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呢？”
“那也是陆星河帅，人好歹是大银幕脸，能不帅吗。”路星河耳根有点热，
“网友不也写了吗，英俊的绅士，我很认同。”
实话实说而已，不心虚。
咳咳。
宋清焰看着路星河，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喂，你不认同吗！”
“不是，”宋清焰说，“我怕直播的时候网友会提问，你这么回答就挺，找骂的，提醒你一下而已。”
说完，他眼神看向叶洛那边，但等路星河扭过头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路星河脸上。
方大海手机响了，他忍不住冲大家笑了笑。
电话是天行娱乐打来了，在讨价还价后，同意了方大海提出了直播后就解约的要求。
“不过老方，你自己说的，直播要是有粉丝打赏，你们一分不要。”
方大海有些心疼，他直觉这笔钱会不少。
但路星河冲他点头，方大海应下声：“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按照刚才说的写份协议，下午我过去签一下。”
对面似乎没想到方大海会这么谨慎，笑了调侃了两句。
“在一个坑里我还能摔三次？”
约了时间，方大海挂了电话后自言自语：我也是有点飘了。
众人收拾完退了房开车往新城回，到了租的房子后已经是中午，但大家早上吃的比较多，昨晚也没睡好，纷纷回屋补觉。
方大海对破团的成员们确实不赖，大四居带两个厅，虽然地段一般，但空间够大，
三个卫生间外加一个阳台，环境确实还可以。
面积在这儿摆着，租下来怎么一个月也要接近万把块钱。
路星河站在客厅里没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住哪间，
直到宋清焰把他拎进屋，他也知道了在酒店他跟宋清焰一个屋一张床不是意外，
是因为他们就是舍友。
不过好在屋里是两个单人床，不是天天睡一起。
等着宋清焰先从床上拿起睡衣，路星河在锁定了哪张床属于自己。
谁知道他刚坐下去，就听宋清焰说：“不好意思，走的时候那睡衣放你床上了，你不会怪我吧。”
路星河听了这话一下站了起来，转头就对上了宋清焰带笑的眼。
他心里一个紧张。
对方不会知道了什么吧。
但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呢？
多说多错，路星河保持沉默。
等都收拾完，宋清焰出了卧室，路星河看着床。
床边还有路星河看来一半的书，还有他用过的东西。
他摸了摸枕头，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说道：
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但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的，绝不会半途而废。
下午方大海去了天行，路星河约了张明远，也出了门。
出门前方大海把扣掉乱七八糟费用到账的钱分给了几个娃。
分账方式简单粗暴，就是出去各项费用后纯AA。
路星河看着手机微信发来的转账1872块钱，陷入沉思。
张明远本来是不想来。
陆星河其实不是三点多抢救无效去世的，在落水触电后，人被拉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
即便不停地做心肺复苏都没用，救护车拉走也只是做个样子，
之后在急救室也是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也不想放弃。
他一身酒气，胡子拉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
二十四小时没闭眼了，他一闭眼就好像看到陆星河跟他抱怨，没能跟他说交代两句就这么走了。
车停在街角，他盯着那家不起眼的糖水铺子看了足足二十分钟。
“ 张哥……”司机轻声提醒。
要不是知道张明远的人品，他早就报警了。
这模样说是来寻仇一点不过分。
“傻逼。”他低声骂自己。
可手机里那几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才会鬼使神差地应约，真的来了这个鬼地方。
这家铺子他跟陆星河从初中时就常来，陆星河爱死她家的姜汁撞奶。
这个爱好跟陆影帝清冷自持的人设严重不符，所以除了他，没人知道。
如果对方只是个想蹭热度的骗子，或者又是哪个想搞事的对家，
他不介意亲手把那碗热乎乎的姜汁撞奶，从对方的头顶淋下去。
张明远推开车门，向铺子走去，老板看见他，没说什么，只是眼睛很红还有点肿。
他挑了个最偏最里面的桌子坐下，要了一碗姜汁撞奶，滚烫的，搁在桌子中央。
扣着碗的盘子上放着陆星河钟爱的小黄鸭计时器。
他坐着，等着，心里已经把对方千刀万剐了一百遍。
直到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个高瘦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那人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在张明远对面坐下，看着张明远。
一张在热搜上跟陆星河挂了一整天的脸，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撞进张明远的视线里。、
路星河。
张明远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的一声就断了。
滔天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一拍桌子，撑着桌面就要站起来。
那碗姜汁撞奶被震得晃了晃，差点泼出来。
“你他妈……”
“初一下学期，你数学卷子平时的成绩，都是我模仿你爸签的名。”路星河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这事你爸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有一次家长会留了之前卷子在桌上你爸才看见，回去后你爸倒是没揍你，
就是逼你学你妈的签名，说以后大小考的签名就用不着他们了，
还开玩笑说万一以后离婚你妈不愿意，你还能代签。”
张明远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怒骂，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路星河看着他，继续说：“初二运动会，你跑八百米摔了个狗吃屎，哭着说再也不参加长跑了，
转年暗恋上小学妹，报了个一千五，结果跑吐了，还是我背你去的医务室。
后来小学妹看上了你表弟，他两都二胎了，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一共送了十根金条，现在想想，买少了，应该给自己也买点。”
“有个鬼的对象，天天跟你一起，光忙活你了，哪有时间找。”张明远忍不住吐槽。
说完后，他凶狠盯着对面的路星河，眼睛都瞪红了。
“高一，你给隔壁班的班花写情书，不敢送，让我帮你塞人家书包里，结果我塞错了人。”
“高三毕业，你喝多了，抱着你爸，说要跟他拜把子……”
“我爸妈离婚后各自再婚有了孩子，我高中三年过年都是在你家过的，你妈给我的红包比给你厚，你吃醋了好久。”
“狗屁，老子是怕你难受！”
一件件，一桩桩，全是些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蠢事。
张明远撑在桌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那张年轻又陌生的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告诉你的，我真的会揍你，真的会……”
张明远泪流满面，路星河起身，上前抱住了他。
“张大狗。”
“去你大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