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鳞初试
鼎都，早已翘首以盼。
太子南疆大捷、封印魔碑、国运反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神鸟，早已飞越千山万水，先于凯旋的队伍抵达帝都。起初是官方邸报的简短捷报，随后是铁岩关将领、太史监官员充满细节与激情的奏章抄本流传，接着是往来商旅、信使口耳相传中越发神乎其神的描述。
“太子殿下单人独剑，深入魔窟，与上古魔魂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以真龙之气镇封魔碑！”
“殿下有天神庇佑，挥手间金光万丈，魔气消散，受伤将士瞬间痊愈！”
“铁岩关枯木逢春，老井涌甘泉，都是殿下带来的福泽！”
“跟着殿下打仗的兵，都成了‘龙鳞卫’，刀枪不入，邪祟不侵！”
传言在传播中不断添油加醋，但核心事实——太子成功化解南疆危机，并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国运之力”——却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冷水，让整个鼎都彻底炸开了锅。
当赵胤凯旋的队伍终于出现在鼎都地平线上时，迎接的场面堪称国朝百年未见之盛况。
城墙上钟鼓齐鸣，声传百里。九门洞开，禁军仪仗排出十里。以左相严崇古为首，六部九卿、文武百官，皆着最隆重的朝服，出城十里，立于官道两旁相迎。更远处，是被禁军勉强拦住的、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鼎都百姓。人人踮脚引颈，想要一睹那位传说中挽狂澜于既倒、引动天地气运的年轻太子风采。
“恭迎太子殿下凯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如同滚滚雷音，由近及远，席卷天地。声浪中饱含的情感复杂难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强者的崇拜，有对未来的期盼，更有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狂热。
赵胤端坐于骏马之上，依旧是一身玄色戎装，风尘仆仆，却掩不住那股日益沉凝威严的气度。他没有刻意释放气势，但那种与脚下山河、与万民气运隐隐相连、浑然一体的感觉，却让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仿佛面对的并非一位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位承载着煌煌天命、自历史长河中走出的圣主明君。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跪伏的百官，扫过激动的人群。看到了严崇古等人眼中狂热与欣慰的泪光；看到了部分文臣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震惊与重新评估的审视；看到了武将行列中，镇国公李桓等人复杂难明、却终究低下高傲头颅的姿态；也看到了隐藏在人群深处，那些宗室、勋贵、世家代表们闪烁不定、或忌惮或算计的眼神。
他心中了然。南疆之功，铁岩之变，已经彻底改变了朝野的力量对比和人心向背。现在，他携大胜之威，携“国运”之实，归来了。接下来，便是将这份威望与实力，转化为切实的国策，奠定鼎朝未来百年、甚至更久的根基。而在这之前，还需要一场更直观、更具冲击力的“演示”，来打消最后的疑虑，凝聚更广泛的人心。
机会很快便来了。
回京后第三日，赵胤正在东宫听取工部关于加快“信念法器”量产化的汇报，侍卫长周闯匆匆入内，低声道：“殿下，关外百里，‘石溪村’方向，发现小股魔化妖兽异动。似是雾瘴泽残留区域流窜出来的，正在袭扰刚返回家园的百姓。领头的……似乎是一只气息颇强悍的‘铁甲魔蜥’，约有四阶妖兽实力。当地边军哨所求援，但附近兵力被抽调南下，支援不及。”
赵胤目光一凝。雾瘴泽魔源虽断，但残留的魔气和已被彻底魔化的生物，仍是隐患，需要时间慢慢清剿。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实战检验“龙鳞卫”和国运之力的机会，也是向朝野、向天下展示这条新道路“锋芒”的机会。
“点齐五十名龙鳞卫。”赵胤起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孤出城。也该让世人看看，得了国运反哺的战士，究竟有几分能耐了。也让那些躲在暗处、或许还在怀疑观望的眼睛，看得更清楚些。”
他要亲自带队，进行一次干净利落的实战清除，并将这场战斗的结果，作为另一份无可辩驳的“证据”，昭示天下。
