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南宫兄,真是相见恨晚呐!不愧是人间天堂,这画舫可是比林兄的醉烟阁还要气派!”
刚刚还说不好的封子期,此时已在一间画舫上和南宫逸对饮了起来,那模样好不惬意。
“封兄真乃性情中人,本来我就想结识一番,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你看看,机会这不就来了么!啥也别说,今晚必须我做东!”
“那不能够,我来!”
“那行吧,就依封兄的!”
“不是,你不客气一下么?”
“封兄真会说笑,我客气个什么劲?你是大财主,我呢就吃家里那点份例,比不了比不了!”
“有点意思,你小子不是常人,对我胃口,我敬南宫兄一杯!”
放下酒杯,封子期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开口问道:“南宫兄竟然能找到如此雅致的画舫,想来是做过功课的吧。”
“嘿嘿,不瞒封兄,以前到过这江南,一个朋友安排过在下。不过这里的画舫和大兆不同,这里不看你的身家,而是看你的才名。
莫大家听过吧,他逛画舫就从来不需要给银子!”
“为何?”
“因为他的词比银子可值钱得多!之前有一个姑娘名声不显,就因为和莫大家喝了一顿酒,得了莫大家的一首词,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飞黄腾达了!直接成了这画舫里的花魁,每日达官贵人拿银子找她聊天,那还要看她有没有时间。
封兄,凭你这才气,莫不如今日也做一首拿来当酒钱如何,也可以在这南靖留下你风流过客的名声不是?”
“你可得了吧,虽然我读的书少,但是我是一个敬重书的人。这东西一旦沾染上铜臭气,即便再好的文字都落了下乘。
不瞒南宫兄,我宁愿花些银子,也不想辱没了前辈们。”
“哎,世人都说封子期是个混不吝,是个没有节操之人,但我接触之下,才知道封兄是真性情也。这样的节操,小弟佩服。为了表达对封兄的敬意……老鸨,给我来四个姑娘!”
“靠,南宫兄才是真性情!”
封子期冲南宫逸竖了一根大拇指,然后便拉着两个姑娘聊起了天。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还笑嘻嘻的封子期突然就收敛了笑容,然后快步走到了画舫的窗前。
岸边处正传来婉转哀伤的曲调,如果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到。不是曲子有多好听,而是对于这个曲子,封子期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那首写给瑶筝的声声慢。
“停船,我要上岸!”
“封兄,雅兴正浓,你这是为何啊?”
“南宫兄慢慢玩,今天算我的账。我有点急事,先下船处理一下。你们几个,陪好我家兄弟,这些银子当是你们的辛苦费!”
几人拿了银子,那叫一个开心,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那边画舫刚刚靠岸,封子期便已经跳下了甲板,随即沿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
几处住宅沿河道而建,门外绿树成荫,微风拂过,几束柳枝便从眼前荡过。封子期不由的感叹这里的人杰地灵,这样的景色在大兆是不多见的!
一处民宅,二楼的阳台上正坐着一位姑娘,手里的古琴发出悠悠的曲调。封子期抬头望去,并没有出现自己心心念念的意中人,但也未出声打扰,而是安静的聆听着。
阡陌抚罢一曲刚要移步,便听到了楼下的拍掌声。循声望去,便见一公子模样的人正站在楼下。
“妙哉,不知姑娘此曲唤何称呼?”
封子期内心一阵激动,词也就罢了,可这曲是瑶筝所作,那就说明这位姑娘何瑶筝必定有些关系,最起码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公子想听曲?”
“不是,是想听姑娘刚刚弹奏的那首曲。此曲并未听过,但却极妙,不知是何出处?”
“公子有所不知,这此曲并非出自南靖,而是从大兆国传入。词作者很是神秘,并未透露任何信息。而这曲子嘛,据说出自一位花魁之手!”
“姑娘可曾认得此人,在下必定登门拜访。不瞒姑娘,我对音律一道实在是痴迷的紧。”
封子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随口说了一嘴,他痴迷个屁,他连琴弦都看不明白!
“那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女子也想拜会此人,但也只是听闻,并没有这样的福气!”
“倒是可惜了,在下改日再来听姑娘的曲,告辞!”
“小女子的曲很贵的,公子下次来可要带足银两!”
“那是一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阡陌!”
“落日美楼台,轻烟饰阡陌。姑娘的名字和人一样美!”
“谢公子夸奖,听公子吟诵这两句,想必是家学渊源。如果公子能为阡陌写得一首好诗词,下次公子可随意来我这小楼听曲。”
“随缘吧,姑娘再会!”
封子期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再次登船。但他此时哪还有半点游玩的心思,满脑子想的都是瑶筝。
既然这个曲子出现在这里,那瑶筝也必然在这里,最起码证明她肯定来过。可是这云锦城如此大,自己又没有在天柱城那样的人脉,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看来只能把动静搞大一点,好让瑶筝知道我来这里了,可万一瑶筝还在生我的气,不肯来见我又怎么办呢?”
“封兄要搞什么动静,不是真想干掉大黎国的皇子吧?你一回来就在那里沉思自语,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封子期摇摇头,看向坐在女人堆里的南宫逸,兴致缺缺。
“没什么心事,只是一个故人就在这云锦城,我想寻她又不知从何下手。哎,不打扰南宫兄的雅兴了,我出去吹吹风!”
清凉的微风把封子期的酒气吹散,河道上的画舫穿梭而过,不时的传出阵阵大笑声与喝彩声。这样的景象,让封子期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朝代。
如果大兆国也变成这样的风气,那被草原人吞并只是迟早的事。嘴上说着不想操心破事,但覆巢之下无完卵,封子期可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真到了要紧的时候,封子期也只能对云霆多亮一些底牌。
摇了摇脑袋,封子期不再胡思乱想,而是找了个房间准备休息一番,睡醒了又是新的一天……
“阡陌,刚刚你和谁人聊天?”
阡陌刚刚走进闺房,床榻上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没什么,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公子,听到我的曲子驻足听了片刻,还一直打听出处,被我编了个理由给打发走了!”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是他写的词啊!”
“姐姐,我问过你好多遍,你都不肯告诉我为何离开大兆。我猜得不错,跟这词作者有关吧?”
“你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讲讲他的故事,但你要替我保密。”
阡陌几步来到床榻前,靠在那道身影旁边躺下,八卦之火充斥着双眼!
“我只知道,他最开始在天柱城名声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