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丝嘲讽,却还是点头:“公主殿下会没事的,跟我们来。”
两人上前,不由分说就架住阮铃的胳膊。巧巧想拦,却被其中一个魔兵用眼神制止——那眼神里的威胁像冰锥,刺得她心口发寒。她只能看着魔兵架着阮铃往前走,阮念紧紧跟在旁边,小手攥着母亲的裙摆,还在小声喊:“娘亲,再坚持一下……”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石建造的宫殿,殿墙镶嵌着血色符文,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像张开的血盆大口。殿门处守着两队魔兵,手里的长矛闪着冷光,看到他们来,立刻列队行礼:“将军在殿内等候。”
巧巧的脚步顿了顿,手心全是汗。她看了眼怀里的碎符片,又看了眼阮念纯真的脸,突然有了个念头,要是她现在喊救命,会不会有人来救阮铃?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魔兵的眼神掐灭了——阿泽和弟弟还在墨玄渊手里,她不能赌。
进了大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殿首的骷髅宝座上坐着个黑袍人,正是墨玄渊,他手指把玩着那枚刻着“九幽”的令牌,看到他们进来,嘴角勾起抹阴笑:“巧巧,你倒是没让我失望。”
巧巧见到这一幕,真觉得讽刺。九幽魔尊重用墨玄渊将军,可是墨玄渊居然觊觎圣魔功法不惜伤害九幽魔尊孙女。
“将军,阮铃带来了。” 巧巧的声音发颤,下意识把阮念往身后护了护。
墨玄渊的目光落在昏迷的阮铃身上,眼底闪过丝贪婪:“圣魔功法呢?你拿到了?”
巧巧心里一慌,连忙掏出碎成两半的探灵符:“将军,阮铃公主体内有封印!功法应该被封在里面,我用探灵符试了,被封印震伤了,没能取出来。”
“封印?”墨玄渊挑了挑眉,从宝座上站起来,黑袍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有意思,看来这丫头藏得挺深。” 他走到阮铃身边,蹲下身,指尖泛着黑色魔气,就要往阮铃心口探去。
“别碰我娘亲!” 阮念突然冲过去,抱住墨玄渊的胳膊,小牙齿咬在他的黑袍上,“你是坏人!我不允许你碰娘亲!”
墨玄渊脸色一沉,抬手就想把阮念甩开。巧巧连忙扑过去拉住阮念,把他护在怀里:“将军,念儿小少主还小,不懂事!您要找封印,我帮您找,别伤了他!”
墨玄渊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把阮铃公主带下去,关在‘锁灵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他又看向阮念,眼底闪过丝阴狠,“这孩子……也一起关着,正好当诱饵,不怕阮铃不配合。”
两个魔兵上前,架着阮铃往殿后走去。阮念挣扎着哭喊:“娘亲!娘亲你醒醒!我不要跟坏人走!巧巧姐,你救娘亲啊!”
巧巧抱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只能在他耳边小声说:“念儿少主乖,别喊,等会儿我就来救你们……”可她自己知道,这话连骗自己都骗不过——锁灵室是魔域最坚固的牢房,连九幽魔尊的手下当年犯错被关押在内都没能逃出来,阮铃母子这一进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看着魔兵把阮铃和阮念押走,墨玄渊走到巧巧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好。你弟弟和阿泽,我会让人好好照看。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底闪过冷光,“要是三天内你还解不开阮铃的封印,你就去噬魂窟陪阿泽吧。”
巧巧浑身一颤,看着墨玄渊转身走回骷髅宝座,突然觉得殿内的血色符文格外刺眼。她攥紧手里的碎符片,指节泛白 —— 她现在才明白,阮铃当初说的 “墨玄渊从不说真话” 是真的,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步步往深渊里走,连带着阮铃母子,一起掉进墨玄渊布下的陷阱里。
黑石山脉的夜风裹着沙砾撞在锁灵室的石门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噬魂窟里冤魂的哭嚎。
巧巧被两个黑衣魔兵押着走在通道里,靴子踩过地上的碎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魔兵腰间的弯刀悬着,刀鞘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今早处决逃跑魔奴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冷光扫过她的裙摆,让她想起魔兵半小时前在殿外说的话:“将军说了,半个时辰内若探不出封印的门道,就先去大牢断你弟弟阿禾一根手指。你弟弟那病秧子,怕是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吱呀——”
沉重的石门被魔兵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裹住巧巧,那寒气里混着铁锈味、血腥气,还有淡淡的霉味,像是从地底深处翻涌上来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锁灵室是整个魔域最坚固的牢房,四壁全是黑石砌成,石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符文里流动着暗红的光,忽明忽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中央的石台上缠着三道黝黑的铁链,铁链上刻着“锁灵咒”,每一节都有婴儿手臂粗,此刻正紧紧缠着一个浅蓝身影——正是阮铃。
阮铃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浅蓝衣裙沾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渍,原本别在发髻上的墨玉簪歪斜着,簪头的雪莲纹路蹭到了石台,却仍泛着温润的光。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灰尘,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胸口偶尔起伏一下,证明她还活着。
石台角落缩着个小小的身影,是阮念。他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布偶——那布偶是阮铃亲手做的,身子是浅粉色的绸缎,上面缝着两只黑色的纽扣眼睛,一只耳朵已经脱线,露出里面的棉絮。阮念把布偶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到巧巧被魔兵押进来,他立刻把布偶往身后藏了藏,小身子往石缝里缩了缩,警惕地盯着巧巧,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巧巧姐,你……你是来救娘亲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又透着股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只受惊的小兽。巧巧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朝阮念比了个“嘘” 的手势,目光飞快扫过两个魔兵的腰间——左边那个脸上带疤的魔兵,腰间挂着块黑色的传音石,石面上刻着墨玄渊的魔纹,那是用来实时传递消息的,只要稍有异动,殿外的暗卫就会立刻冲进来。
“别多嘴,我是来帮你娘亲解禁制的。” 巧巧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发颤。
她怀里揣着墨玄渊给的“破印符”,那符纸是用三个魔域孩童的魂魄炼制的,摸起来粗糙发凉,还带着股若有若无的哭嚎声,光是握着,就让她心口发紧。
“动作快点!你弟弟可没耐心等你磨蹭!”右边那个矮胖的魔兵踹了踹旁边的石壁,黑石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要是半个时辰内解不开封印,你弟弟的手指…… 哼,你自己掂量着办!”
巧巧咬了咬牙,走到石台前。她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阮铃的手腕,阮铃的皮肤冰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指尖刚触到她的脉搏,就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灵力弹开!那灵力裹着金黑交织的光,像一层透明的薄膜,贴在阮铃的皮肤下,正是封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