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在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迪丽娜的哥哥是吧!你最近是否常感凌晨一点易惊醒,心悸盗汗,且右手小指间歇性麻痹?”
这句话如同定身咒,让阿尔斯兰脸上讥讽的笑容瞬间僵住。
这正是他近几个月难以启齿的隐疾,看过不少医生都说是压力大,查不出原因。
“你……你怎么知道?”阿尔斯兰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阿尔斯兰迅速压下震惊,看了一下妹妹,就认为是迪丽娜告知他一切。
“哼!不就是迪丽娜告诉你。”
林正其实根据两人的脉象,推断其他家庭成员症状的,他有九成把握。
“命是你们自己的,也不关我事情。”
林正淡淡地说完,就向着门口走去。
阿尔斯兰见到林正离开,笑了起来:“哈哈,心虚,走了吧!!!哈哈……”
迪丽娜紧张了,她快步跑到林正身后,双手用力一抱,从后面抱住了林正:“林先生不要走,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迪丽娜!!!”
阿尔斯兰看妹妹已经去到这个份上了,只好再赌一次。
他掏出支票本,唰唰签下一张,拍在旁边的茶几上,“这是一百万支票!只要你能让我父亲在24小时内清醒过来,这笔钱你当场拿走!”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但如果你做不到!不仅一分钱没有,我要你跪在医院大门口,亲口承认自己是江湖骗子!你敢不敢接?!”
这个赌约极其苛刻,24小时内让一个深度昏迷的危重病人清醒,在现代医学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迪丽娜和母亲都倒吸一口冷气,想要阻止。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林正终于扭过头,看向阿尔斯兰。
他非激怒,反而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赌约,我接。”他语气轻松得像答应一起吃个饭,“不过,条件要改一改。”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若我赢,支票翻倍,两百万。”
接着,他目光锐利地看向阿尔斯兰:“第二,若我赢,你,跪在我面前,叫声爷爷。”
林正身怀绝技,又有美人所托,而且一百万的诱惑,不得不做这一桩事。
阿尔斯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这样做,就是为父亲,或者自己留最后一丝希望,万一这个道士有料呢?
他本想用巨额赌注吓退林正,没想到对方不仅接了,还反将一军,对这个男人反而多了一份信心,和好感。
“好!好!好!”阿尔斯兰气极反笑,咬着牙道:“我就看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你要是真能做到,别说两百万,五百万我都给!但你要是做不到……”
他眼神阴鸷,“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这是被无数江湖骗了后的应激。
林正不再看他,转身走向病床,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飘在空气中:
“记住你的赌约。现在,所有人,出去。我要开始治疗了。”
病房内一片死寂。
迪丽娜看着哥哥煞白的脸和林正沉稳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VIp病房外的值班护士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声,柳眉微蹙,立刻推着护理车快步走了过来。
她轻轻敲了两下敞开的房门,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各位家属,这里是医院VIp病房区,需要保持安静。”
这声音如同清泉滴落玉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穿洁白护士服的姑娘,身材高挑,容貌极为出众。
她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此刻正略带严肃地扫过病房内的众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貌和气势所慑,迪丽娜和她的母亲都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惊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林正也闻声回过头。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林正只觉得眼前这小护士异常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而那小护士在看到林正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是……是他?!飞机上的神医……”
小护士认得他这自信的眼神!
她很有专业素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用职业化的口吻说道:“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脆弱,需要绝对的静养。请你们控制一下情绪。
主治医生马上就来巡房了,病房里最好不要留太多人。”
她的话音刚落,走廊上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也难掩精英气质的中年医生,在一群医生护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医生胸牌上赫然写着“主任医师:墨文渊”,他是国内心脑血管领域的顶尖专家,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招牌之一。
墨医生气场强大,他一出现,整个病房的气氛都为之一肃。
他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艾山·买合木提,随即目光锐利地扫过迪丽娜母女,最后,定格在了穿着格格不入道袍的林正身上。
“怎么回事?”
墨文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家属情绪不要太激动,会影响病人。这位是?”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和疑问,投向林正。
迪丽娜连忙上前一步解释:“墨医生,这位是我请来的……一位朋友,林先生。他懂一些……特殊的治疗方法。”
“特殊的治疗方法?”墨文渊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中带着专家固有的傲慢和不容挑战的权威,“这里是康宁医院,讲的是现代医学科学。艾山先生的情况非常复杂,我希望家属不要病急乱投医,让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干扰了我们的正常治疗。”
这话语里的轻视和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他身后的医护团队也纷纷向林正投去或好奇、或怀疑、或不屑的目光。
面对这种压力,林正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墨文渊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他非但没有退缩,目光重新落回病床上的艾山先生身上,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科学?”
林正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连病因都查不出的‘科学’,也配叫科学?”
一句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整个病房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