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美丽而舒适的日子，深秋的天气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凉爽与舒畅，住院部里的早晨，是随着晨扫阿姨的扫帚声早早地来临的，而令王水德没有想到的是，张娟比晨扫的阿姨仅仅晚了一步，窗外才微微地露出些红霞的颜色。韩巧转看了看张娟提着的饭盒，笑着对王水德说：“王主任，不用给你买饭了。”便走了出去，几年的牢狱生活，让她懂得了什么是规矩。
张娟笑了笑，说：“这个人，真有意思，下边食堂还没有开门呢，买什么饭吗？”
王水德把张娟送来的饭盒放到了床头柜上，让张娟坐下，这才说：“她，就是韩巧转，当年两口子自力更生打煤矿的韩巧转，可惜，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张娟不笑了，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是她啊，那天我听丽丽说，她又在告状了，一个女人，告法院，告村委会，能告赢吗？”
王水德摇了摇头，说：“她要当杨三姐，或许有贵人相助，就能赢了呢？呵呵，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有个小生意，我本来想交给薛主任或者文娟干呢，你来了，就给你说说吧，刚好，和你的业务也对口。”
张娟一听，便又笑了起来，说：“昨天，我听咱单位的人说，田知县、李主任夸你是知识分子中少有的生意人，生意人中少有的知识分子，呵呵，不知道是夸你的还是骂你的。不过，俺家那位，可是把你夸成了神仙，一大早就让我给你送饭来，还说，以后跟着大哥，有的钱赚，有的财发，有的福享。呵呵，还真让他说对了，还没有说两句呢，你便给我安排生意了。不过，我可不会干超市，我那点本事，甚至不如颍颍，连个账也算不好的。你要是让我到哪个学校开办超市，我非赔光不可。”
王水德笑了，说：“不办超市，也不用算多么精细的账，我问你，你们教研室是不是对外联系有大中专学校的函授招生任务？”
张娟点了点头，说：“有啊，原来有个外联部，专门负责本科及大中专院校招生对接的，后来，高校自主招生了，这个外联部也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缩编后放到教研室了。不过，还有些外联业务，主要对接的就是你说的这种大中专院校的函授生招生，一直在我这儿，往年，他们都给我们分的有任务，可我们从来也没有完成过，就是给提成，也完不成的。王督学，要是说做这种招收赚提成的生意，恐怕不好做啊。”
王水德笑了，说：“娟，就是做这个生意，而且最好是不用听课、不用考试的速成班。”
张娟没有听懂王水德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把王水德的话复述了一遍：“不用听课、考试的速成班，那……”张娟笑了起来，说：“王督学，你真逗，那不就是花钱买假文凭吗？呵呵，这种事，倒是能做，一个文凭，咱们能落个几千块钱，可也是有风险的，要为了几千块钱的话，不做也罢。”
王水德笑了起来，说：“娟，你真是个实诚女子，一个几千块钱，假如五千个呢，能赚多少钱？”
张娟还真是不怎么会算账，她想了好大一会，还是掏出手机，点开计算机，认真地算了起来：‘一个，收人家1万多，给学校交7000左右，这样，毛数会赚5000，咱收低一点，按净的4000算，乘上5000，这是多少啊？个、十、百、千、万……’张娟算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说：“王督学，两千万，不会吧，是不是我算错了啊？”
王水德看着张娟傻乎乎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说：“不会错的，傻子。不过，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装到自己布袋里，也绝对不会把责任一下子揽到我们自己身上，所以要合作，我们落三分之一，总可以吧，这样下来，也比薛慧出租老师要赚得多吧。”
张娟点了点头，说：“王督学，你说的，是。可到哪儿找这么多人办假文凭啊，不好找，不好找，没事，谁搞个假文凭干什么吗？”
王水德笑了,把昨天张丽丽从侯三如那边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张娟，又笑着说：“娟，这可是个大生意，侯三如那里，掌握的全县的基本情况是，全县行政事业在职干部、教师等总计3万人左右，其中约有近三分之一是假学历，他们干部监管部门彻查之后，是要对这些人进行处分的，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屁股不挨打，保住他们各自的职位，于短时间内搞一个田城县干部监管部门认可的文凭，是不是抢手货啊？而今年要新招录的体制内人员至少为2000人，这些人全部要求本科以上，田城县到哪儿找这么多本科生啊？就是降低到大专文凭，恐怕也凑不够。另外，你知道中州煤业集团，有多少干部和技术工人吗？我告诉你，总人数12万大军，产业工人约一半，剩余部分需要用到学历文凭的约占三分之一，其他的就是些杂工、服务人员了，而这其中的三分之一的人员，评职称、考技工，第一个要看的，是不是就是学历文凭啊？”
张娟沉吟片刻，说：“王督学，我还是有点不大放心，田城县这一块，由侯主任在后面当靠山，估计问题不大，咱们胃口也别开恁大，一个证，赚一千块就不少。至于中州煤业集团，人家会到中州市区直接办理的，他们职称评定，好像是内部的事吧。”
王水德一听，又笑了起来，说：“娟，前两天老薛说你实在，我还感觉到她是看低了你，现在看来，你，就是个傻子。你，就没有看到报纸上是怎么说的吗？中州煤业集团的社会化服务职能要往地方上转移，而学历认定、技工考核、职称评定这一块，是不是也要往我们田城县有关部门转移啊？说不定，就让你来管这一块呢，你相信不？”
张娟笑了，说：“王督学，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