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鸦儿胡同的四合院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蟋蟀偶尔发出几声轻鸣。周大生在书房里坐了半晌,指尖的烟燃了半截,烟灰落在中山装的前襟上,他也没察觉。
秦淮茹那番话,像一杯温吞的酒,顺着喉咙滑下去,烧得人心里发烫。他掐灭烟蒂,起身拉开房门,晚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得他清醒了几分。
西厢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着三道纤细的人影,想来是秦淮茹正陪着两个丫头说话。周大生放轻脚步,沿着回廊走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低低的笑语声。
他抬手叩了叩门板,声音压得极低:“是我。”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秦淮茹的脸探出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又带着几分了然。她侧身让他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当当和槐花刚躺下。”
周大生没说话,目光扫过里间的床榻。月光透过窗纱,洒在炕席上,贾当和贾槐花并排躺着,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睡熟了。他转过头,看着秦淮茹,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秦淮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门板上,声音里带着点嗔怪:“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周大生往前凑了两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嫂子今儿说的话,我记在心里了。后勤科的活儿,明儿就让赵铁柱安排好。”
秦淮茹的身子微微一颤,脸颊泛起红晕,刚想开口道谢,手腕却被周大生攥住了。男人的手掌宽厚而温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你……”秦淮茹的心跳陡然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想推拒,却又舍不得。这些年守着寡,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周大生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漾起了圈圈涟漪。
周大生看着她眼底的水光,嘴角的笑意更浓。他攥着她的手腕,脚步不停,径直往里面的床榻走去。秦淮茹吓得魂都快飞了,压低声音挣扎:“别……别在这儿,丫头们还睡着呢!”
周大生充耳不闻,将她拽到床沿边。月光下,贾当睡得一脸憨态,贾槐花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他低头,在秦淮茹的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戏谑的磁性:“怕什么?她们早晚都要知道的。”
秦淮茹的脸烫得能煎鸡蛋,身子软得像一滩水,不上不下地悬着,想躲,却被周大生牢牢箍在怀里。她能清晰地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煤烟味和烟草味,那味道让她心慌意乱,却又莫名地安心。
就在这时,周大生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神里的玩味更甚。他故意抬高了一点声音,刚好能让浅眠的贾槐花听见,语气带着几分恶作剧的调笑:“嫂子,你说,这俩丫头片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如你教教她们,怎么做个真正的女人?”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秦淮茹浑身一颤。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大生,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想骂他胡闹,想捂住他的嘴,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里间的床榻上,贾槐花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原本均匀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闭着眼,身子绷得紧紧的,耳廓烫得厉害,周大生那句调笑的话,像羽毛似的,轻轻搔在她的心上,泛起一阵细密的痒。
周大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深。他低头,在秦淮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别怕,我逗你的。”
秦淮茹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着,眼角泛起了湿意。她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透过窗纱,温柔地笼罩着床榻上的三个身影,还有相拥而立的两人。
夜色浓稠,四合院里的风月,带着几分暧昧的甜,在寂静的夜里,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