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突然干咳两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打破了现场的凝重:“把他们丢进炉子里处理痕迹我没意见,但小声说一句——我刚才用的是麻醉弹。”
“麻醉弹?你管这个能把装甲轰得稀碎的威力叫麻醉弹?”
希儿猛地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两步,手指着两名员工身上破碎变形的装甲,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林晨笃定地点头,关掉保险,让沙漠之鹰在手中旋转:“这麻醉弹确实能轻易击穿银鬃铁卫的装甲,但它本质还是麻醉弹。”
“至于血雾和威力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得问公输师傅,是他改造的。我能保证,他们只是被麻倒了,还活着。”
“啊?原来是麻醉弹啊!我还以为真出大事了呢。哼~这就是公司十七轮面试筛出来的人?挨一发就倒,也不怎么样嘛!”
三月七一听这话,瞬间松了口气,脸上的忐忑全变成了笑意。
“别掉以轻心。刚才跑出来的矿民说,矿区里的人比门口这两个难对付多了,不仅装备更好,还带着好几台重型机兵,咱们硬冲肯定吃亏。”
希儿却没笑,先是确定了两人的呼吸,随后目光扫过矿区入口,又转回来看着三人。
“我先去跟弟兄们确认下矿区里的敌人布防,等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就立刻出发,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希儿指向不远处围在一起的「地火」成员。
三月七转头看向正在检查武器的星,发现她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林晨没有下死手。
“星,你刚刚没被吓到?为什么?明明他们倒下的样子那么逼真。”
星发出了一个很酷的“哼”:“我们星穹列车,个个都是纯真善良的好同志,怎么可能随便杀人?”
三月七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还真是,咱们星穹列车都是好人呐!”
星看着已经信了八分三月七,心理有些愧疚:她判断林晨不会轻易杀人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相信林晨是好人。
——而是不相信林晨是干了傻事而不自知的蠢货。
“你们缓过来没有?咱们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公司的跟屁虫,让他们知道下层区不是随便能撒野的!”三月七见希儿过来,提醒二人打起精神。
星这才抬眼看向三月七,目光突然定在她身上,手指着她的衣服:“你什么时候换的常服?刚才激活界域定锚的时候,你穿的还是之前那件礼服的!”
礼服:穿了一路了,我的戏份又有几帧?
三月七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随即笑着摆手:“…就刚才啊,在博物馆跟托帕聊完之后换的,怕等会儿打架的时候不方便。”
三月七故意撅了撅嘴:“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平时多看看身边的人嘛!”
“早点解决公司这群麻烦家伙,咱们就能早点回贝洛伯格上层,好好逛逛街,享受节日的氛围。”
说完,三月七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与此同时,托帕找到史瓦罗。
在表明来意后,托帕告知雅利洛-6将成为星际和平公司资产,称需史瓦罗协助,以让公司认可星球价值、保障贝洛伯格长远存续。
随后,托帕拿出能掌控贝洛伯格所有机械单元的“源代码”作为筹码,透露自己的目的是下层区有座藏着大量兵器的兵工厂。
那应该算是属于贝洛伯格价值最大的资产了,加上贝洛伯格在抵御「毁灭」的前线重要位置。
托帕需要以此作为与高层谈判的筹码,为贝洛伯格争取最大了利益,希望史瓦罗带路寻找。
史瓦罗追问对当下贝洛伯格人类的计划,托帕坦言他们的未来已被公司 “买断”,自己只能尽力让他们平和接受。
史瓦罗最终同意合作:一是认为托帕确在考量世界存续,二是计算出拒绝有大概率被强迫服从。
……
几人顺着磐岩镇的巷道往里走,没多久便看到了大矿区的入口。矿区外围的空地上,不少矿民正扎堆站着,脸上满是不安。
三月七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向那群矿民,伸手挠了挠头发:“矿民都聚在那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股强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希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说道:“毕竟你们第一次来下层区的时候,矿民也是这么聚着的,情况大差不差。”
“只不过上次是地痞流氓带着几台破破烂烂的机器人,这次的对手是公司的人,难缠多了。”
林晨目光扫过矿民们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希望下一次再过来,这里的人能活得像个样子,最起码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最起码过日子不能比我们还差吧。”
三月七听完,低头掰了掰手指,又抬头看向矿区深处:“这么说的话,我们遇到的危险,好像也不比这些矿工少……”
三月七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堆矿石旁:“喂,快看!那不是托帕身边跟着的扑满吗?好像是叫…「账账」,我没记错吧?”
希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下意识往前进了半步:“啥?那玩意…不是裂界里才有的生物吗?居然还能当宠物养?这也太奇怪了!”
三月七倒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公司的人嘛,黑科技本来就多,养只扑满当宠物也不算稀奇。我们过去瞅瞅它吧?说不定能从它那儿套点消息。”
两人刚走近,账账就抬起圆滚滚的身子,朝着星发出“哼唧?”的声音,小短腿还轻轻跺了跺地面。
星蹲下身,盯着账账看了几秒,也学着它的声调回应:“哼…呼噜,哼唧,哼!”
账账歪了歪脑袋,又发出 “哼?哼唧,呼噜噜…哼!” 的声音,尾巴似的部位还轻轻晃了晃。
三月七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询问星:“…你们俩聊得挺欢啊?它刚才都说什么啦?快翻译翻译!”
星站起身,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生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