国运之路，不仅要能“守”，更要能“攻”；不仅要带来“福泽”，更要展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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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村位于鼎都以北约百里，靠近一片丘陵地带，原本是个依山傍水、百来户人家的小村落。魔灾期间，村民大多逃往鼎都或附近坞堡，村子荒废。近来魔灾平息风声传来，部分胆大的村民开始结伴返回，收拾残破家园。
然而，魔灾虽源断，余毒未尽。从雾瘴泽深处侥幸逃脱、或因环境突变而狂性大发的魔化妖兽，仍是这些脆弱回归者最大的威胁。
赵胤率领五十名龙鳞卫，轻装简从，马蹄裹布，疾驰两日，于第二日黄昏悄然接近了石溪村区域。尚未进村，风中传来的不再是田园炊烟的气息，而是淡淡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妖兽特有的腥臊气，夹杂着隐约的惊恐哭喊与野兽咆哮。
登上一处可俯瞰全村的高地望去，景象惨烈。
村口一片狼藉，简陋的栅栏被撕得粉碎，几间茅屋正在燃烧，黑烟滚滚。约莫十余只体型如牛犊、皮毛脱落大半、露出暗红色肌肉和森白骨骼、口涎横流、眼中闪烁着疯狂红光的“腐爪狼”，正围攻着村中祠堂前一片狭小空地。空地上，约三十余名由村中青壮和少数留守老弱组成的防线，正依托祠堂石墙和几辆破车拼死抵抗。
这些魔化狼兽动作迅捷诡异，时而扑击，时而迂回，爪牙闪烁着不祥的黑绿色幽光，显然带毒。它们口中还不时喷吐出腥臭的暗绿色黏液，溅射在石头或木盾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防线已是岌岌可危，不断有人被狼爪撕伤，或被毒液溅中惨叫着倒下，防线不断收缩。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狼群后方，祠堂的屋脊上，赫然趴伏着一只庞然大物！
那是一只“铁甲魔蜥”。体型堪比壮牛，浑身覆盖着厚重如铠甲的漆黑骨板，骨板缝隙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筋肉蠕动。头颅似蜥蜴，却更加狰狞，满口交错獠牙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一双竖瞳猩红如血，冷漠地扫视着下方的“猎物”和战局。它粗壮的长尾拖在身后，尾尖生长着一枚如同流星锤般的骨质凸起，布满倒刺。偶尔，它会慵懒地张开巨口，喷出一道灼热的、带着浓烈硫磺味的暗红色吐息，并非攻击人群，而是随意地扫过附近的房屋或地面，便能轻易点燃一座茅屋，或将地面熔出一个小坑，引发防线一阵恐慌和混乱。
“铁甲魔蜥，魔化前便是三阶妖兽中的佼佼者，力大无穷，甲厚如铁。看其骨板颜色和吐息强度，魔化后恐已接近四阶门槛，寻常炼气后期修士单打独斗都未必能敌。”赵胤身边，一名对妖兽颇有研究的龙鳞卫低声快速说道，语气凝重，“那些腐爪狼应该是受它驱使或吸引而来的。”
赵胤点点头，目光沉静。这正是他想要的试金石——一只足够强大、皮糙肉厚、能直观检验国运之力实战效果的魔物。
“龙鳞卫听令！”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名战士耳中，“结‘锋矢破阵’！以我为箭头，直插狼群，分割救出百姓。那魔蜥，交给孤。记住，凝神静气，引动你们体内的‘暖流’，将守护之念灌注兵刃！”
“得令！”五十名龙鳞卫齐声应诺，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昂扬的战意与一丝初次正式实战的兴奋。他们迅速调整位置，五人一排，共十排，结成一支尖锐的三角阵型。随着他们心念转动，尝试引动体内那微弱的国运之力，一层极其淡薄、几乎肉眼难辨、却真实存在的淡金色光晕，在他们体表隐隐浮现。当阵型完成时，这些个体的微光竟隐隐相连，在锋矢阵的最前方，凝聚出一道略显虚幻、却散发着锐利与坚固气息的淡金色“气锋”！
“随我——进！”
赵胤一马当先，龙泉剑并未出鞘，但周身淡金色国运灵光已然流转。他率领着这支如同淡金色箭矢般的队伍，从高地疾冲而下，毫不掩饰地撞入混乱的战场！
“吼！”腐爪狼群立刻察觉到了新的威胁，分出一大半，约七八只，发出凶厉的咆哮，转身朝着龙鳞卫扑来！它们猩红的眼中只有嗜血的疯狂。
双方瞬间碰撞！
第一排龙鳞卫面对扑来的魔狼，并未慌乱，齐齐发出怒吼，手中长矛或战刀带着微弱的淡金色光晕，狠狠刺出或劈下！
“嗤！噗！”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以往需要数名精悍士兵配合才能艰难击杀的腐爪狼，在与这些笼罩着淡金光晕的兵器接触时，竟然显得异常脆弱！矛尖轻易刺穿了它们坚韧的皮毛和肌肉，刀锋斩在骨骼上竟也势如破竹！更神奇的是，兵器上附着的淡金光晕与魔狼身上的灰黑魔气接触，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魔气迅速消散，魔狼的动作随之迟滞，痛嚎声中竟透出一丝恐惧！
