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周大生就揣着钥匙出了门。
鸦儿胡同88号隔壁的6号院,是一进的小四合院,青砖灰瓦,门楣上还挂着半旧的木匾,院里种着一棵老枣树,枝桠伸到墙外头,看着清净又敞亮。这院子是他早前盘下的,原本想着留着当仓库,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他先去煤厂寻了林晚秋和宋晓棠,两人正对着文工团的排练计划和生产调度表忙得脚不沾地。周大生敲了敲办公桌,笑着道:“晚秋,晓棠,手头的事先放放,跟我走一趟。”
林晚秋抬起头,眼里带着疑惑:“大生哥,是厂里出什么事了?”
宋晓棠也停下笔,一脸认真:“周厂长,要是调度上有问题,我现在就能改。”
“没事,好事。”周大生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给你们俩寻了个住处,就在88号院隔壁的6号院,一进的小院子,清净,上下班也方便。”
两人闻言都愣住了,林晚秋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泛起惊喜:“这……这不太合适吧?我们在厂里的宿舍住得挺好的。”
“宿舍哪有四合院舒坦。”周大生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你们一个管文工团,一个管生产调度,天天忙到深更半夜,住得近点,也能多歇歇。再说了,88号院里都是熟人,住隔壁,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宋晓棠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在北京无亲无故,周大生竟连她的住处都考虑到了。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哽咽:“周厂长,谢谢您。”
“谢啥,都是自家人。”周大生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先去看看院子,缺啥少啥,回头让人给你们置办齐。”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6号院。周大生推开虚掩的木门,老枣树的叶子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正房宽敞明亮,厢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还摆着几盆花草。
“这院子也太好看了!”林晚秋忍不住赞叹,伸手摸了摸窗棂上的雕花,眼里满是欢喜。
宋晓棠则走到枣树下,仰头看着枝桠上挂着的青枣,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等秋天枣子熟了,肯定特别甜。”
周大生看着两人欣喜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暖和:“正房你们俩挑一间住,另一间可以当书房,平时看看书、改改文件都方便。院里的空地,想种点花花草草也行,想晾衣裳晒被子也随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88号院里,秦淮茹姐管着伙食,你们要是不想做饭,直接过去搭伙就行。往后下班了,也常去那边串串门,热闹。”
林晚秋和宋晓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感动。两人齐声应道:“知道了,大生哥!”
当天下午,周大生就安排工人给6号院送来了新的被褥、桌椅和厨具。林晚秋和宋晓棠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这个小巧精致的四合院。
傍晚时分,88号院的炊烟袅袅升起,秦淮茹炖的红烧肉香味飘了过来,顺着墙缝钻进6号院。林晚秋正擦着窗户,闻着香味,忍不住笑着对宋晓棠说:“晓棠,今晚咱们去88号院蹭饭吧?”
宋晓棠正整理着文件,闻言抬起头,眉眼弯弯:“好啊!正好去谢谢秦淮茹姐。”
两人锁上门,刚走到胡同里,就遇上了从88号院出来的王淑芬。王淑芬一见她们,立刻热情地招手:“晚秋,晓棠,快过来!淮茹姐炖的红烧肉,香得很!孩子们都等着你们呢!”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鸦儿胡同的青石板上。林晚秋和宋晓棠跟着王淑芬,说说笑笑地走进88号院的大门。
院子里,孩子们正追着皮球跑,女人们坐在葡萄架下择菜,笑声朗朗。隔壁6号院的老枣树,枝桠轻轻摇晃,仿佛也在跟着高兴。
周大生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鸦儿胡同的这两处院子,隔着一道墙,却连着一样的烟火气,一样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