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鼎嗡鸣的青光刚从地缝里渗出,北面敌军前锋掌心的暗红光球猛然炸开。地面剧烈一震,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厉战天站在南墙边缘,察觉气流异动,猛地扑向苏红绫。
她正蹲在东侧调整导流阵眼的最后一道符文,脚下一滑,踩中松动的地砖。人还没站稳,一道骨质尖刺破土而出,直冲她胸口。厉战天横身撞来,左臂狠狠砸在那根尖刺上。
鲜血喷了出来。
沈案冲出主厅时,厉战天已经单膝跪地,左手死死压住伤口,右手还抓着平底锅。苏红绫坐在两步外,右脚扭曲地歪着,脸色发白。
“别动!”沈案单膝跪在他俩中间,一把撕下花衬衫下摆,缠住厉战天手臂。布料瞬间被血浸透。
他按下耳麦:“药尘子!清毒草三钱,凝血藤两片,马上送到主厅!”
“鼎还在供能,走不开!”药尘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让陆千机用机关傀儡接应,药材在地下室第三格架子!”
“听到了吗?”沈案扭头看向二楼窗口。
“听到了!”陆千机的声音立刻响起,“傀儡已启动,三十秒到!”
沈案转头看厉战天。他的嘴唇开始发紫,呼吸变重。
“有毒。”厉战天咬牙,“烧……烧得慌。”
沈案抬手摸他脖颈,皮肤滚烫。他立刻回头看向客厅柜子:“陆千机!白酒!高粱原浆,在第二层!”
“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最里面!快!”
玻璃瓶飞速从二楼窗口扔下,沈案伸手接住。他拔掉木塞,直接把整瓶酒倒在厉战天伤口上。
厉战天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流,但没动。
“撑住。”沈案低声说,“再忍一下。”
他转头看向苏红绫:“脚还能动吗?”
“动不了。”她摇头,“一碰就疼。”
沈案蹲下去,轻轻卷起她裤脚。脚踝已经肿成馒头,皮肤泛紫。
他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枚淡金色小针,捏住她脚踝外侧一处穴位,扎了进去。
苏红绫猛地吸了口气,随即放松下来。
“好多了。”她说。
“别乱动。”沈案说,“这针只能压痛,不能治伤。”
这时,一个木制小车从地下室通道爬上来,四只细腿哒哒作响,背上托着两个陶碗。是药尘子做的机关傀儡。
沈案接过药材,把清毒草揉碎撒在厉战天伤口周围,又将凝血藤贴在裂口边缘。血流慢了些,但仍未止住。
“毒素太深。”沈案皱眉。
“房东。”陆千机在楼上喊,“系统监测到厉战天体温持续上升,心跳过快,再这样下去会休克!”
沈案盯着厉战天发黑的皮肤边缘,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向主厅角落的老式铁皮柜。他蹲下,从最底层抽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包灰白色粉末。
陆千机声音变了:“那是……九转回春散?你不是说只剩半份,留着救命用的吗?”
“现在就是救命。”沈案说。
他走回厉战天身边,将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
灰白药粉接触血液的瞬间,腾起一阵白烟。厉战天全身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但很快,他脸上的青黑开始褪去,呼吸也平稳了些。
沈案又从盒子里取出一片干枯的绿叶,放进嘴里嚼碎,敷在苏红绫脚踝上。
“这是最后一片凝络草。”他说,“明天才能长新叶。”
苏红绫低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你藏这些东西,原来不是为了自己。”
“我是房东。”沈案说,“你们住这儿,出了事,我得管。”
厉战天想站起来:“我还能守南墙……”
沈案伸手按住他肩膀:“你现在不是兵王,是我的租客。房子可以塌,人不能倒。”
厉战天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话。
沈案从柜子里拿出绷带和药油,先给厉战天包扎手臂。动作很慢,一圈一圈缠紧。然后他又拿来冰袋,垫在苏红绫脚踝下面。
“药尘子。”他对着耳麦说,“寒铁鼎还能撑多久?”
“至少四个小时。”药尘子回答,“但不能再加负荷,否则炉体可能炸。”
“明白。你继续盯着,有情况立刻报。”
“陆千机。”
“在。”
“监控有没有新动静?”
“北面敌人后撤了五十米,暂时停在裂缝边缘。其他方向没有新增热源。”
“继续保持警戒。一旦发现群体移动,立即触发震荡波。”
“收到。”
沈案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夜色浓重,远处城市灯光稀疏。老宅四周安静得异常。
他走回主厅中央,手里拿着空药盒。
厉战天靠在沙发上,手臂包扎完毕,脸色恢复了些。苏红绫坐在门槛边,脚踝上的冰袋还没拿掉。
“你们都听着。”沈案说,“接下来我不在的时候,谁也不准擅自行动。南墙交给备用电网,东侧阵眼由陆千机远程监控。药尘子不得离炉超过五米。明白吗?”
“明白。”两人齐声答。
沈案点头,转身走向厨房。他需要重新准备一套应急药品,还得检查其他房间的防御装置。
刚走到门口,耳麦突然响起。
“房东。”陆千机声音紧张,“北面热源开始移动了,速度比之前快,而且……它们的方向变了。”
沈案停下脚步。
“往哪边?”
“不是主厅,也不是南墙。”陆千机顿了一下,“是……地下室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