几乎是一个照面，率先扑来的三只腐爪狼便被当场格杀！污血喷洒，却诡异地没有沾染到龙鳞卫的兵刃和甲胄太多，仿佛被那层微光排斥开了。
“杀！”龙鳞卫士气大振，阵型不停，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牛油，瞬间将狼群分割开来！后续的腐爪狼扑上来，也遭遇了同样的挫败。它们的利爪抓在龙鳞卫的盾牌或甲胄上，淡金光晕闪烁，竟难以穿透，反而被震得爪子生疼。喷吐的毒液也被光晕大幅削弱，腐蚀效果大减。
摧枯拉朽！短短十几个呼吸间，七八只腐爪狼便被斩杀大半！残存的几只发出恐惧的呜咽，夹着尾巴向魔蜥方向逃去。祠堂前的防线压力骤减，幸存的百姓和青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犹如神兵天降、浑身散发着淡淡神光的队伍，以及他们那不可思议的战斗方式。
“吼——！！！”
铁甲魔蜥被彻底激怒了。它放弃了戏耍般的威慑，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了这支让它“手下”溃败的小队，更准确地说，锁定了队伍最前方那个气息最为沉凝、淡金色光芒最为明亮、让它本能感到厌恶与威胁的年轻人——赵胤。
它沉重的身躯从屋脊上立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只覆盖着厚重骨板的巨足猛地蹬踏，屋瓦碎裂纷飞。下一刻，它如同失控的攻城锤，带着令人窒息的腥风与恐怖的动能，轰隆隆朝着龙鳞卫的锋矢阵型正面冲撞而来！地面在它脚下震动，烟尘滚滚。
“散！护住百姓后退！”赵胤厉喝一声，同时脚尖在马镫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竟不闪不避，迎着魔蜥对冲而去！他知道，这种正面冲撞，龙鳞卫的阵型即便能扛住，也必然损失惨重，必须由他挡下这第一击。
“殿下！”龙鳞卫惊呼，却严格执行命令，阵型瞬间变化，如同流水般向两侧分开，同时护着惊魂未定的村民向更远处的安全地带退去。
电光石火之间，魔蜥那狰狞的头颅，裹挟着万钧之力，已到赵胤身前！腥风扑面，獠牙森然，那暗红色的吐息已在喉间涌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赵胤周身的淡金色国运灵光骤然向内收缩、凝聚、爆发！不再是稀薄的光晕，而是如同在他体表燃烧起了一层尺许厚的、凝练如实质的淡金色火焰！火焰之中，隐约有微型的山川虚影与律令符文流转。他并未拔剑，面对这庞然巨兽，龙泉剑的物理攻击效果有限。
他并指如剑，将周身大半的国运灵光与心中那股“镇压邪秽、守护秩序”的强烈意志，混合着玉珏传来的一丝古老韵致，全部灌注于右手指尖！
指尖处，金光璀璨如小太阳！
他看的不是魔蜥坚不可摧的头颅骨板，而是在《观运法眼》全力催动下，“看到”的魔蜥冲锋时前肢落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微妙瞬间，以及前肢关节内侧一处骨板连接相对薄弱、且是能量流转节点的位置！
“镇！”
口中真言如雷吐露，赵胤身形微妙一侧，避开正面撞击，凝聚了浩瀚国运与信念的指尖，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又似天罚之矛，朝着那一点，疾点而出！
没有硬碰硬的巨响。
“噗嗤！”
一声轻响，仿佛热针刺入凝固的油脂。
那凝聚了赵胤此刻近半国运之力、蕴含“镇压”、“净化”、“秩序”至高意念的淡金色指劲，竟仿佛无视了魔蜥体表那令寻常刀剑难伤的厚重骨板防御，直接穿透而入，没入其体内关节深处！
“嗷——！！！”
铁甲魔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充满极致痛苦与狂怒的痛吼！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因为关节要害被击中、以及体内骤然爆发的、与它魔气本源激烈冲突的“秩序”之力而彻底失去平衡，轰然向侧面翻滚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它疯狂挣扎，暗红色的腐蚀吐息胡乱喷吐，将周围地面烧得一片焦黑，长尾狂暴地横扫，砸断树木，掀起碎石。但赵胤那一指蕴含的国运之力，如同最猛烈的净化毒素，在它体内关键节点爆发，疯狂破坏着它魔化的生机结构，更不断冲击着它混乱疯狂的意识核心！
“秩序”对“混乱”，“净化”对“污秽”。国运之力对上这纯粹的魔化生物，展现出了近乎法则层面的克制效果。魔蜥体表那层物理防御惊人的骨板，在蕴含秩序概念的国运攻击面前，仿佛失去了大部分意义。
赵胤落地，气息微喘，方才一击消耗甚巨。但他目光冰冷，并未停手。趁它病，要它命！他身形再动，如同鬼魅般绕着翻滚挣扎的魔蜥游走，指尖淡金色指劲不时点出，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魔蜥能量运转的关键节点、或骨板连接的缝隙处。
