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启看着宴归的背影眯眼,眼里带着探究之意,长姐和以前相比真的改变了很多呢,让他都有点不敢认了。
“兄长不进去吗?”
宴静在后面提醒他。
宴启大步走到宴归身边和她并肩同行。
“听闻长姐在回县碰上流民冲城,长姐没被吓到吧。”
“多谢启弟关心,我很好。”
“长姐大归,日后有何打算。”
宴归偏头看他,疑惑地问:“我观启弟以往的作风,也不是这么急切的人,今日怎么好像有点乱了手脚,我才归家,你就迫不及待的将我往外赶。”
宴启学着她偏头,两张相似的脸面对着面。
“长姐多想了,弟弟只是关心长姐的未来,并没有要赶长姐的意思。”
宴归大步朝着宴家现任家主,原主的祖父的太正院而去。
宴启见此又说:“长姐不如先去梳洗一番,再去见祖父,如今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实在有些失礼。”
“礼在情外,我三年未见祖父,思念成疾,如今片刻也等不得。”
宴启:……
跟在后面的宴慧又不可置信了,长姐何时还会说这样调皮的话了。
宴归才不管她的话对身后的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惊,她坚持回来的目标就是宴家主,这个宴家唯一不把原主当做筹码的人。
太正院前种着一棵巨大的梧桐,如今树上只有零星几片叶子,宴家主在树下的石桌上与人下棋。
宴归大步踏进院子扬声叫道:“祖父!”
宴家主抬头,便见到一袭红色骑装,英姿飒爽的长孙女。
他眼中闪过一道惊讶:“归儿怎么没回院中梳洗,回来的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祖父安,孙女一切都好。”
宴归给宴家主行礼,视线落到宴家主对面人的身上。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肤如积雪,唇若红梅,面若好女,广袖流云,翩然若仙。
他长发及腰,半束乌丝,余发如瀑倾泻而下,微一抬首,墨眸深邃,青丝随风斜飞,仿若天上神君下凡,给了人间马喽一眼。
鹤骨松姿、渊停岳峙,皎皎云间月……
宴归倒吸一口凉气,是她见识太少了,这位才该是天下第一美男。
她回头看看宴启的脸,再看看那人的,想到自己和宴启长得有七分相似。
以前没抽到天下第一美人这样的人设就算了,怎么如今抽到了居然还有更美的人?
宴归心里惊讶,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等着宴家主给她介绍。
宴家主也不负她所望,果然给她介绍起那人。
“归儿快过来见过裴州牧。”
宴归听到这个称呼挑眉,原来这位就是豫州新上任的州牧裴瑾祁。
“下官拜见怀王妃。”裴瑾祁拱手行礼。
宴归嗤笑:“裴州牧离自立为王就差一个声明,居然还愿意拜见本宫,本宫是否该荣幸呢。”
“殿下说笑了,本州牧忠于朝廷的心从未变过。”
“是么?”
明晃晃的怀疑。
裴瑾祁但笑不语。
“归儿!”宴家主出声提醒宴归不要太嚣张。
虽然他老人家现在也有点懵,他家温柔和善的孙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尖锐。
宴归冲他笑笑:“祖父,孙女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里,还没好好和您叙旧呢。”
逐客之意明显。
裴瑾祁必定听的出来,他笑了笑主动告辞。
宴家主让宴启让他送去客院。
太正院只剩下祖孙二人,奴仆上茶后默默退至院外。
“归儿和裴州牧可是有何旧怨?”
“没有。”
“那你刚刚……”
宴归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淡淡地说:“看他不顺眼罢了。”
豫州军只有十万,而豫州五大世家各有两到三万的私人部曲,还有其他各个小世家养的部曲数量不知。
裴瑾祁这位豫州州牧亲自到访宴家,怎么想都不简单。
宴归觉得裴瑾祁是来和自己抢兵的,自然看他不顺眼。
“哈哈哈……”
宴家主不像宴归想的那样会生气,而欣慰的大笑起来。
“祖父还是头一次听到有小娘子说看裴瑾祁不顺眼,不愧是祖父的归儿。”
宴归囧。
要不是她觉得裴瑾祁是来和自己抢兵的,就凭他那张脸,那副身段,自己也能多对他容忍一点。
就像宴启,没看到他之前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最好能把他打残。
然后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样美的脸后,她决定启用温和一点的方法教训弟弟。
“裴州牧是为何事而来?”宴归直接问。
宴家主收了笑意,沉声说:“求亲。”
“联姻?和谁?”
宴归想裴瑾祁肯定是想通过联姻的方法拿到宴氏的三万部曲,这人做的事和他那张脸倒是不太匹配。
“你!”
宴归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皱眉:“他……颅内有疾?”
先不说朝廷还没完全完蛋,自己还是皇室亲王遗孀,就说哪个正常人,会在别人丈夫死了还没一个月就来人家家里求娶的呀。
“裴家三郎玉楮流徽,配给你,你不吃亏。”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比我大五六岁吧,这个年龄还没成亲,指不定身上有毛病。”
宴家主吹胡子瞪眼:“人家那是一心向学,再说谁世家子弟成婚晚的比比皆是,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宴归知道宴家主想骂什么,原主父母当初把原主嫁给怀王时宴家主不是很满意。
世家子女成婚都晚,原主当时才十七岁,世家中有好几个和原主同龄的青年才俊都未订婚,那些才是他满意的孙女婿。
当时他问过原主的意愿,可惜原主被父母教导,一心听从父命,宴家主被气到便不再管。
这次怀王突然身死,宴家主暗地里是高兴的,接到消息后,他赶紧让孙儿带人去接孙女回家。
想到这里,他又气了。
“你弟弟派去接你的人说你不愿意跟他们回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