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考场”建在冰缝里
霜刃大队名义上是一百二十人,可真正能在极寒战场里“跑完全程”的,顶多一半。
于是有了“零下选拔”——官方名称:极地极限综合筛选,代号“寒筛-47”。
地点设在东南极一条天然冰裂缝,长七公里,深一百二十米,像上帝用斧头在冰盖劈了一刀。
裂缝最窄处仅四十厘米,最宽处一百五十米,温度恒定在零下六十五度,风速每秒十五米,体感零下八十度。
整个裂缝被罩上“透明膜”——三层EtFE气枕,白天透光,夜里保温,外壁再喷“疏冰涂层”,防止积雪压塌。
从空中俯瞰,像一条巨型荧光蚯蚓,趴在白色冰原上,发着幽蓝冷光。
入场:先“冻”三小时,再“封”半小时
选拔分三天,每天四十人,一轮定生死。
入场前,候选人先被塞进“预冷舱”——集装箱改的大冰柜,恒温零下六十度,穿短袖坐满三小时。
心率、血压、血氧每十分钟采一次,核心体温低于35.2c,直接淘汰。
三小时后,舱门开启,不穿外套,直接走到裂缝边缘,被“封袋”——
一种“真空保温袋”把人从头套到脚,只留鼻孔两根氧气管,外袋再喷“液氮雾”,三十秒内袋内温度降到零下七十度,模拟“冰下被埋”窒息状态。
封袋半小时,心率>120或血氧<85%,淘汰。
半小时后,袋子割开,人像破茧而出,浑身白霜,却必须在十分钟内穿好全套“冰魄甲”,否则体温会在五分钟内崩盘。
有人手抖,拉链卡住,教官一脚踹进裂缝:“连衣服都穿不上,怎么上战场?”
裂缝赛道:七公里“冰尸走廊”
裂缝内部被人工修整成“综合赛道”,代号“冰尸走廊”,分四段:
1. “刀锋阶”——冰壁被凿成六十度斜坡,高差八十米,表面结一层“冰壳”,必须徒手爬上去,每两米嵌一片“冰刃”,刃口朝外,像一排倒立刀尖,膝盖一软,大腿直接开花。
2. “呼吸洞”——长三百米,宽一米,高仅八十厘米,必须匍匐前进,头顶是“冰钟乳”,像倒挂矛尖,胸口贴地,呼吸幅度>3厘米,矛尖就会扎背。
3. “热水沼泽”——人工凿出长五十米、深三十厘米“热水沟”,水温零上五十度,上方冷气零下六十度,形成“冷热雾”,能见度不到半米,人在雾里爬,上半身被蒸,下半身被冻,出现“温差幻觉”,常有人原地转圈,被判“迷失”。
4. “黑风井”——裂缝尽头,竖井直上五十米,井壁光滑如镜,必须靠“冰镐+上升器”自攀,井顶风口风速二十五米,秒,像十二级台风倒灌,体力不支,会被吹得贴冰壁,上下不得。
全程限时十小时,超时淘汰;任何一段求救,淘汰;心率>180持续三分钟,淘汰;核心体温>38.5c或<34.5c,淘汰。
装备:给枪“贴暖宝宝”,给弹“穿羽绒服”
选拔允许自带装备,但进场前,所有装备得先“冰浴”——
在零下七十度冷库挂四小时,能正常击发,才能带进赛道。
国产“冰棍”步枪,弹匣底贴“暖宝宝”,持续放热十小时;子弹涂“氟硅油”,零下八十度仍不凝固;弹壳口加“薄膜密封”,防止冰碴进膛。
手枪更绝——枪柄藏“相变热囊”,捏一下升温二十度,足够打空弹匣。
攀爬装备用“钛合金+凯夫拉”,冰镐尖是“钨钢”,硬度hRA92,凿冰像切奶酪。
上升器齿板加“加热丝”,纽扣电池供能,防止冰屑填平齿槽。
连急救包都带“化学氧烛”,拉环一拔,十分钟纯氧,供“黑风井”被吹晕时自救。
科目:极夜射击——打“会跑的星星”
第二日夜,极夜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裂缝顶部挂“极光模拟器”——绿色激光点,随机跳动,速度每秒五米,模拟敌无人机红外灯。
候选人戴“骨传导耳机”,耳边放白噪音,只能凭视觉捕捉光点,五发速射,命中率低于60%,淘汰。
更阴的是:激光点偶尔熄灭,有人下意识抬枪,枪焰暴露位置,头顶“惩罚灯”亮起,一顿“冰雨”浇下——零度水雾,十秒内让人结霜,枪机冻死,直接出局。
教官称:“敌人不会一直亮灯,也不会一直静音,打错一发,全队陪葬。”
急救:把“死亡线”拉回“生命线”
赛道终点,设“冰下急救站”,恒温零下十度,备“体外循环机”——能把人血抽到零上四十二度,再回输体内,三十分钟把核心体温从三十四度拉到三十六度。
急救规则:候选人若出现“低温昏迷”,可在十分钟内被救出,抢救成功,仍算淘汰;但“命”保住,日后可转后勤。
急救站白墙写着一行红字:
“在这里,失败不算耻辱,死亡才是。”
医生全是战地出身,一针肾上腺素戳心窝,徒手心肺复苏按断肋骨,是常态。
每年“寒筛-47”,平均淘汰率62%,重伤率18%,死亡率1.3%——看似不高,可那是零下七十度的1.3%,每具尸体都被冰盖永久保存,像琥珀里的蚂蚁。
终点:把“命”按在计时器上
第三日黄昏,极夜尽头泛起蟹壳青,像给冰裂缝镶了条冷银边。
最后一批十人抵达终点,全部脸色青灰,眼结膜出血,嘴唇结霜。
教官抬手看表:
“十小时零七分,超两人;九小时五十九分,合格八人。”
超时的两人,当场摘臂章,自行走出裂缝,背影被雪雾吞没,没人回头。
合格八人,被允许把名字刻在“冰碑”上——一块高两米的冰砖,用激光刻字,深度三毫米,随着冰壁缓慢流动,名字会逐年下移,像给地球写一封慢慢下沉的遗书。
林征站在碑前,每人发一枚“霜刃胸针”——钛合金,零下七十度不脆,正面是刀形,背面刻北斗坐标。
他声音沙哑:
“从今往后,你们的命,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三万个在冰下等光的人。”
八人把胸针别在左胸,金属贴着皮肤,像被塞进去一小块冰,却没人觉得冷——
因为更冷的东西,已经在心底发芽,那叫“责任”,也叫“末日”。
、尾声:裂缝合拢
选拔结束,EtFE膜被拆掉,裂缝重新暴露在零下七十度风里,一夜工夫,创口结霜,像上帝随手把伤口缝合。
那些被刻进冰壁的名字,将在漫长极夜里,慢慢下移,最终流入冰盖深处,成为地球记忆的一部分。
而活着的人,把“霜刃”别在胸口,抬头望天——
极夜尽头,第一缕晨光像细线,悬在冰原边缘,随时会断,却迟迟不断。
他们心里清楚:
真正的零下选拔,不是三天,而是接下来每一秒——
只要心脏还在跳,冰盖就会随时出题,答错,就是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