,全国直播,不能掉链子。
6:45,坐装甲车去育苗中心——一路上都是“番茄味”的风
电梯升到地面,装甲车已在门口等我。
车门一开,暖气扑面,我钻进去,发现车里改了“冷链模式”——恒温5c,车载冰箱摆着十几盒番茄苗,怕我太激动先解馋。
我摸了颗青果,硬邦邦,被小赵拍开:“顾问,这是对照组,没熟!”
车开上地面,外面-55c,车窗结着厚冰花。
司机开热风猛吹,冰花化出一条缝,我看见路边雪地摩托呼啸而过,后车斗里全是大棚膜——给育苗中心换新的。
风卷着雪粒,打在车门“哒哒”响,我却莫名其妙闻到一股番茄味,低头一看——
原来我怀里揣着昨晚做的番茄香包(干皮+茶叶),被体温烘得直冒甜气。
我傻笑:还没吃呢,就先把自己腌入味了。
7:10,太行山地下入口——安检比机场还严
育苗中心藏在太行山肚子里,入口是巨型钢门,厚1.5米,防核级。
我刷卡+指纹+虹膜,再对暗号:“番茄红,中国红。”
钢门“咣当”裂开一条缝,冷风卷进去,瞬间被抽成真空——负压设计,防止外界病菌进大棚。
安检小哥递给我一套无菌服:
连体白大褂,防静电
一次性鞋套,纳米级防菌
乳胶手套,双层,内层涂护肤甘油
发网+口罩,鼻孔都不能外露
我边穿边嘟囔:“摘个番茄而已,至于嘛?”
小哥严肃:“这是国家种子母本,丢一片叶子都得写800字检讨。”
我立马闭嘴,乖乖伸胳膊。
7:30,进入“紫光大殿”——像闯进外星飞船
通过风淋室,紫光迎面而来,天花板装了几万盏LEd植物灯,波段660nm,专门催花青素。
地面是水磨石,防滑;墙壁是镜面不锈钢,反射紫光,人一站,像照妖镜。
空气带着淡淡的甜腥味——番茄挥发物,专业名词“绿叶挥发物GLV”,我背得滚瓜烂熟。
育苗架一共10层,层高2米,全自动升降。
我抬头,最顶层离我老远,像看摩天大楼。
技术员领我到6层——“夏外婆”专区,架子上插着小红旗,写着“顾问母本”,特别中二。
我爬升降梯,梯子是声控,我说:“6层!”它慢悠悠升上去,铁链子哗啦啦,像老式电梯。
到高度,我探身,一眼看见我的番茄——
圆,红,亮,像盏小灯笼。
我伸手,指尖离果子还有5厘米,停住:不敢碰,怕温度高,把果粉蹭掉。
8:00,测糖仪式——14.9%!比昨天还高0.2%
小赵端着便携式折光仪上来,机器巴掌大,像电钻。
他轻轻擦果面,滴一滴汁,“滴——”屏幕跳:14.9%!
我原地蹦高:“比昨天高0.2,甜过初恋!”
小赵翻白眼:“顾问,你初恋这么甜?”
我嘿嘿笑,心里却打鼓:糖分太高,运输容易裂,得赶紧采。
我打开随身小本,写下:
采摘时间:今日9:00前
储存温度:10–12c
运输湿度:85–90%
防震:泡沫网套+单层纸箱
写完,撕下来贴梯子上——全国直播镜头正好给特写,弹幕笑疯:
“顾问的手写清单,字像狗爬,但莫名靠谱!”
8:20,全国直播开始——我成了“番茄带货一姐”
摄像机架在两层架之间,补光灯一打,我脸亮得能反光。
主持人是央视王牌,却让我c位,她站旁边。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镜头红灯一亮,我脱口而出:
“各位观众,早上好,今天不吃泡面,改吃番茄!”
全场笑场,我反而放松,接过剪刀,对准果柄。
“3、2、1——”
咔嚓!番茄落掌,我托着它,像托着个刚出生的胖娃娃。
镜头推近,果皮细雾被灯光打出彩虹,我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
我冲镜头笑:“看见没?红的,甜的,中国的!”
直播间瞬间爆炸:
点赞1.2亿
弹幕“外婆番茄”刷屏
淘宝同款番茄苗链接被挤爆,服务器宕机3分钟
我懵:原来带火一颗番茄,比救200人还累。
8:40,糖分复测+农残快检——双百过关
实验室快检车直接开进大棚,5分钟出结果:
糖分:14.9%
农残:0(大棚无菌,无农药)
重金属:0
亚硝酸盐:低于国标90%
我长出一口气:外婆可以吃上“双百”番茄,放心!
9:00,现场切果——我吃到“夏天的味道”
小赵递给我一把陶瓷刀,防止氧化。
我手起刀落,番茄“咔嚓”裂开,汁水顺指缝流,滴在无菌纸上,印出一片晚霞。
我挑中间最厚一块,塞进嘴里——
凉,甜,微酸,像把夏天含在舌尖。
我闭眼,眼前浮现外婆的小厨房,她拿着锅铲,冲我笑:“夏夏,番茄炒蛋,多放糖!”
