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一边往嘴里丢着小零食，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谁是天生就会这会那的啊，不会就学呗。远的不说，沈老大毕业即创业，他一个学生都能把这么大个集团办这么好，你差啥？”
“哥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沈总，人家家庭背景，个人阅历摆在那里呢。这，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啊。”刘建军急道。
郑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沉声道：“酒桌上你不是挺仁义吗，也没见你喝酒，怎么下了桌就不认账了？”
“这个项目经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郑森道。
“可是，”刘建军刚要反驳，就被郑森打断了。
“可是什么！你该不是真以为沈老大啥也不知道吧？”郑森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他只是不说。集团这几头蒜，谁怎么样，他心里门儿清儿。不说，只是不爱搭理我们。到了他那个层面，用谁，不用谁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郑森低沉着声音，缓缓的说道。
刘建军不太赞同地喃喃自语：“知道？知道还任由那一位胡搞乱搞，把大家的心都搞散了。”
郑森朝刘建军看了一眼，食指弯曲在刘建军的额角狠狠地爆了一栗。
“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郑森难得有正经的时候，此刻敛却了眉眼间的混不吝，脸上满是职场老油条的精明。
“别质疑你的领导。如果没有某人，世利科技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郑森极低的声音响起。“走一步，看三步，对他而言都少了。”
郑森又看了看刘建军，继续说道：“他能看上你，证明你在某些方面是符合他用人的标准的。特别是今天，你又表了忠心，你以为他分辨不出真假吗？”
“安心做你的组长吧，对于自己人，他会全力回护。不要想着背叛，会死的很难看。哪怕是无心的。”
郑森平日里那总是含着笑意的眼角，此刻只有洞悉事物的通透。
郑森的话，让刘建军下意识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向自己确认什么似的，喃喃重复着：“我不会背叛沈总的，我不会背叛沈总的。”
郑森没有说话，目光转向柜子上的咖啡机。
“喝咖啡吗？”郑森问。
“啊？”刘建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郑森的目光看过去，立时会意。
“哦，郑哥，稍等。”说完，刘建军起身走向咖啡机。
郑森状似随意地道：“哦，对了，三组坐你对面那个，叫——？”郑森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于是说道：“你们叫他洋仔的。那小孩儿，下周，他会过来协助你。”
“嗯。”刘建军一边摆弄着咖啡机，一边随口应道。
“算是给你做助手。等你这头的项目结束了，直接走马上任。总得让你手里有一两个用着顺手的。原来跟在你后面做事的那几个也都会调过来跟你。”
郑森伸手接过刘建军递来的咖啡，继续道：“至于其他组员，人事那头儿已经着手在筛选了，面试的时候你到场瞅瞅，能用就留，不能用，直接pass掉。”
“行，我知道了，郑哥。”刘建军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郑哥，您先休息吧，明天早饭，我再喊您。”
得到郑森点头同意之后，刘建军退出了郑森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刘建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怎么回事儿？
自己去找郑森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让沈总收回成命，最后怎么就变成成，项目结束他就要走马上任的？
刘建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次日清晨，在郑森的提议下，沈冰辰跟着两人一起驱车前往沧州生产线。
进入厂区之后，偶尔有身着工装的人员从环绕厂区的道路上走过。厂房附近种着几棵桃树上挂满了果形饱满，青中带红，泛着桃香的冬桃。银灰色的外墙在晨曦中显得有些沉默。
停好车后，沈冰辰打开后车门，从左侧迈步走下车，与郑森、刘建军一起走进厂房。
厂房的内部空间极为恢宏，巨大的网状钢架支撑着高悬的穹顶，沿墙的高窗排列成狭长的采光带，晨光斜射进来，在空气中切出几道明晰的光束。
中央的主传送带，贯穿了整个作业区域。两侧的工作台上固定着气动夹具和工具架。
特定工位旁，立着足有一人高的机械臂。东侧集中放置着大型设备，包括数台冲压机和原料罐等。每个区域都由地面上的黄色标线明确划分。
浅灰色的环氧地坪上划着清晰的导向线，一切都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工人们在各自的工位上执行着规定的动作。
有人从料箱中取出零件，放在夹具上；有人将螺丝锁进孔位；有人边查看仪表盘，边记录下屏幕上的数字；有人将处理完的工件送往下一道工序。
沈冰辰三人走进来时，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一身深蓝色工装，拿着平板电脑在触摸屏上快速滑动并与身边的操作工交谈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捕捉到了三人的到来，只见他收起平板电脑与操作工示意了一下，转身小跑着来到三人面前。
“郑总，刘工，”男人满脸堆笑，“不是说今天下午才过来吗？”
没等郑森说话，男人目光转向沈冰辰，接着又问道：“这位是？”
郑森微微一笑，右手掌心向上，平稳地朝向沈冰辰的身前示意：“介绍一下，青帆集团总裁，沈冰辰，沈总。”
接着又右掌调转方向，对沈冰辰介绍道：“沈总，这位是蓝天机电的钟佩棣，钟总。”
沈冰辰朝钟佩棣点了点头，与同样伸出手的钟佩棣，双手交握。
钟佩棣脸上笑意更深，率先开口道：“早就听说过沈总，青年才俊，业内领军人物，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沈冰辰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钟总过誉了，蓝天机电底蕴深厚，有钟总这样的掌舵人，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沈冰辰的目光沉稳，与钟佩棣的握手有力又短暂，既显尊重又不失身份。
二人客套过后，郑森便笑着道明来意：“钟总，今天我们过来是想再看一下，调整了验证流程之后产品量化的推进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