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血尸门的黑石建筑群还笼罩在淡淡的晨雾中,两道身影就急匆匆地穿过回廊,停在了彭翎峰的住处外。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甲胄的魔族士兵,腰间挂着白曜魔尊的令牌,神色恭敬却带着几分急切。
“彭师弟,杨师弟,魔尊有请,有要事相商。”士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足以让屋内的人听清。
彭翎峰刚结束晨练,神火枪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火焰灵力,听到传唤,他与刚从隔壁走来的杨子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魔尊找我们?”杨子睿把玩着手中的雷鸣枪,枪尖的雷弧一闪而逝,“怕是与那叛军联盟有关,应该不是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两人跟着士兵穿过层层回廊,最终来到了魔尊的书房。圣鬼阁与血尸门其他建筑的粗犷不同,这间书房竟透着几分雅致,檀木案几上摆着笔墨纸砚,墙壁上挂着一幅描绘魔族山川的画卷,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摇曳,将屋内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曜魔尊坐在案后,褪去了往日在大殿上的威严,眉头紧紧蹙着,连彭翎峰二人进门都没立刻抬头。
“魔尊。”彭翎峰拱手行礼,目光落在案几上——那里摆着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叛军联盟”四个字,与之前五毒门护法留下的令牌一模一样,只是这枚令牌的边缘更锋利,魔气也更浓郁。
白曜终于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他抬手将令牌推到两人面前,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这是昨夜在西营粮仓搜到的,与令牌一起发现的,还有三名值守士兵的尸体。”
“尸体有何异常?”杨子睿上前一步,指尖轻点令牌,雷力探入却被令牌上的魔气挡住。
“全身精血被吸干,经脉尽断,死状与心魔祭坛旁的修士一模一样。”白曜的手指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心魔祭坛之事后,我就暗中彻查过魔族内部,发现半年内已有十七名士兵失踪,现在看来,都是被这叛军联盟所害。更棘手的是,他们不仅渗透进了魔族,还可能与外界勾结——那五毒门护法,就是最好的证明。”
彭翎峰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不动声色地与杨子睿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一直隐瞒着仙门的身份,白曜此刻找他们,显然是看出了他们并非寻常修士。“魔尊为何找我们?”彭翎峰抬眼,目光直视白曜,“魔族天才众多,欧阳逸等人皆是金丹大圆满,对付叛军理应绰绰有余。”
白曜苦笑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晨雾中的黑石建筑:“欧阳逸他们是强,可太年轻,做事容易冲动,且他们自幼长在血尸门,对内部人情太过熟悉,反而容易被叛军利用。而你们不同——你们能破心魔祭坛,能识破护法的伪装,行事沉稳,又与血尸门没有牵扯,能跳出局外看问题。”
他转过身,目光恳切:“魔族如今内忧外患,叛军在暗,渊兽在北境虎视眈眈,若是内乱再起,渊兽必然趁虚而入,到时候整个魔族都要遭殃。我已传令让欧阳逸、欧术、瑞虚、游离、上官仪五人协助你们,只求你们帮我设局抓个活口,查清叛军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杨子睿挑了挑眉,把玩着雷鸣枪的枪杆,语气带着几分随意:“魔尊就不怕我们是外人,趁机搅乱魔族?”
“你们若想害魔族,不必费力破心魔祭坛,更不必救那些被心魔吞噬的修士。”白曜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况且,欧阳逸他们会盯着你们的行动,有他们在,我也放心。”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能查清叛军,你们要什么资源,只要我能拿得出,绝不吝啬。”
彭翎峰沉吟片刻,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利弊。抓叛军活口不仅能查清他们的目的,还能趁机了解魔族内部的情况,对他们后续的行动有利;而有欧阳逸等金丹大圆满修士协助,风险也能降低。他与杨子睿再次对视,看到对方眼中的应允,便抬头道:“可以,但我们有两个条件。”
“你说。”白曜立刻回应。
“第一,西营的巡逻队归我们调配,行动时需听我们安排,不得擅自行动。”彭翎峰语气坚定,“第二,所有查到的线索,需先告知我们,再上报魔尊。”
白曜几乎没有犹豫:“没问题。我已传令下去,西营巡逻队队长听你调遣,线索也会第一时间给你们。”他抬手将一枚青铜令牌递给彭翎峰,“凭这枚令牌,你们可以调动西营所有资源。”
彭翎峰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西营的徽记。“何时开始行动?”
“三日之后。”白曜道,“我会让欧阳逸他们今日与你们汇合,你们先商议计划。”
离开书房时,晨雾已经散去,阳光洒在黑石路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杨子睿看着彭翎峰手中的青铜令牌,嗤笑一声:“这白曜倒是舍得放权,看来是真急了。”
“叛军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这么多士兵,还偷摸搞动作,他能不急?”彭翎峰将令牌收好,“不过欧阳逸那五人都是金丹大圆满,有他们在,设局时能多一层保障——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两人刚回到住处,就看到欧阳逸五人已经在院中等候。为首的欧阳逸身着银色甲胄,面容俊朗,腰间佩剑泛着寒光,看到彭翎峰二人,上前一步拱手:“翎峰,子睿,魔尊已告知我们情况,接下来几日,我等听凭调遣。”
他身后的欧术、瑞虚等人也纷纷行礼,几人身上都散发着金丹大圆满的灵力威压,虽算不上刻意,却也带着几分魔族天才的傲气。
彭翎峰拱手回礼:“不敢当,我们还是朋友。接下来还要仰仗各位。进屋详谈吧,我们正好合计一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