眼泪刷地下来,我背对镜头,不想被拍,却还是被捕捉到:
“顾问边吃边哭,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不管,继续嚼,把籽儿也嚼碎,心里默念:
外婆,您尝到没?热的,甜的,活的。
9:30,打包“母本种子”——我亲手数了528粒
红果去肉,留下籽儿,我戴放大镜,一粒一粒挑,
大的,饱满的,深玫瑰色的,合格;
扁的,浅的,扔掉。
数完:528粒。
我让小赵分装:
每袋100粒,真空袋
贴标签:夏外婆1号母本,国家种子库专供
湿度卡、氧指示剂全套配齐
我手写编号:001-005,001自己留,其余送国家库。
手写时,手抖,笔画歪,却无比虔诚:
这是外婆留给地球的“活路”。
10:00,出棚消毒——我被人拿“水枪”呲了30秒
按规程,出大棚得消毒,我站消毒舱,四面喷头“哗——”
30秒过氧化氢喷雾,把我从头呲到脚,鞋里都是湿的。
我举双手转圈,像洗车头,心里却乐:番茄比我干净,我沾光。
10:30,回程车上——我睡成死狗
装甲车返程,我抱着001号种子袋,怀里像揣火炭。
车一颠簸,我秒睡,梦里全是番茄秧,迎风疯长,枝头挂满小灯笼,外婆站在树下,冲我招手。
我嘴角流着哈喇子,滴在种子袋上,湿了一小片,却没人叫醒我——
小赵说:“让她睡吧,她刚把夏天摘下来。”
12:00,宿舍厨房——我亲手做“外婆番茄炒蛋”
我洗番茄,刀切“咔嚓”,汁水四溅;
鸡蛋两枚,筷子打散,蛋黄像小太阳;
锅热倒油,鸡蛋下去,“呲啦”一声,香味炸开;
番茄入锅,翻炒两下,汤汁变红,鸡蛋染成晚霞;
我撒一点点糖——外婆说,番茄性子烈,得拿糖哄。
装盘,白嫩鸡蛋裹着红汁,像晚霞抱住云朵。
我端到床头柜,打开小铁盒,放一小块鸡蛋进去:
“外婆,您先吃,慢点,别烫。”
我端着盘子,蹲床边,一口一口,把眼泪和番茄一起嚼碎,
咸的,甜的,酸的,活的——
这是我和外婆,迟到100天的那顿热饭。
(十三)14:00,全国发放启动——我亲手贴第1张标签
育苗中心仓库,流水线启动,
我戴橡胶手套,拿标签枪,“咔嚓”一声,
第一张“夏外婆1号”标签贴在育苗袋上,
红底黄字,像迷你国旗。
我抬手,冲镜头笑:“走你!去把地球染绿!”
传送带“哗啦”往前跑,
一袋、十袋、一百袋……
我知道,它们会飞往1000个避难所,
会在LEd灯下疯长,
会结出红灯笼,
会告诉所有人:
“别怕,春天已经发货,包邮,包甜。”
16:00,新闻发布会——我宣布“地球树计划”
我换正装,西装是国家发的,肩头绣小红旗,
我站发布台,面对全球媒体,
背后大屏是一棵巨大的番茄树,
枝头挂满地球,像红灯笼。
我开口,声音有点颤,却越来越稳:
“从今天起,中国向全球无偿提供‘夏外婆1号’番茄种子,
并提供全套地下育苗技术,
目标:让每一座避难所,都能在冬天吃到番茄,
让每一颗孩子的心,都能长出春天。”
掌声雷动,镜头闪光,
我却看向天花板——
那里,我仿佛看见外婆,
她冲我竖起大拇指,
口型在说:
“夏夏,棒,咱不囤了,去活吧。”
18:00,城墙根“外婆林”——我埋下第一粒种子
我骑自行车,出育苗中心,去城墙根,
那里有小树林,每棵树都挂木牌:
“苏浅夏的外婆”。
我走到最中间那棵枣树下,蹲身,扒开冻土,
把001号种子放进去,
土盖上,浇水,
水瞬间被吸干,像大地张嘴等吃。
我轻轻拍土:“外婆,您先眯眼,等它长成大树,
我就带全世界的孩子来摘,
让他们知道,
有个中国奶奶,把春天留给了他们。”
风掠过树梢,像外婆应我:
“好,慢点走,别摔。”
20:00,回宿舍——我给自己泡了一桶老坛酸菜面
没错,还是泡面,
但这是“国家特供”版:
面饼加钙
酸菜加维c
调料包加铁
我掀盖,倒热水,等3分钟,
蒸汽扑面,我眼泪又下来:
100天前,我为半包泡面砍断手指;
100天后,我亲手种出番茄,却仍旧怀念这口酸辣。
我吸溜一大口,含着泪,也带着笑:
“外婆,您看,我学会好好吃泡面了,
不再抢,不再哭,
因为我知道,
明天,会有番茄,会有春天,会有光。”
22:00,写日记——我写下今日小结
台灯暖黄,我趴桌边,写:
“今日,‘夏外婆’番茄糖分14.9%,全国直播采摘,
我吃到夏天的味道,
我宣布地球树计划,
我埋下第一粒种子,
我把春天,正式发货。”
末尾,我画了一个小番茄,笑脸,
旁边写:
“外婆,春天来了,您放心,我会慢慢走,不摔。”
23:00,关灯睡觉——我听见种子在发芽
宿舍安静,窗外风“呼呼”吹,
我却听见另一个声音:
“咔嚓、咔嚓……”
像谁在轻轻破土,
像谁在悄悄睁眼,
像外婆在笑:
“夏夏,晚安,春天正在路上。”
我闭眼,嘴角带笑,
梦里,一棵巨大番茄树,
枝头挂满红灯笼,
外婆坐在树下,
冲我招手:
“快来,番茄熟了,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