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期,你身为大兆国伯爵,却在朝堂之上殴打朝中重臣,你可知罪?”
封子期一听,松开了梁中仁,随即拱手道:“陛下,微臣知罪!但是微臣想说的是,如果再如此这般纵容下去,这梁家怕是会更加得寸进尺。这次巧云姑娘遇到我还有余地,可是普通人家呢,岂不是任由他梁府欺负?”
云霆表面气愤,但心中却没有真的生封子期的气。这浑小子连他都敢当面怼,何况一个尚书?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不然难免落人口舌。
“梁尚书,你还有何说的?”
梁中仁捂着下巴,眼眶已经有些泛青了。听到云霆的话,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一样。
“陛下,老臣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让这黄口小儿如此羞辱,臣只求个公道啊~”
梁中仁说着,已经老泪纵横的伏在了地上。云霆没好气的看了封子期一眼,你骂归骂,把一个老头打成这样,让我如何简单揭过?
封子期见状,也连忙拜倒在地。小样,你会装可怜,本爵爷就不会么?
“如何处置但凭陛下做主,小子绝无任何怨言。微臣只有一件事恳请陛下,那巧云姑娘父母双亡着实可怜,我宁愿不要这爵位也请陛下不要让他们把巧云姑娘带走。”
两人说完话都是默不作声,把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云霆的手里。云霆也是一阵头大,两相利害,他还真不知如何索取!
就在这时,一个人却缓缓的走出了人群。
“陛下,臣万死!这本是臣的家事,可却劳烦了陛下,臣心里难安呐!巧云是我苏家女,我看这事就交由臣吧!”
“苏爱卿,你说这苏巧云是你苏家的人?”
苏青执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惆怅的模样。
“事到如今,臣也只能实话实说了,这苏巧云正是苏家之人。她父母去世的早,我本想着给她找个安稳的婆家,可谁曾想却遇到了这种事。
不管如何,我有权替她的父母为她的未来谋个出路,今日我便把人带回去,也免得二位因此伤了和气。梁大人,您说呢?”
梁中仁还能说什么,他和苏青执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苏大人既然如此说,老夫自然同意。”
封子期一看,这两个不要脸的,这是硬的不行要来软的啊。小棉花说什么不能交到他们手里,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陛下,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是皇宫最大的布匹供应商,早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了。
据我所知,苏家二十年对巧云姑娘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又想把她接回去,无非是看上了她那针织之法。陛下见过的,就是我说的毛衣。
还有,为了梁家的人情,他苏家明知梁家小崽子时日无多却还要让巧云姑娘嫁伙去,说什么冲喜。
你这老狗,你怎么不拿你亲闺女去冲喜?你口口声声说她是苏家女,我问你她这么多年可吃过你苏家的一口饭,可花过你苏家的一文钱?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看你我就来气!”
看封子期又有动手的意思,苏青执赶忙向后躲了躲。但封子期也知道,再动手的话就不合适了,转而再次看向了龙椅上的云霆。
“陛下你想啊,礼部,每年的祭祀服饰,官员服饰,包括很多重大场合的着装礼仪,那还不是用的苏家的布!所以他们两个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听到封子期的话,别说是一众大臣,就连云霆都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是实话,可这是能当众说出来的么?
苏青执和梁中仁也是冷汗直流,这货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这朝堂上的谁没点猫腻,可是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封子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为了小棉花,他当真是没有退路了。
“陛下,我封子期虽然浑,但也光明磊落。我敢对我说的任何话负责,可是我问两位大人,你们敢么?”
这话问的让他们怎么回答?说不敢吧,明显就是心虚了;要说敢吧,万一陛下真去查礼部的账,那还不大条了。
封子期有恃无恐,反正本少爷清清白白,更没在朝堂为官,你们想抓我的小尾巴都抓不到!
“封小爵爷此言差矣,据我所知你纵容长丰县百姓上山砍柴,难道小爵爷不知道柴火属于附加税收么?”
刘闻理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此时又把柴火的事情给搬了出来,间接的为两人解了围。
封子期也没了耐心,这一个个的没完没了,小棉花可还是在马车上等着他呢!
“你跟我提税收,你还有脸和我提税收?我问你水患的时候我长丰县出了多少粮,你又出了多少粮?
本来长丰县的百姓可以过一个丰衣足食之年,可为了替陛下分忧,我们个个勒紧了腰带。本来他们可以拿多余的粮食换些柴火的,但是现在却只能忍饥挨冻,你让我于心何忍?
请问这位大人,如果我封子期对这件事不闻不问,那下次如果再有什么事我如何和百姓开口?如果陛下觉得这件事我做的错了,臣愿受罚!”
云霆当然不好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毕竟封子期当时可是出了十万石粮食的。
“此事情有可原,长丰县的百姓确实为朕解决了粮食的问题,但下次记得提前和朕奏明。”
“陛下,此子顾左而言他,分明就是想要蒙混过关!”
“我顾左而言他,分明就是你们先往我头上扣帽子的。你不是要把事情说明白么,那我就成全你!
巧云姑娘就在门外候着,你们敢让她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便宣进来吧!”
云霆也不想事情再继续闹下去,谁知道封子期会不会再说出点什么犯忌的话来!朝堂上的这些大臣,还是要保留些颜面的!
不多时,苏巧云在一个太监的引领下,忐忑的迈进了议政殿。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就连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
“民女,民女苏巧云拜见陛下!”
“起身答话!”
苏巧云起身,但是却不敢抬头。
“苏大人说你是苏家之女,此事可当真?”
“回陛下的话,确有此事,不过民女从来没去过苏家,自小便生活在长丰县。听父亲说,我们是陵安郡苏家的庶出,但脱离家族已经二十余年了!”
“巧云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怎么说你身上流着的也是苏家人的血,你……”
“哎哎哎,苏大人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现在知道认亲了,巧云姑娘吃不上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露面。回不回去这事得问巧云姑娘自己的意见!
巧云姑娘有话但说无妨,今日有陛下在这里,定能还你一个公道!”
苏巧云看了看封子期,从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关心。他为自己的事情这般上心,自己又怎么能拂了他的好意?
“民女不想攀附什么苏家,民女只想安心的经营自己的布纺,做一个普通人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