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肯罢手听她解释，黑袍女子竟一时欣喜非常，情不自禁地向萧昱程迈了一步。
“站住！”萧昱程戒备地后退：“就在那里说！”
黑袍女子反而担心地提醒他：“小心，你别再退了，我不过来便是。”
两人相对而立，各自站在大石头两边，但萧昱程是背对瀑布的，再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瀑布内怪石嶙峋，人若掉下去会被水流冲击着一路撞在凸起的石头上，不说必死无疑，起码是九死一生。
再厉害的轻功也无法与自然对抗。
黑袍女子看他站稳，这才开始梳理思绪。
可千言万语，误会重重，她竟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讲起。
她的脸隐没于兜帽的阴影下，虽然看不见表情，萧昱程却也大概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疑惑之下又庆幸，这正好给了后援追上来的时间。
两人沉默一会，她终是开口，言语中透着无尽的无奈。
“我只是想告诉你，女帝她并非……”
“我虽给你机会解释，但不代表我容许你妄议女帝陛下！”
萧昱程是女帝最忠心的臣子，救命之恩加上知遇之恩让他成为了朝中女帝一派的主导人物。
“你听我说。”黑袍女子又道，可也不知该怎么绕过女帝跟他谈。
她几番犹豫，最后索性抬手将兜帽摘了下来。
萧昱程见她有动作，拳头都紧了紧。
兜帽的阴影渐渐褪去，一张清秀伶俐的脸露出来，明明熟悉无比却又非常陌生。
萧昱程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排山倒海般的冲击让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
黑袍女子竟跟大殿金椅上的女帝陛下长得一模一样！
不，还是略有些不同的。
眼前的女子神态间是久久积累的忧虑，清秀不施粉黛，眉尖微蹙，正期待着他的反应。
而相比之下，女帝陛下的气质更加凌厉，弄权谋算，君临天下，气场更强些，是个万人仰望的存在。
朝堂之上没人能摸透女帝的心思，除了他萧昱程。
可即便气质上大相径庭，她们的容貌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的！
“这……”
良久，萧昱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只是长相一样，实际上两人很好辨认。
他收拾起那些胡乱的心思，道：“妖女，别以为用陛下的脸就能迷惑本王！”
“不是。”黑袍女子连连摆手：“我这张脸是她的，可我才是当年救你的人啊！”
“胡说八道！”萧昱程下意识地反驳：“当年……”
当年……
当年的女帝陛下还未触到权利，全然一副小女儿情态。
这么说来……
萧昱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仅仅是认错人这么简单，如果救命之恩是假的，那么知遇之恩到底掺杂了多少水分？！
四年前先皇驾崩，是他主动联系上陛下，帮她出谋划策，替她扫清障碍，全心全意一力扶持。
如果没有这因，那陛下的果又是何来？！
多年的信念突然动摇甚至崩塌，萧昱程心神动荡急血攻心，眼前忽然发黑。
他站立不稳脚步晃动。
就在这时，鞋底在青苔上一划，整个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