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里,宴归把一枚代表宴家嫡系的玉佩漏给掌柜。
掌柜一见便恭敬的人请进包厢。
“请大娘子安!”
宴家掌握着豫州半数的米粮生意,豫州境内,每一座城池都有燕家开设的粮铺酒楼客栈。
酒楼客栈正是传递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掌柜走后,风凡不解地问:“夫人为何要暴露身份?”
宴归轻笑:“钓鱼。”
把想要杀她和想要抓她的人都吊出来,杀一波震威名。
“我们进城之时从外围堵着上千流民,临州符合舒和汾阳王季选节正在打仗,两地的流民都朝着豫州过来,凡认为夫人此时不该如此高调。”
“我知道风将军是为我好,可我这次回宴家不是为了做回宴家的大小姐。”
风凡皱眉:“可是刺客是杀不完的,您杀的越多,他们只会越警惕您。”
宴归扶着栏杆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面上都神色焦灼,百姓都有小动物的直觉,回县要乱了。
“风云起,宴女归,得之为妻,可破山河,荡平九州,凤凰于飞,天下一……”
“风云起……”
唱着童谣的小孩越跑越远,宴归的神色越来越冷。
风凡站在她背后低头说:“末将这就着人去查童谣的来处。”
“不用。”
宴归眼里冷得像要结冰,心中翻涌着怨气和恨意。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宴家放出来的消息。”
她刚联系上宴家的暗线,就有这种童谣传出,就是不想让她顺利的回到宴家。
不想她死也不想她回去,不论是哪个诸侯脑子里有坑相信这首童谣的唱词,把她抢回去,宴家都能顺势搭上线。
“估计现在其他的几个州城都在唱着这首童谣。”
宴归冷笑:“灼灼君子?呵~也就会这些小道手段。”
有本事就自立为王,暗地里搞这些玩意儿,也配称为君子?
突然就改了对宴启的后续安排,这么喜欢联姻,那等她掌权之后便把他拎出去联姻,反正天下第一美人的弟弟,那也是天下第一美男。
回县城外
冰冷的寒雾笼罩大地,粗黑的手掌上的冻疮被寒风吹裂,血水与胧水交合,手的主人却管不了那么多,胡乱在衣服上抹掉,吸着鼻子小声的和旁边人讨论。
“今天城里的童谣你们听到了吗?”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那位宴氏贵女现在就在回县城内,她自小就有凤凰之名,如今又传出这样的童谣,那肯定是确有其事,那些大人物都想抢她。”
“那也是那些大人物的事,那种贵女咱们这辈子连她的裙边都挨不到。”
“呸!我们除了出身差些,比那些大人物差在哪儿了,如今那位凤凰贵女就在城中,只要咱们抢了她,就能成为那破山河弹荡九州的帝王,你们就说想不想吧。”
其他几个人摇摇头。
“切~”
那人不甘心又去找其他人,动心的不止是他,从资州和临州来的流民中也有一些读书人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宴氏贵女生有凤命,如今一朝落难,若是我们……”几个人对视,心中都有了打算。
天亮了
一群人寒风在城门口排队,没有户籍路引,也交不上过路费的流民不能进城。
城门口旁边架了一口大锅,有士兵正在烧水熬粥,粥水清淡的能看出米粒,却是这寒冬里唯一触之可及的温暖。
排队的流民腹中空空,都期盼着这一口热粥暖暖胃,驱驱身上的寒气,再多续几天的命。
“今日还是只有一碗粥水吗?”
“大人,孩子病了,可不可以再多给半碗?小半碗就行。”
熬粥的士兵凶神恶煞,铁勺狠狠敲在灶台上。
“要吃就吃,不吃就滚,每人一碗,没有多的。”
“大人……”
“滚!!”
求助的老叟被掀翻,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他的小孙子满脸通红,流着鼻涕哭泣。
“爷爷,呜呜呜……”
有人看不下去,仗义执言:“这小兵怎么能打老人?”
那小兵嚣张跋扈惯了,哪能让人如此指责,立马冷着脸:“滚滚滚,你们都滚,老子不给你们打粥。”
“这粥又不是你出的,你凭什么不给我们?”
“就凭现在是老子在这里熬粥。”
一个阴鸷青年扶起老人,对着小兵挥手就是一拳。
“兄弟们,这些当官的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自己挣一条活路出来。”
“打他丫的——”
城门口突然乱了起来,临近城门口的福来客栈听到动静,有出去看热闹,也有去各家报信的。
风凡面色凝重:“凡觉得您的计划太冒险,您还是先离开吧。”
“资州州城城破之时我已经跑了一次,总不能永远都跑。”
宴归笑着让伺候在旁边的小二下去叫掌柜的上来。
转头对面露不赞同的风凡说:“风将军,你也跑了一次,如果再跑一次,你还有上战场的勇气吗?”
风凡一震,还不等他说话掌柜的就急匆匆的上楼。
宴归笑吟吟得看着他:“今个儿我心情不错,掌柜掌喝碗茶。”
风凡一脸莫名,掌柜的额头冒出冷汗,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大娘子……”
看他这么容易就承认,宴归觉得无趣,转了转手上的杯子。
“这里面下了什么?”
掌柜的头磕在地上不敢说话。
风凡听此剑尖横在掌柜的的脖间,朝外面喊:“张集,李虎……”
半天没人进来,他的眼神更加冷冽。
宴归安慰他:“别担心,不是致命的毒药。”
“您知道?”
宴归点头:“大概是无色无味的迷药,张集他们才会毫无防备的中招。”
“我猜的对吗?”宴归问掌柜的。
她这次抽中的手指是“药毒感知”,可以感知到某种药有什么作用,有效预防被人下毒谋杀。
掌柜的头客的深深的,眼睛死死的闭着,只觉得吾命休矣。
风凡冷声质问:“谁让你下的毒?”
他的剑尖在掌柜的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掌柜的抖了抖,瓮声瓮气地说:“主家那边传消息,请您晚些时候再归家。”
“呵!”
正好这时城门被流民冲开,宴归语气冷淡地下令:“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