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妥当”一个蒙脸修士正在汇报最近的任务进度。
“知道了,下去吧。”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性,身着灰纱流光裙起身在殿内徘徊。
她叹了口气,步摇发出的清脆响声似乎让这个昏暗的殿内有了很多生气。
指尖在旁边的水面划过,轻笑一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眼底却是在追忆什么。
......
浣药溪畔,晨雾比往常更浓些,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溪谷。青石旁的空地上,阮铃正蹲在那里,淡绿色的罗裙裙摆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沾了些晶莹的露珠。她的乌黑发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几缕碎发被晨雾打湿,贴在光洁的脸颊上,衬得那截雪白的脖颈格外纤细。
晨光透过雾霭,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眼睛格外亮,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娇俏;鼻梁小巧挺直,鼻尖沾了点水汽,轻轻翕动着;唇瓣是天然的粉珊瑚色,此刻正微微抿着,透着几分专注。
她的指尖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正小心翼翼地用小竹片扒开泥土,将一株带着露珠的凝露草放进去,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轻点!这‘凝露草’的根须碰断了就没用了。”她对着药草小声嘀咕,声音清脆得像溪水流过石子,带着几分娇嗔。
萧逸洋刚练完剑,循着淡淡的药香走来,隔着雾看过去,只觉得那抹绿色的身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看得有些出神。直到走近了,他才忍不住开口:“这地方常有师兄弟路过,你把药草种在这,不怕被人踩了?”
阮铃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肩膀猛地一颤,手一抖,差点把刚放好的凝露草碰掉。她猛地回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只被惊扰的小松鼠,眉头紧紧皱起,鼻尖微微皱着:“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吓我一跳!”
萧逸洋挑眉,这才看清她的模样——她的眉眼比仙门里其他女子更显深邃些,带着点异域的灵动,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弯成好看的月牙。他抱着剑,笑得爽朗:“是你太专注了。我叫萧逸洋,内门弟子。你是新来的?没在宗门见过你。”
“阮铃,来求学的药师。”阮铃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低下头去打理药草,指尖轻轻拢住凝露草的根须,嘴里嘟囔着,“还有,别吵,这凝露草要借晨雾的湿气扎根,被你一吓,灵气都散了大半。”
“药师?”萧逸洋来了兴致,往前凑了两步,脑袋探过去想看清楚那株草,“这草看着普通,能入药?”
“不懂别瞎问。”阮铃头也不抬,伸手就往他额头上推了一把。她的指尖带着点晨雾的凉意,力气不大,却把萧逸洋推得一个趔趄。“离远点,你身上的剑气太重,会惊扰药草的。”
萧逸洋站稳身子,又好气又好笑:“我这剑气是练了五年的‘九龙剑诀’,多少人羡慕,到你这倒成了惊扰药草的罪魁祸首?”
“剑是杀人的,药是救人的,本就相冲。”阮铃猛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比萧逸洋矮了小半头,却刻意仰着下巴,像只炸毛的小兽,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再说,你刚才差点毁了我的药,还没跟你算账呢!”
“嘿,我还成过错的了?”萧逸洋叉着腰,刚要争辩,就见阮铃突然转身,弯腰从溪边捡起几颗光滑的小石子,攥在手里。她手腕一扬,一颗石子“嗖”地飞过来,精准地砸在他脚边的泥土上,溅起一点泥星子。
“再吵我就用‘迷魂草’熏你,让你在这溪畔睡一天!”她瞪着他,眼睛圆溜溜的,鼓着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小金鱼,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悄悄从眼尾溢出来。
萧逸洋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这脾气火爆的少女还挺有趣。他举了举双手,做投降状:“行,我不吵了。不过阮药师,你这药草要是真被踩了,可别来找我哭。”
“要你管!”阮铃白了他一眼,又蹲下身继续侍弄药草,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这少年剑眉星目,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像有光,倒不像其他内门弟子那样眼高于顶,让人讨厌不起来。
萧逸洋靠在旁边的古树上,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竟觉得这晨雾里的时光,比练剑有趣多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阮铃终于把最后一株凝露草种好,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轻轻舒展,像初春的柳枝,罗裙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沾着的露珠滚落下来,砸在草地上。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她朝着萧逸洋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可刚走两步又突然顿住,脚步一顿一崴,像只调皮的小兔子。
萧逸洋一脸疑惑:这是闹哪样?不是要走吗?
阮铃猛地回头,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瞪着他,手指着地上的药草,声音脆生生的:“别碰我的药草,你个坏东西!”
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转身踩着轻快的步子跑了,裙摆扫过草叶,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阳光穿透晨雾,照在她奔跑的背影上,那抹绿色像一团跳动的火焰,格外鲜活。
萧逸洋愣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真是个奇怪的少女。”他摇摇头,目光扫过那些刚种下的药草,还是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选了个光秃秃的石头旁坐下修炼——这地方连草都没有,总不能说他坏了吧?
三日后。
仙门演武场的青石板被剑气劈得斑驳,尘土在晨光中翻涌。萧逸洋手持“青锋剑”,剑尖斜指地面,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面的内门大师兄周明轩负剑而立,玄色道袍无风自动,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厉。
“萧师弟,接我一招‘青岚斩’!”周明轩话音未落,长剑已化作一道银虹,带着破空的锐响劈来。
萧逸洋不敢怠慢,手腕翻转,“九龙剑诀”顺势展开,剑身上腾起淡淡的龙形气劲,“铛”的一声硬接下这一击。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他只觉手臂如遭重锤,虎口震得发麻,长剑险些脱手。“大师兄的功力又精进了!”他咬着牙退开三步,刚稳住身形,周明轩的剑招已如潮水般涌来——剑影交错,招招不离他的要害。
前十几招还算中规中矩,可当萧逸洋施展“九龙摆尾”试图反击时,周明轩的剑突然变了路数。原本平直的剑锋骤然下沉,避开他的剑脊,随即猛地向上挑刺,剑身上竟裹着一丝阴寒的暗劲。“不好!”萧逸洋心头一紧,急忙侧身躲闪,却还是慢了半拍。
“噗嗤——”剑尖擦着他的胸口划过,虽未破皮,那股暗劲却如毒蛇般钻入体内,顺着经脉直撞内腑。萧逸洋闷哼一声,只觉五脏六腑都像被搅碎了般疼,灵力瞬间紊乱,脚步踉跄着后退。
周明轩却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一晃欺至近前,手掌成刀,带着凌厉的劲风拍向他的后背。
“大师兄!手下留情!”围观的弟子惊呼出声,可已来不及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