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顿好庄雪飞睡下,薛慧竟然没有了一点睡意,确切地说,她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假如当初不是嗜财如命,不愿意拿出一些跑路子,给自己的合伙人冷月秋分一些利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的。虽说通过如此惨痛的教训,让她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感觉到金钱已经不是生命的唯一。然而,不能说她的内心就没有了一点对金钱的欲望,她甚至渴望着,重新来一回发财的过程,来一回与上次不一样的发财过程。这一次,她决定自己学精明些,留三分,分三分,各路官员献三分,再留一分敬鬼神。
有了些精神准备的薛慧,半赤裸着身子依偎在情人王水德的怀抱里,她没有发情,也没有求欢,只是讨教式地问:“德,书接上回,就是被小妮子冲撞了的主题,你说说,这大灾难之后,怎么可能会有发财,还是发大财的机遇呢?”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姐,我知道你不甘心,更知道你会发大财的,至于为什么田城县境内,在大洪水灾害后会出现发大财的机会,你是读过历史的,一般说来,一个国度,一个地区的最好发展机遇有这样三种情况。一是国家新立之时,建立了新的统治秩序,旧王朝的对立面,也就是革命者掌握了政权,一些旧王朝不同程度的反对者、革命同情者,甚至是社会的中下层人士,在新国度里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人心思富,百废待兴,新的掌权者又将革命所得的生产资料,无偿或者以极其微薄的代价将国家层面的生产资料如土地、工厂、矿山、资源及其他市场要素等,出让或分配给新的生产群体,积极性加上廉价得来的生产资料,不大发展一下,是不可能的;二是战争之后,无论是王朝进行的扩张战争,或者是内部权力的争斗,甚至是平叛,胜利者都将得到以土地、资源为主的新的生产资料以及廉价的劳动力,不发展也是不可能的;三是自然灾害和瘟疫发生之后,是统治者凝聚人心的最好时机,因为无论是天灾还是瘟疫,都和统治者本身的统治关系不大,最多假惺惺地来个罪己诏,天下人便会痛哭流涕地跟着他们干的,甚至会大面积出现为救灾重建、恢复生产而主动奉献自己的财产和劳动的,原本生产关系中的一些不协调的因素,甚至是临时增加的税负等,也会得到暂时的平衡,在灾难之后的重建中,绝大多数生产经营者,都会以极大的包容心,包容着统治者的失误甚至是错误的。其实,就是凝聚民心;就是重新调整、聚拢生产资源;就是把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生产要素搭配到最高速的运转状态。”
薛慧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有的王朝,有的地区,却因为某种灾难的来临而走向覆亡呢?”
王水德笑了,说:“一是统治者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仍然抱定原本的经济发展定例,认为老子天下第一,非如此不可强国,非如此不可富民,非如此便非吾之国,而没有迅速地调整经济发展策略。自以为他定下来的策略是这个世道最好之策略,而无视实际情况之变化,因时制宜,实施‘战时经济策略’、‘灾情时期经济策略’、‘灾情后经济策略’等;二是统治者无视民众之灾难、无视民众之重建积极性、无视自己原定经济策略之弊端,甚至无视如同一股股洪流般汹涌而来的生产资源,任凭它们于短时间内白白地流失殆尽;三是资源向利,民心向‘情’,好的统治者会借助天然灾害向民众道歉的,这是最廉价的‘得民心’手段,不要小看一个虚伪的罪己诏书,几句软话,就足以聚拢民众之心了。”
薛慧认真地想了想,问:“你说的那是一个大的国度,对于一个小小的田城县,这样的理论存在吗?就说资源,虽说不可能受到很大的损失,但也未必会增加多少吗?”
王水德笑了,轻轻拍了一下薛慧的柔软,说:“所谓的增加,未必全是增量,而是将市场资源中的存量、或者已经沉睡了的存量激发出活力来,才叫真正的可利用资源。姐,你知道我们田城县居民存款总额是多少吗?人均40万,也就是3200多亿。而在此前,绝大部分是沉睡或者半沉睡着的,如果政府能以一种方式,把它们刺激活了,投入到田城县这个并不大的市场内,将会是个什么概念?不要说田城县传统的生产经营性行业,就是其他行业,照样会被刺激而大发展起来的。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田城县政府如果要治理千跌河水系灾害,田城人民会不会踊跃支持,把本来不是资源的自然河流,打造成投资、就业、文化旅游的项目,是不是市场资源的增量?而把紧邻中州市区乡镇的土地整合出来,搞房地产建设,焕发出来的市场生机,又会是农业生产的多少倍?呵呵,灾难之后看不到希望,向上级和其他地方乞讨的政府,活在苦难之中而不知汇聚市场资源,聚拢不起民心的政府,是浑蛋政府。”
薛慧是当过中学校长的人,她可不傻,听着王水德的解释,便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一条肥白的大腿也早已压到了王水德的腿上,晃动着,嘴里连连说着:“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有田城县老城,千跌河神秘洞穴,千层落差不一、错落有致的瀑布走廊,不都是文化产业吗?文化产业,自然是我们田城县文化中心的事。德,干吧,干吧,我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