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做什么呀,这是做什么呀!”荷雨恨不得拿手上的帕子给苏窈擦擦,可面前毕竟是长公主,她只能把帕子递上。
听着荷雨愤愤不平的声音,苏窈只是笑笑,掀开帘子,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谢宁渊,苏窈心里倒是愉悦。
鱼儿上钩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被她掌控。
隔日大早,苏窈特意上了朝,今天不是大朝会,听着几位大臣吵吵了几句就散了朝。
苏窈没有走,跟着苏景铄前往大明宫。
“皇姐难得找朕。”苏景铄看着下首的苏窈,面上的表情辨不出喜怒。
“我要回封地。”对上苏景铄的眼神,苏窈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开口。
别说是殿内的掌事太监,就连苏景铄也没有想到苏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要求回封地。
太后尚在,长公主又怎么会远离太后,回封地。
“可是有人和皇姐说了什么?”面前的奏折看不下去,苏景铄索性从龙椅上下来,来到苏窈的面前,低声询问,“要是有人乱说,皇姐只管说,朕来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无非就是喜提斩首套餐。
“无人乱说。”苏窈并不怎么乐意看见苏景铄,“陛下既说了那些事,想要保命,也只有回封地。”
“皇姐怕什么,就算先帝留下的人想要动你,朕也会保护你,绝不会让皇姐受半分伤。”
说话之间,苏景铄握住了苏窈的手,将她的手带到了胸口。
苏窈蹙眉,挣了半天也没能把手给挣脱出来。
“我不信你。”
“皇姐未免太伤朕的心了。”苏景铄说着,伸手揽着苏窈细软的腰肢,将人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掌事太监立刻低头,噤若寒蝉。
他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谁能想到皇帝在这儿都能动手动脚,苏窈恼火之余,不忘给了他一脚,最后丢下一句无论如何都要回封地,转身就匆匆跑开。
看见苏窈的背影,苏景铄低声轻笑,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派了人,让他们到时候跟着苏窈回封地。
这时候离开也是好事,他还要着手收拾些人,苏窈能离开,是最安全的。
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苏窈脸上的红晕早已经褪去,坐在太后对面,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要回封地的事。
“窈儿何时动身回封地?”不需要苏窈开口,太后自己就先开口了。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太后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苏窈错愕片刻,老老实实开口。
“今日就动身。”
“这么匆忙?”太后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皱起了眉,“东西可准备好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瞧着面前早已经成了大人的闺女,太后长叹一声:“哀家算是明白了,你这脾气性子,和你爹就是一模一样的。”
无论要做什么,一旦决定了,谁也拉不回来。
从不回头,哪怕知道身后的人会伤心难过。
“母后……”苏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老太太。
她总不能说,母后你醒醒,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们母女俩好好活着吧。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母后在京都,为你坐镇后方。”太后摆手,她还能怎么办呢,左右都是自己宠出来的孩子,只要她没死,天大的篓子,她多少也能为孩子撑一撑。
当天下午,苏窈前往叙州的马车就离开了京都。
淘到了好东西正要来找苏窈献殷勤的司高澹刚到长公主府,却被告知长公主已经离开京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
“公主什么时候离开的?”司高澹不死心,扒拉在长公主府门口,非要问个究竟。
“一个时辰前。”
“公主什么时候回来?”
回话的人看着司高澹眼神都带上了些许的同情:“殿下归期未定。”
面前的人一问三不知,司高澹甚至连苏窈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正在失魂落魄的时候,迎面碰见了谢宁渊。
“你若是去找公主的,可以回去了。”司高澹道。
谢宁渊冷冷看向司高澹,等着他继续回答。
司高澹叹息道:“公主已经离开京都,归期未定,也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司高澹甚至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面前这位在公主面前争执太多,才会让公主殿下烦不胜烦,最后索性离开京都,避而不见。
同样的,谢宁渊也是这样想。
前一晚,他还和殿下同游,今日殿下就不见了踪影,谢宁渊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既然知道殿下恼你,那就早日回你的魏国。”心上的人不在京都了,谢宁渊对司高澹当然不会有丝毫的好脸色。
司高澹的脸色也冷若冰霜,两人视线相对,久久不言。
苏窈离开京都的同时,就有人上报了苏景铄她离开的消息。
批阅的朱砂凝在笔尖,忽而滴落在奏折上,开出了朵红色的花,苏景铄索性放下笔,揉了揉自己的眉宇。
苏窈离开京都是好事,可他怎么忽然有些心绪不宁。
这样想着,苏景铄还是叫了暗卫前往,有暗一护在苏窈的身边,他总归是要放心一些的。
即便苏窈轻装上阵,从京都到叙州依旧花费了八天的路程,途经各城的时候,苏窈沿路购置了不少草药粮食,等抵达的时候,身后已经是浩浩荡荡的车队。
叙州知府没想到苏窈竟然会亲自回来,在城门迎接的时候痛哭流涕,跪下向苏窈告罪。
“臣治下无方,请长公主恕罪。”知府是个好官,到了叙州之后不说做出多大功绩,但胜在爱民,知府三年,依旧一贫如洗。
苏窈没有下车,她稳坐车内丝毫没有慌乱:“人手可安排妥当。”
抵达之前,苏窈就已经传信,让知府召集兵马,进城的时候要护送她的车队进去。
知府是个忠心耿耿的,就算不知道苏窈何意,还是早早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苏窈前来。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殿下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