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淮走进公寓时,空气中交织着柠檬的清新与消毒水的刺鼻,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掩盖。
家政公司的人忙碌地穿梭着,吸尘器的嗡鸣和抹布的擦拭声,试图抹去昨夜的靡烂与尘垢。然而,那些无形的痕迹,像一层顽固的油渍,渗入墙壁、家具,甚至呼吸,让这片空间显得越发虚伪而疲惫。
他感到一阵反胃,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是因为他被迫放弃了东港码头的核查。孟絮絮的情报,夏婼手机里的信息,都指向那批货的惊人差异——走私规模远超预期,秦川的狡猾与缜密,以及他隐藏更深的目的。每多一分核对,便多一分洞悉对手底牌的可能。
那些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喧嚣的码头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货运工人、报关员,甚至几个经理,都纷纷侧目,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好奇与探究,看向他,仿佛在无声地催促他接起那个纠缠不休的电话。
他知道,他不得不接,他不得不回去。否则,这个女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穷追不舍,直到他露出破绽。
他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语气里带着疲惫压抑下的不耐,却在电话那头夏婼轻佻的一声“喂”后,瞬间切换成一副压抑着火气的伪装。
他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几句敷衍的温存,然后在那此起彼伏的嗡鸣与擦拭声中,对电话那头承诺会立刻回去。
“你可算回来了,我的梁大主管。”夏婼慵懒地靠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沙发垫被她陷出一个深深的弧度。
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一件真丝睡袍,领口大敞,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看来叫他回来就是为了耍他。
梁少淮强忍住想要立刻转身离开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将周身那股冰冷的肃杀之气压入心底,然后勾起一个略显僵硬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必须演出一番关心和喜悦的深情人设,而不是现在这副胃疼的表情。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梁少淮走到夏婼身边,故作关心地问道,眼神却不自觉地扫过茶几上凌乱的烟灰缸和空酒瓶。
“还不是等你等的。”夏婼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人家一个人在家,害怕嘛。”
梁少淮的身体微微一僵,他强忍住想要躲开的冲动,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游走。他知道,他必须忍耐,他必须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梁少淮走上前,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痞笑,在沙发边半蹲下来,作势要吻她。他的唇带着一丝烟草的苦涩和户外残留的冷意,落在她带着甜腻香气的脸颊。
夏婼反而扬起了下巴,享受着这片刻的亲昵。她眼神里的玩味更浓,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戏码。
“你最近倒是很听话嘛,”她红唇轻启,声音沙哑而性感,带着一丝勾人的拖腔,“不发火,也不反抗,真是乖巧得不像你。”
她轻佻地命令道,脚尖脚趾头来回晃悠,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挑逗与压迫。她的脚趾,甚至有意无意地,划过过他的喉结。
梁少淮的心头涌起一股汹涌的怒火,像岩浆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翻腾。他厌恶这种被人摆布,被人当成宠物一样的感觉。但他不能发作。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那股火气压下去,压入心底那片冰冷的深渊。
他接过她递来的指甲油瓶,瓶身冰凉,那鲜红的颜色在瓶子里晃动,像一团凝固的血。他半跪在她面前,像一个等待受审的囚犯。她的脚趾纤细而柔软,带着某种病态的诱惑。
他低头,用小小的刷头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然而,夏婼却恶趣味地不停摆动着脚踝,那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趾,在他的视线里晃来晃去,像两只挑衅的蝴蝶。
“你最近很顺从,也不发火。”她带着玩味的笑意,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你搞什么鬼,别以为我猜不到。”
她的脚尖再次勾住了他的腰带,带着一丝魅惑的勾引。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猛地一动,指甲油瓶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毯上,鲜红的液体瞬间扩散开来,迅速渗透进灰色的地毯纤维里。
梁少淮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握住,掐进手心。
他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将她那张妖冶的脸按入那摊鲜红的指甲油里,让她尝尝窒息的滋味。
“啊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婼故作惊讶地掩住嘴,眼神里却充满了恶意的笑意,像一只捕获了猎物的狐狸。
“你弄脏了我的地毯。”她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把指甲油给我涂完,然后抱我回卧室。”
梁少淮深吸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指甲油瓶,再次拿起刷头,继续为她涂抹剩下的指甲。当最后一根脚趾被涂抹完毕,他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他抱着她穿过客厅,家政公司的人员还在忙碌着,他们目光躲闪,却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这突如其来的“好戏”。
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指甲油的味道,而是因为他知道,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也离危险越来越近。他抱着夏婼,仿佛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不知道,他还能忍耐多久。
卧室的门被梁少淮一脚踢开,他将夏婼狠狠地摔到床上,柔软的床垫将她弹起又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俯身压下,眼中是夏婼那张因为刺激和欲望而变得酡红的脸,那双半眯的眼睛里,此刻映照出男人扭曲恨意的面容。
卧室的门紧闭着,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隔绝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门外,几个家政阿姨聚在一起,低着头,手里的抹布拧得更紧了。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和不屑,眼神时不时瞟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又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阿姨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大白天的,也不嫌臊得慌。”另一个阿姨附和着,语气里带着一丝鄙夷。
她们的议论声很小,却足以让彼此听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却无法掩盖那股从卧室里飘出的暧昧气息。这间公寓,装修精致,却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猩红色的地毯,像是凝固的鲜血,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死死地盯着她,她张着嘴,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像一朵正在盛放的、吸食人血的彼岸花。
“慕承哲……”她嘶哑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梁少淮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厌恶,但同时又像看自己的丑陋一样。
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极了野兽的咆哮。
“絮絮!”他将所有的痛苦和寻找解脱的渴望倾泻而出。
他的身体颤抖着,大汗淋漓,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云雨过后,两人都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
夏婼的脸上还带着潮红,她的眼神迷离,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回过神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梁少淮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你真龌龊,对妹妹那样的心思……”她轻声说道,“你干过她吗?你不准碰她哦。”
梁少淮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危险。
他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