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张娟也感觉到了某种威胁,竟然没有留下来帮助王水德处理司马格老娘的事,王水德很无奈,反复地给司马格的老娘解释说,司马格的事,和自己无关;司马格的事,自己也没有能力管;司马格的事,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试图苦苦劝老人回家去,可已经无家可归的老人,又能到哪儿去呢?她不仅不走,还一个劲儿地哭着,王水德劝得紧,他哭得凶,王水德不劝了,她便哭得轻声些,王水德再劝时,她便又大哭起来,甚至还破口大骂起来,说什么,你王水德就是没有良心,就是见死不救,就不是个人生的。
司马格老娘最后一句骂,终于惹恼了王水德。王水德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娘一面,据哥哥们说,是娘用她的命,换了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命,也就是平常人家所说的,保了小的,舍了老的。老人的骂,让王水德终于忍不住了,他愤怒地站起身来,就要撇下老人往外走。
这个时候,两个衙役却猛然出现在楼梯口处,讪笑着说:“王督学,对不起了,接戴主任的命令,老人不出门,事情不了结,我们可不敢放你出去,这老婆,要是再死在我们办公楼上,恐怕这事儿,就大了。”
王水德虽然很愤怒,可内心里也怕老人出事了,于是,不得不回过身子去,想继续劝说一下。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几声警笛,不大一会,上来两个女警察,其中一个,正是庄雪飞。不过,庄雪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对老人说:“老人家,我们接到报警,说你在这儿,影响了正常的办公秩序和公务机构的安全,不好意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也不管老人如何哭闹,便把她架离了田城县教育中心。
庄雪飞她们,终于给自己解了围,把司马格的老娘架走了,那两个衙役也对着王水德讪笑两声,说了声对不起,便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了。直到这个时候,王水德才感觉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早晨,几乎是从贾文娟那个小寓所逃跑出来的一样,刚到单位门口,就碰到了张丽丽,然后就发生了如此不堪之事,哪儿还会想到吃饭啊。站在办公楼下的王水德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到薛慧那儿,躲避一时的好,薛慧,年龄虽说有点大,可经历过风雨的女人,更懂男人的苦衷,你不说,她也不会多问些什么。
王水德打定主意,就走出教育中心的大门,慢腾腾地往薛慧的小寓所走去,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停在了王水德身旁,后车窗打开了一半玻璃,张丽丽笑嘻嘻地冲着自己笑着,说:“哎呦,我的哥,怎么跟中邪了一样,喇叭摁得都快冒出烟来了,你都没听见,快,上车。”张丽丽说着话,副驾驶座位旁边的车门,早已打开了。王水德见是张丽丽,也不多说话,便上了车。
王水德上了车,这才发现,开车的司机竟然是薛聪,后面车座上,却挤着四个人,除了张丽丽和王水德想像中有可能会出现的张娟外,还有一个并不意外的人,那就是颍颍。而颍颍身边却坐着一个男人,看上去高大威猛,好像在哪儿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突然,王水德从后视镜里看到,颍颍的屁股却在那个大块头大腿上坐着,一时便笑了起来,问:“张猛,啥时候回来的,这一次,请了几天假啊?”
原来,那男人叫张猛,是颍颍的老公,是个当兵的。张猛一听王水德问自己,便也笑了起来,说:“王叔,官僚了吧。呵呵,我已经转业快一个月了,前两天才接到分配通知,工作安排到圆山班房了。薛班头,可是我的师傅,呵呵,他说他也认识你,说你就是神仙级别的人物,呵呵,叔,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呵呵,本来俺哥俩说好的,是想找你喝酒呢,没想到便碰上了这档子事。呵呵,薛班头便向新县城警察分局打了电话,庄大美女才带队给叔解围来了。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司马格这一家人,有意思,好像别人都欠他们的一样。奶奶的,上辈子不是皇上,也是王爷,否则,不会这样想的。”
王水德苦笑一声,没有说话,薛聪已经开着车子,拐向了千跌河村方向,王水德这才想起来,张猛家,就是千跌河村的,不过不是神秘溶洞上面那个大村子,而千跌河西岸,靠近新县城这边的一个叫张吉垌的小村庄,如今已经完全融合进新县城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