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归和季选节骑马到两军中心地带。
宴归手上拿的不是她的缠枝,而是一柄新打造的长枪,枪头的银亮的钢。
战场上生死对战,她不使用外力金手指,而是尽她所学与季选节对战,要是这样还是要被雷劈,那她就真的服了。
还打什么打,直接反手一枪戳死自己算了。
宴归目光凝肃的看着天空。
“你终于出来了。”阴恻恻的声音,听得宴归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
咦惹~
宴归嘲讽的说:“一段时间不见,汾阳王瘦了不少呀。”
季选节一袭黑色劲衣,手持弯月双刀,大喝一声。
他脚踩在马鞍之上一蹬,旋身跃起,双刀在他头顶并合,将太阳圈在中间,对着宴归重重的砍下。
宴归横枪格挡,重压之下,她坐下的马前蹄半跪在地。
宴归手上使劲,将长枪往上一挑,一手牵着马绳,操纵马拉开距离。
“拿命来!”
季选节脚踩地面,重重往后一蹬,两个人又如火箭般冲了上来。
宴归依旧用巧劲卸掉他的攻击。
“你不是力气很大吗,怎么不敢与我正面战斗,果然是女人,只会躲在背后使阴谋诡计。”
季选节试图用语言激怒宴归,然而没有用。
宴归手握长枪横在胸前,微抬下颌:“请出招!”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挑战者。
“啊啊啊啊啊……”
季选节急冲上来。
这一次,宴归只是微微偏身便躲开了他的攻击,反手长枪打中他的后背。
“噗呲——”
季选节吐出一口鲜血,回头看向依旧坐在马上的宴席。
他的脸颊上沾上了他的血迹,以往英俊的眉眼变得阴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宴归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毁天灭地的杀意。
她握紧手中的长枪,心知这一次必须杀掉他。
于是,宴归握紧手中的缰绳,脚下轻轻踢了踢马肚子,马儿加快速度朝前冲。
轮到她进攻了。
宴归的目光只盯着季选节的脖子看,以常人不可见的速度出枪。
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威,若此时有人靠近只听到空中的破风声,便能感受到她的力度和速度。
季选节也不是等闲之人,再加上极致的仇恨驱使,两人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他也只是稍微落了一点下风。
这是宴归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什么都不去想,只盯着一个目标,将所学过的本事练过的招式全部使用出来,并且根据对方的反应更新招数。
这是一场极致的武学对招,两方的将士们都看得入神。
陈惠安不由得道:“没想到会在战场上看到这种情形。”
放在最前方的风凡听到他的话,含笑说道:“是主公在引导,主公全副心身投入到这场战斗中,她的眼中只有手中的长枪和对面的对手。”
这是他见过最精彩的战斗。
当长枪划破脖颈,鲜血染红白色的烈阳时,县城方向传来震天的呼喊。
“主公威武!!”
“主公霸气!”
“主公天下第一!”
季选节的身体缓缓倒地,双刀重重地砸在地上,如同他逝去的主人一样,变得暗淡无光。
宴归提着他的脑袋打马跑了一圈,对着对面的汾阳王军队大喊:“你们的汾阳王已死!尔等缴械不杀!”
她身后也传来喊声。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
汪付连重重地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自她脸颊落下。
我的……主公啊!!
后续的一切都很顺利,无主之兵自然不会死战,宴归趁势力收下资州剩余的县城。
蕲州偏远,姜斯年早已派兵驻守在临州和蕲州边境,宴归这边一杀死汾阳王,他手下的人立马派人攻入蕲州。
幽州、临州、蕲州都是大济边境,宴归怀疑他要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主公,汪付连求见。”
汪付连,字宏滨,是季选节手下第一谋士, 季选节性格轻狂霸道,多亏了有他在身边才能有现在的成就。
宴归觉得他是个可用的人才,希望他能为自己所用,对他的态度也比较平和。
“将他请过来。”
汪付连进来便跪下了,双手扶地深深地磕头。
“求宴女郎将我主公之根还回来,老朽愿结草衔环报女郎大恩。”
宴归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就坐下了。
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
他一提季选节的小鸡,她就想起来了,宴启被她锁在山洞里,这都快一两个月,给他的食物应该也吃完了吧。
不会已经饿死了吧。
得在离开之前去看一下。
此时帐篷中只有他们两人,宴归面对汪付连的请求,直言表示:“那物件恶心,我怎么可能还留在手里,汪公还是换个请求吧。”
汪付连震惊的抬头看她,失声道:“你把它丢了!!”
宴归看他如此,好心的没有告诉他,她不是丢了,而是把那东西给宴启吃了。
虽然他没吃下去多少吧。
咦~不能再想了,好恶心。
也许是因为原主的怨气已经消解,宴归这具身体不再受她的怨气影响,回想自己之前做的事,她也觉得太过于恶心。
汪付连看到宴归避开他的视线,默认了这个事实,跌坐倒地。
“主公啊——是某无能,竟连您的全尸都要不回来啊!!”他捶地大哭,声音之悲切,令人无不动容。
宴归扶额,这个时代都注重身体的完整性,连剪个头发都可能被人阻止,更何况是那玩意被剪掉了。
要想收服季选节手下的这些文臣武将,善待季选节的尸体,做好他的身后事也是一种方法。
可现在她是真拿不出来啊。
总不能再切了别人的拿去冒充季选节的吧。
宴归有点后悔了。
汪付连哭着哭着突然站起来,指着宴归大骂:“你——我主与你有大仇,你杀他就好,为何要如此辱没于他,简直畜牲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