魔蜥的挣扎越来越弱，咆哮变成了哀鸣，体表萦绕的灰黑魔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蒸发。最终，它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猩红的眼睛黯淡下去，只剩下一具正在迅速失去活性、魔气散尽的躯壳。
从赵胤出手，到魔蜥毙命，不过短短二十息时间。
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退到远处的龙鳞卫和村民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方才还凶威滔天、让他们绝望的魔蜥，在太子殿下面前，竟如同土鸡瓦狗，被轻易洞穿要害、镇压至死！
寂静，然后是震天的欢呼！
“殿下神威！”龙鳞卫激动地单膝跪地，眼中充满狂热。他们亲身感受到了殿下力量的浩瀚与神奇，更坚定了追随的信念。
“太子殿下万岁！神仙下凡啊！”劫后余生的村民们更是涕泪横流，纷纷朝着赵胤的方向叩拜不止。他们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国运之力”，那淡金色的神圣光芒，那轻易镇压魔物的伟力，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赵胤平息了一下体内翻腾的国运之力，走到魔蜥尸体旁。他能感觉到，随着这只强大魔物的死亡，又有一小股精纯的、混杂着些许“净化”后天地反馈的淡金色气息汇入自身国运之中。这印证了传承中的另一个猜想：清除危害国运的“毒瘤”（如魔物、邪祟），维护秩序与安宁，本身就能壮大和纯化国运。
他转身，看向那五十名在此战中表现堪称完美的龙鳞卫——他们结阵凌厉，配合默契，对国运之力的运用虽显稚嫩却已入门，更重要的是，他们眼中再无半分对魔物的恐惧，只有昂扬的自信。他又看向周围那些满眼崇敬与期盼、仿佛看到救世主般的百姓。
心中豪情与责任感交织升腾。
他走到祠堂前一块稍高的石碾上，声音清晰地传开：
“看到了吗？”他指着龙鳞卫，指着地上魔蜥的尸体，“这便是国运加身、信念凝聚之力！非是旧日掠夺天地之灵气，而是守护家国、践行秩序、涤荡邪秽，天地人心共同赋予之馈赠！”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的面孔：
“他们，”指向龙鳞卫，“曾是和你们一样的普通人，是父亲，是儿子，是兄弟。因为他们敢于为国死战，心念纯粹，故得国运认可，获此伟力加持！今日尔等所见，只是开始！”
他提高声音，如同宣言，响彻在暮色渐浓的村庄上空：
“待我鼎朝国运昌隆，大阵遍立山河，律法公正，教化大兴，人人各安其位，各尽其责——则人人皆可受国运滋养，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有功于国者、有德于民者，更可如他们一般，掌握超凡之力，庇佑乡土，共筑盛世！这，便是孤为鼎朝、为天下苍生开辟的——人人如龙之路！”
“愿随殿下，共筑盛世！”龙鳞卫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愿殿下福泽万民！万岁！万岁！万万岁！”村民们激动得无以复加，伏地高呼，声浪如潮。
这一战，通过五十名龙鳞卫和赵胤本人，将“国运体系”的实战威力、普惠前景以及与旧道路的截然不同，无比清晰、无比震撼地烙印在了所有目击者心中。无需再多解释，无需再多争论，力量与结果，便是最雄辩的语言。
数日后，当赵胤决定正式启程返回鼎都时，石溪村乃至周边听闻此事的百姓，扶老携幼，夹道相送，直至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关于“太子殿下举手镇魔”、“龙鳞卫神光护体”、“人人皆可如龙”的故事，随着归乡的百姓和来往的商旅，以更迅猛、更具体、更充满希望的方式，传遍了鼎都周边，并继续向着更遥远的地方扩散。
而赵胤的凯旋队伍，在吸收了部分铁岩关有功将士和慕名而来的民间才俊后，规模已近千人。队伍上空，淡金色的国运云气汇聚得越发浓郁，龙形虚影也清晰了几分，所过之处，百姓焚香叩拜，视为圣驾。
马车内，赵胤闭目养神，手中摩挲着玉珏。
石溪村一战，是预先规划好的“表演”，但效果远超预期。它不仅展示了力量，更播种了希望。国运的成长，需要胜利，需要奇迹，更需要亿万人心中燃起的、对美好未来的共同向往。
现在，带着南疆的大胜与北境的初试锋芒，他将回到那座权力与阴谋交织的鼎都。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但此刻的少年太子，心中已无半分彷徨。
怀中国运流转，温润坚定；眼前道路虽艰，其光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