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林地”的短暂休整,对团队而言至关重要。星瞳在世界树本源生命力的滋养下,命运本源稳固了大半,虽未完全恢复鼎盛时期那窥探万界命运的浩瀚能力,但已能进行较为清晰的近距离感知与指引,不再轻易陷入昏迷。她与那株沉寂的命运之花之间的联系也重新变得清晰,虽然花朵仍未绽放,但已能从中汲取微弱的力量。
林夜则彻底消化了世界树梦忆的馈赠。体内那枚“火种”奇点愈发凝实,缓缓旋转间,自发地调和着他体内的混沌、银焰与涅盘之力,使其运转更加圆融自如。那段关于太初平衡被打破的记忆碎片,虽仍模糊,却为他指明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一片在古老星图中被标记为“光暗边陲”的奇异星域。
据世界树残留的记忆所述,那里是光之法则与暗之法则激烈交锋、彼此侵蚀却又奇妙共存的边界地带。而在那片失衡之地的核心,似乎沉睡着一种与“调和”、“平衡”相关的古老力量,正是他们需要寻找的下一缕“星火”。
“光暗边陲……传闻那里极端危险,法则冲突形成了无数天然的绝地,生灵罕至。”墨渊查阅着有限的资料,眉头微蹙,“但若真如世界树尊者所言,存在‘平衡’之星火,那无疑是抗衡‘万界天衡’死寂秩序的重要力量。”
“再危险也得去!”雷昊瓮声瓮气地说道,刚刚在林地中与一些友善的守护兽切磋了一番,他正觉得手痒。
青漪也表示赞同:“生命本身便是在各种对立与平衡中演化的。若能在光暗边陲有所收获,对我族理解生命脉络亦大有裨益。”她已经安排好了林地的事务,将随行一同前往。
洛璃虽未言语,但冰眸中已然表明了态度。
撼地低吼一声,古神后裔的直觉让它对那片充满原始法则冲突的区域也充满了兴趣。
既定目标,众人不再耽搁。告别了生命古树与留守的“森林之子”族人,“潜渊者号”与“巡梦者”星槎再次启程,驶向了那片未知的光暗边陲。
穿越漫长的常规宇宙航程以及一段不太稳定的维度夹缝后,前方的景象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星空的背景不再是统一的黑暗,而是被清晰地分割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一边是无比耀眼的、仿佛由纯粹光芒凝结成的乳白色星云与光带,其光芒之强烈,若非舰船护盾过滤了大部分能量,足以瞬间致盲。而另一边,则是深邃到连星光都能吞噬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翻滚的绝对暗域,目光投入其中,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走。
光与暗的交界处,并非平滑的直线,而是犬牙交错,形成了一片极其广阔、充斥着能量风暴、空间裂痕以及各种难以理解的光暗衍生物(如光铸的利刃风暴、暗影凝聚的吞噬漩涡)的混乱地带。这里,便是“光暗边陲”。
“探测到高强度光系法则与暗系法则持续对冲,能量读数极不稳定!护盾能量消耗加剧!”墨渊迅速报告着数据。
“跟紧我,寻找相对稳定的‘夹缝’区域航行。”青漪操控着“巡梦者”星槎,船身的绿色符文亮起,散发出柔和的梦境光辉,这光芒似乎能一定程度上中和极端的光暗能量,寻找到那些隐藏在狂暴冲突下的、短暂的安全路径。
星瞳坐在舰内,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那光暗交织的奇景,指尖微微颤动。“这里……命运的轨迹……被光与暗……扭曲了……很难看清……但那个‘呼唤’……更清晰了……在那边……那片最大的……光暗漩涡的……中心……”
她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正是光暗冲突最为剧烈的区域之一,一个巨大的、由乳白光芒与漆黑暗影相互缠绕、旋转形成的恐怖漩涡,其规模堪比一个星系!
“那种地方……”连雷昊都咽了口唾沫,“进去怕不是要被撕成碎片?”
林夜凝视着那片巨大的光暗漩涡,体内那枚“火种”奇点却传来了明确的、带着渴望的共鸣。他能感觉到,世界树指引的目标,就在那漩涡的核心深处。
“必须进去。”林夜声音沉稳,“火种的共鸣不会错。而且,我能感觉到,那里的光暗法则虽然冲突剧烈,但其核心处,似乎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点。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点,就能安全进入。”
他看向青漪和星瞳:“青漪,你的生命与梦境之力,或许能帮助我们稳定心神,抵御光暗法则对意识的侵蚀。星瞳,你需要尽力为我们指引那条通往‘平衡点’的路径。”
两女郑重点头。
“洛璃,雷昊,撼地,你们负责应对可能从光暗能量中诞生的原生威胁,以及……防备可能出现的‘万界天衡’势力。”林夜继续部署。他可不认为如此重要的地方,“万界天衡”会毫无察觉。
“明白!”
“交给俺!”
“吼!”
准备就绪,两艘舰船调整方向,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足以撕裂星辰的光暗漩涡!
刚一进入漩涡的外围,巨大的压力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刺目的白光与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两把巨锤,交替轰击着舰体护盾,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舰船剧烈颠簸,仿佛随时会解体。更有无数由纯粹光暗能量凝聚而成的怪异生物,如光之箭雨、暗影触手,不断袭来。
洛璃的冰剑、雷昊的雷霆、撼地的古神之力不断挥洒,将靠近的威胁一一清除。青漪则全力维持着梦境力场,如同一叶在狂风巨浪中的扁舟,守护着众人心智的清明,同时努力感知着星瞳指引的方向。
星瞳紧闭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全力催动着恢复了不少的命运感知,在无数条被光暗扭曲的命运乱流中,寻找着那一线通往“平衡”的生机。“左转……三十度……避开那片……凝固的光爆……前方……有短暂的……暗流间歇……”
循着她的指引,舰船在毁灭的漩涡中艰难穿梭,一步步向着核心深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护盾能量即将告罄,众人心神俱疲之际,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漩涡的核心,并非想象中的狂暴能量团,而是一片相对平静的、奇异的“真空”地带。这里没有刺眼的白光,也没有吞噬一切的黑暗,只有一种柔和的、仿佛由光与暗均匀混合而成的“灰色”。在这片灰色地带的中央,悬浮着一枚约莫房屋大小、通体呈现出完美混沌灰色、表面光滑如镜、缓缓自转的……眼球状晶体?
那晶体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蕴含着光暗起源与终结的灰色。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令周遭狂暴光暗法则都为之平息、绕行的绝对平衡气息。
“就是它!”星瞳虚弱而肯定地说道,“光与暗的……平衡之瞳……”
然而,就在众人为找到目标而心神一松的刹那,异变再生!
数道极其凝练的、呈现出非光非暗的苍白颜色的锁链,如同早已埋伏好的毒蛇,陡然从四周的灰色虚空中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向了那枚“平衡之瞳”!同时,一个冰冷的、带着贪婪与占有欲的意念,响彻这片核心空间:
“发现高优先级‘稳定因子’……执行……回收协议……”
“万界天衡”的势力,果然早已潜伏于此!它们的目标,同样是这枚“平衡之瞳”,或者说,是其中蕴含的,足以对抗它们那极端秩序的“平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