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就好。” 萧逸尘拍了拍他的肩膀,“毒煞神官的蚀灵瘾毒,是渊域八大神官中最阴毒的手段。他麾下的蚀骨教,不仅用毒暗杀,还会在沦陷区散播毒源,让生灵染上毒瘾,沦为他们的傀儡。”
黄小权沉默着,加快了净化的速度。他看着女弟子痛苦的脸庞,看着她眼中偶尔闪过的、对自由的渴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想起了欧阳逸梦中的惨状,想起了那些被渊域屠戮的生灵,而眼前的渊毒,比直接的杀戮更令人发指 —— 它摧毁的是人的意志,是生的希望,将鲜活的生命变成行尸走肉。
“毒煞神官……” 黄小权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九彩神光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他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哪怕是席勒那样的渊将,也只是带来了战斗与伤亡,而毒煞神官带来的,是毁灭灵魂的绝望。“我一定要亲手净化你,净化你散播的所有毒素…… 不,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手中的灵煞神光也愈发凝练,金黑交织的光芒中,既有女娲神力的包容净化,又有九幽煞气的凌厉决绝。
“小权,你的心境变了。” 萧逸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轻声提醒,“愤怒可以成为力量,但不能被愤怒吞噬。你要记住,女娲神力的核心是‘生’,哪怕是对付敌人,也不能偏离本心。”
黄小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戾气,点了点头:“师尊,我明白。”但是内心还是决定要让毒煞神官偿命。
第七日午后,后殿的疗伤已近尾声,仅剩最后三名被渊毒深度侵蚀的修士。黄小权盘膝坐在中央石台上,周身九彩神光流转,却不知何时起,神光边缘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灰黑色,如同纯净的画布被墨汁玷污。
他正全力救治一名人族老者,老者体内的蚀灵瘾毒已深入神魂,黄小权的灵煞神光不断涌入,净化着毒素,却也被老者残存的毒瘾怨念缠绕。“毒…… 我要毒……” 老者无意识地嘶吼,眼中的渴望与痛苦如同针般刺进黄小权的脑海。
“闭嘴!” 黄小权猛地低喝一声,心中的怒火不受控制地翻涌。他想起了这几日所见的惨状:被毒瘾折磨得自残的修士、为渊气背叛同族的少年、身体变异失去人形的生灵…… 所有的画面都指向毒煞神官,那份恨意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毒煞神官…… 我要杀了你!” 他嘶吼出声,周身的九彩神光骤然暴涨,灰黑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在神光中蔓延,原本温和的净化之力变得凌厉而暴戾,甚至带着一丝渊气的腐蚀感。
“不好!” 萧逸尘脸色剧变,瞬间冲到石台前。他能清晰感受到,黄小权的心境已经失衡,对毒煞神官的恨意引动了体内尚未完全驯服的九幽煞气,导致灵煞神光失控,朝着 “煞压灵” 的方向倾斜 —— 那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黄小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灰黑色的神光越来越浓,九彩渐渐被掩盖,变成了金黑交织中夹杂着死寂灰黑的诡异光芒。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狂暴的杀意,周身的灵力形成一道扭曲的漩涡,将周围的石床震得粉碎。
“小权!冷静下来!” 萧逸尘厉声喝道,伸手就要去触碰黄小权的肩膀,却被一道灰黑色的神光屏障弹开,掌心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他看着黄小权神光中那抹越来越浓的灰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 那是心魔与煞气结合的产物,一旦彻底吞噬女娲神力,黄小权要么爆体而亡,要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即便侥幸存活,也会灵力尽散,沦为废人。
可就在他想要强行打断黄小权时,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此刻黄小权的心境虽乱,但体内的灵、煞、毒、怨四种力量正激烈碰撞,正是打破常规、彻底领悟灵煞同源的绝佳契机!九幽功法讲究 “顺势而为”,若能借这次失控让他强行突破,或许能真正掌控禁忌之力,甚至开创出更强的功法。
“赌还是不赌?” 萧逸尘的内心瞬间陷入天人交战。赌对了,黄小权将一飞冲天,成为对抗渊域的最强底牌;赌输了,他将永远失去这个视若己出的弟子。他看着黄小权痛苦扭曲的脸庞,感受着那股越来越狂暴的力量,心中的天平不断倾斜。
“不行!弟子的性命,比什么功法都重要!” 萧逸尘猛地咬牙,眼中闪过决绝。他不再犹豫,周身泛起纯粹的淡青色风灵力 —— 那是他修炼数百年的真仙本源之力,纯净无匹,专克阴邪煞气。他本想以风灵力强行净化黄小权体内的失控煞气,却发现那道灰黑色的神光屏障如同铜墙铁壁,不仅防御惊人,还带着强烈的反噬之力,每一次冲击,都让萧逸尘的灵力被腐蚀掉一丝。
“强行压制只会两败俱伤!” 萧逸尘心中了然。黄小权的灵煞神光已与心魔绑定,强行干预只会让煞气彻底爆发,撕裂他的经脉。
没有丝毫犹豫,萧逸尘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淡青色风灵力瞬间收敛,尽数退回丹田,任由自身灵力放空 —— 他要凭借肉身,突破那道神光屏障。
“小权,为师来了。” 他轻声说着,一步步朝着石台上的黄小权走去。
灰黑色的神光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刺在萧逸尘的皮肤上,瞬间留下密密麻麻的血点,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神光中的腐蚀之力不断侵蚀着他的肉身,衣物瞬间化为飞灰,皮肤被灼烧得通红起泡,甚至开始渗出血液。可萧逸尘脚步未停,眼神坚定地看着石台上失控的弟子,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决绝。
“师尊……” 旁边幸存的修士们目眦欲裂,却被灵力漩涡的威压困住,无法上前。
萧逸尘的嘴角溢出血丝,肉身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但他看着黄小权空洞的眼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出事。他一步步靠近,距离黄小权越来越近,灰黑色神光的侵蚀也越来越烈,甚至开始渗透进他的经脉,让他体内的灵力紊乱起来。
而此刻的黄小权,意识早已沉入自己的灵海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