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心神不定的皇甫军弟兄三人,还是分头到了那家素食店门口蹲守了一回的,直到确认牛三红和他的情妇刘一菲都没有异常举动之后,这才稍稍地放下心来,看来他们并没有报案,五万块钱,对于他们这种大款而言,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即便是李拐子失手偷盗的那一大包血液标本,似乎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牛三红到中州市开会去了,刘一菲照常上着班,全民体检也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搞矿区职工医院老家属楼的拆迁了。因为金三角这边的两幢安置房已经快完工了,牛三红要让他的职工们实施无缝隙的住房对接。
李拐子得到的消息,是确实的,是因为他又和岗万里喝上了,而且岗万里又和他说起发生城田城县怪异性病的事,李拐子笑了起来,神秘地说:“老岗,这事,我怀疑就是田城县中医院的院长吴二用那老东西干的事,以前我发现他和小鼻子有来往,已经和你说过了,对,说过了。这一回,我又抓住了老小子的真凭实据,你猜这老东西多精,就有上个星期,他们的进货车停在仓库门前,我想顺手牵羊偷几盒感冒药,奶奶的,没想到又失手了,偷了几大盒避孕套,花花绿绿的,上面写那些字,似是而非,好像和我们的字差不多,但又不是我们的字,后来才知道那是小鼻子族群的文字,拆开一开,更有意思,什么带钩带刺的,带兴奋剂的,带声音的,带图画的,乖乖,还有蛇头、老虎头的,全他娘的是小鼻子的产品,真他娘的恶心。可后来,我听街上的年轻男女说,小鼻子的产品,要比国产的强得太多了,不仅超薄,有情趣,引兴致,让人用了还想用,而且防护功能极强,根本不可能发生意外的。后来,又听我那个混蛋儿子说,他们那些高中生、初中生,也有购买什么飞机杯和小鼻子生产的套套的,说那东西戴上去,和真人无二致。”李拐子说着,喝了一杯酒,又骂了一句,说:“老岗,你是当干部的,我,下里巴人,小偷小摸,可我总觉得,要坏事呢。小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要是在套套上下点药,是不是把咱这个族群都给害了啊,我可是听说了,他们那些东西,最基本的功能,便是杀精的。我李拐子平头百姓一个,也知道,那就是杀孩子、杀后代啊。”
岗万里心头一惊,又匆匆地和李拐子喝了一杯酒,便往矿区医院走去。今天,执行院长陆婷和田城县政府派到田城第一医院的院监薛涛都在,岗万里隐隐听说,是刘一菲、王小飞犯了什么错误,陆婷、薛涛来追查责任的。
岗万里猜想的没有错,陆婷、薛涛前来,就是说这事的。刘玉菲提到家的血液标本被盗之后,牛三红很震惊,虽说没有向警察局报案,但还是向陆婷、薛涛说了这事,承认了错误的。原来,矿区职工医院揽下了中州煤业集团8万余职工家眷的全民体检项目,并不是一项太大太复杂的任务,这个活,他们已经连续干了三年,虽说今年新增有内容,但也并不太复杂。也就是这个时候,田城县中医院的副院长马国臣找到老熟人刘一菲,说,他近期揽了一项秘密任务,那就是全田县的艾艾滋病及其他性病筛查,不计名、不宣传的,但考虑到社会负面效应,也就随着全面体检提供标本了。田城县中医院那一块,自然没有什么,从全民体检样本中分离一部分出来,就可以了。而中州煤业集团这边的8万余样本提取,他却作了难,只好请老朋友刘一菲暗中帮忙了。当然,均摊到8万余标本提取上面的科研经费中的10万元,由马国臣最后直接支付给刘一菲。刘一菲一开始并不想干,后来,马国臣又给她看了国家正式的批复文件,把样本提取费用提高到了15万元,而且先预付给刘一菲10万元,刘一菲才答应了下来的。
“马国臣又联系过你没有?”薛涛追问着刘一菲。
刘一菲摇了摇头,说:“出事之后,我很害怕,就打电话对他说了实情,他当时没有表态,过了一天之后,才说,我们之间的交易,取消。”
陆婷冷笑一声,说:“交易取消,说明他们干的,就不是上级卫生部门交办的项目,他给你出示的文件,是伪造的。就目前我掌握的情况看,国家对于艾滋病之类的传染性疾病检查、治疗,仍然是尊重病人意愿的,不可能来个全族群大普查的。好了,我们要把此事写成详实的文字材料,直接上报田知县和田城县警察局。”
就在这个时候,岗万里回来了,向陆婷和薛涛报告了李拐子所说的情况,陆婷笑了,骂了一句,说:“自作孽,不可活,吴二用,快走到尽头了。老岗,你的老酒友、我们的大老板王水德先生,还是极有先见之明的,他在和我们田城第一医院合作之初,就一直提醒我们说,一定要扶持重用王保才那个性病防治科室,甚至还让王保才率领职工集体向田城第一医院入股。当时我们要么不理解,认为它并非我们的特色科室,可有可无的;要么理解为政治因素或者是内部稳定因素,直到今天,我算是明白过来了,真的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