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这辈子,从未听过如此……如此……豪迈的曲子!”
“这……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何人所作?!”
“柳泽公子!请问此曲何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柳泽身上。
那目光里,再也没有半分轻蔑,只有全然的,滚烫的崇拜与狂热。
柳泽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看那些疯狂的贵女。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双总是清冷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璀璨的星光。
他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冰雪初融,艳绝天下。
然后,他转过头,用一种平静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缓缓说道:
“此曲,名为《笑傲江湖》。”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清晰地,落下了第二句话。
“是妻主,赠予我的。”
……
赏花宴的余波,比我想象中还要猛烈。
回到流云苑时,天色已近黄昏。
柳泽抱着那张凤栖梧桐琴,神情依旧是清冷的,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桃花眼里,却像落满了整条银河的星辉,亮得惊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踏入院门的那一刻,对我行了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郑重、更心悦诚服的礼。
“妻主,柳泽此生,定不负您今日之恩。”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给他的,又何止是今日之恩。
祈恒则依旧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只是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属于守护者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实,也更加……安心。
他用行动告诉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是我身后,那道最坚不可摧的屏障。
“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杜鹃早已在门口望眼欲穿,一见我们,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您是没瞧见!就在刚才,城南烟雨楼的管事亲自上门,送来了十张最顶级的金玉请帖,指名要请柳泽公子去做客!”
“还有城西的听澜书院,连山长都派人送来了拜帖!说……说什么想与柳泽公子探讨音律,共谱新章!”
杜鹃激动得脸都红了,她看着柳泽,眼神里满是崇拜与敬畏。
“柳泽公子,您现在可真是……名动青安城了!”
柳泽闻言,只是淡淡地颔首,并没有半分得意之色。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那意思很明显,这一切,都由我来定夺。
“帖子都收下,但人,先不见。”
我淡淡地吩咐道,“告诉他们,我家夫君近日偶感风寒,需静养,不便见客。”
“啊?”杜鹃一脸不解,“小姐,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啊,为何要推了?”
“刚则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看着柳泽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轻声说道,“你的名字,已经传出去了。接下来要做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保持神秘。”
“让他们猜,让他们好奇。让他们越是见不到你,就越是想探究,那首《笑傲江湖》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风华。”
柳泽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欲擒故纵,吊足所有人的胃口。
等到时机成熟,再一鸣惊人。
“是,妻主,柳泽明白了。”他再次对我行礼,眼底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流云苑这边,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祥和。
而此时的流芳苑,却已是愁云惨淡,风雨欲来。
这些,自然是我安插在流芳苑的眼线,一字不漏地告诉我的。
“砰——”
“哗啦——”
名贵的瓷器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卧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玥!你个贱人!”
苏瑶穿着一身寝衣,发髻散乱,那张总是维持着完美笑容的俏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嫉妒,扭曲得有些狰狞。
她死死地瞪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侍女白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芷吓得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重复道:“大小姐……外面……外面都在传,说二小姐慧眼识珠,点石成金。”
“说……说那柳泽公子,是百年一遇的乐理奇才,得二小姐点拨,方才一曲惊天下。”
“他们还说……还说沐家主今日设宴,本是想为您和二小姐牵线搭桥,化解干戈,没曾想,反倒成了二小姐的踏脚石,为她……做了嫁衣……”
“闭嘴!”
苏瑶尖叫一声,抓起床边的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在了白芷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