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后的木柜刚顶牢,云舒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握紧火折子凑到门缝前,见是绿芜拎着两捆松油干草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雌性,手里都攥着磨尖的石片,脸上满是紧张却没半分退缩:“云舒,我听说狼兽分兵了,特意带了人来帮你,仓库里的老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都好,阿婆和小芽、阿豆都在里面,”云舒赶紧拉开一条门缝,让她们进来,又立刻把门顶回去,“栅栏那边首领撞断了一根,墨渊和黑石他们正守着,咱们得把松油干草分好,万一狼兽闯到这边,就用火拦着。”
几人刚把干草堆在仓库四角,阿豆就拉着小芽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野枣干,小声说:“云舒姐姐,我不害怕,等会儿狼兽来了,我帮你递火折子!”小芽也跟着点头,把怀里的兔皮手套举起来:“我也帮!我手套暖和,不怕火烫!”
看着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云舒心里一暖,摸了摸他们的头:“好,那你们当小帮手,不过要跟在阿婆身边,不能往前凑,好不好?”阿婆也赶紧把两个孩子揽到身边,手里还捏着根烧火棍,语气坚定:“有我在,肯定护好孩子们!”
另一边,墨渊赶到栅栏时,黑石正带着两个兽人用粗木杆顶着断口,黑狼兽首领就趴在不远处的雪地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断口,嘴角还滴着涎水,时不时用爪子刨一下雪,显然在等进攻的时机。老林叔胳膊上被狼兽抓了道小口子,却依旧举着木矛,声音沙哑却有力:“战神,这狼太狡猾,不主动闯,就盯着断口耗咱们体力!”
墨渊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只是动起来还有点疼,他沉声道:“不能耗,等天亮了,咱们体力跟不上,它们就该闯了。黑石,你带个人去烹饪区,把煮着的热水拎两壶来,再拿点浸了松油的布团,等会儿我引它过来,你们就往它身上扔布团点火,逼它退!”
黑石立刻应声,转身往烹饪区跑。墨渊则握着石刀,慢慢往断口挪,故意把脚步声放响——他要引首领过来,趁它扑过来的时候,给它致命一击。果然,首领听到动静,耳朵立刻竖起来,猛地起身,朝着断口扑过来,爪子带着风,眼看就要抓向墨渊!
“就是现在!”墨渊往旁边一躲,避开首领的爪子,石刀顺势往它的腿上划了一刀,首领哀嚎一声,刚要后退,黑石就拎着热水和布团跑过来,把点燃的布团往首领身上一扔,又泼了半壶热水!
布团沾在首领的兽皮上,瞬间燃起大火,热水浇上去,“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首领疼得满地打滚,朝着雾林方向跑,其他狼兽见首领退了,也跟着往后缩,却没跑远,依旧趴在雾林边缘,盯着部落的方向。
“总算退了!”老林叔松了口气,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皱起眉。墨渊赶紧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又道:“黑石,你带两个人守着断口,用木杆再加固一下,我去仓库看看云舒她们,顺便拿点草药过来。”
等墨渊赶到仓库,刚推门,就被两个小家伙扑了过来,阿豆举着野枣干喊:“战神!你把狼兽打跑了吗?”小芽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崇拜。云舒赶紧走过来,拉过墨渊的手臂,看到伤口没再流血,才松了口气,又皱起眉:“怎么不先包扎?疼不疼?”
“不疼,”墨渊笑着摇头,任由她帮自己重新换药,“首领被打退了,暂时不会过来,咱们趁天亮,把该做的事做好,再补补栅栏,防备它们再回来。”
天亮后,雪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族人们也都没歇着,黑石带着兽人补栅栏,用粗木杆把断口钉死,还在栅栏外埋了些削尖的木矛;老林叔则带着人整理战场,把打死的狼兽皮剥下来,留着缝兽皮袄;绿芜和云舒则带着雌性,在烹饪区煮小米粥,还放了野枣干,给大家补补体力。
阿豆吃完粥,就拉着云舒的手,小声说:“云舒姐姐,我的旧手套找到了,能不能帮我补补?我想留着当备用。”墨渊也跟着开口,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我今早拾柴的时候找到的,就指尖破了点,补补还能用。”
云舒立刻点头,带着阿豆去了绿芜的山洞。青石板上,阳光晒得暖融融的,云舒把旧手套摊开,用磨尖的兽骨剪剪掉破了的指尖,又剪了块软乎乎的兔皮,拿着兽筋线缝补;绿芜则按阿豆的手寸,裁了块新兔皮,打算再给阿豆缝双新手套,“这次给你缝厚点,指尖和掌心多缝一层兔皮,再也不怕磨破了!”
阿豆乖乖地伸出手,让她们量尺寸,偶尔还会摸一摸旁边的兔绒,眼里满是好奇。墨渊忙完栅栏的事,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颗野枣,递给阿豆,又坐在云舒身边,帮她递线、按住手套:“慢着点,别被针戳到。”
云舒刚“嗯”了一声,指尖就被骨针戳了一下,冒出个小红点。墨渊立刻抓住她的手,轻轻吹了吹,语气里满是心疼:“都说了慢着点,你就是不听。剩下的我来缝,你歇会儿。”
“就戳了一下,不疼,”云舒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墨渊攥得紧紧的。绿芜在一旁看得直笑,故意打趣:“行了行了,我带着阿豆去外面晒晒太阳,你们俩慢慢缝。”
说着,就拉着阿豆往外走,阿豆还不忘回头,挥了挥手里的野枣:“云舒姐姐,战神,我在外面等你们!”
山洞里只剩两人,墨渊拿着骨针,笨拙却认真地缝着,针脚虽然没云舒细密,却格外紧实。云舒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手里拿着剩下的兔绒,缝了个小小的兔绒球,等墨渊缝好手套,就把兔绒球绑在手套的绳上:“这样就好看了,阿豆肯定喜欢。”
墨渊看着她手里的手套,又看了看云舒,眼里满是温柔:“等忙完阿豆的手套,我再给你缝点东西,上次说给你做兔皮靴,还没做好呢。”
“不用特意赶,”云舒靠在他肩上,“咱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做就好。”
下午的时候,阿豆的旧手套补好了,新手套也缝完了。云舒帮阿豆戴上,大小刚好,暖乎乎的,阿豆举起手晃了晃,开心地跑去找小芽炫耀,整个部落都充满了笑声。
可没人注意,雾林边缘的雪地里,一道比首领还庞大的黑影正趴在那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部落里的热闹场景,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咽声,爪子在雪地里刨出深深的痕迹——它没走,一直在等着,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给烈风部落,致命一击。
而墨渊站在栅栏边,看着雾林的方向,总觉得心里不安,他摸了摸腰间的石刀,低声道:“看来,这场仗,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