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北国战争以共和国的惨胜收场,北境的势力被迫退往寒风山脉以后,但共和国也损伤惨重,无力继续进攻。
双方暂时以寒风山脉为界限,暂时休战。
数十年以后,山铜种的族长罗特斯逐渐老去,而他的女儿与精金种所诞下的粉发婴儿逐渐长大,他便是载入史册的天才战略家希罗。
漫长的时间让北境和共和国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双方重振旗鼓,打算再次进行战争。
希罗认为己方的兵力严重不足,必须出奇制胜,但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时,伟大造匠嘉登的门徒忽然找上了他。
传说,伟大造匠临死之前传令他的徒弟,将自己残存在世上的那些最后的手稿尽数付之一炬,但他的门徒们并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做,而是将这些手稿私藏了起来。
门徒将嘉登的手稿展示给希罗,希罗在看到那些诡异的机器时就意识到嘉登为什么临死之前想要将其烧毁——那些都是破坏力极强的战争机器。
只要北境的祖国造出这些机器,就能将共和国的军队尽数击退。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共和国中央的恢复能力远比他们自身更加迅速,战争将再次开始。
为此,希罗决定制定一个大胆的计划拖住共和国的脚步,为己方的发育争取时间。他决定率领自己的军团,孤军深入,扰乱共和国的后方。
久违的春季降临到了一直处于季节混乱的先祖的土地之上,冰雪消融,极寒的时代已然逝去,冬日的威胁不再。
那么,战争该开始了。
后世的人们将这个春天称为“猩红之春”,以此悼念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逝去的人们。
共和国先发制人,派出大军压境,意图一鼓作气征服北国,取得胜利。
北境的人们依托先进的武器——火药与枪炮装备己方的要塞,固守寒风山脉一带的防线,双方展开惨烈的拉锯战。
就在此时,希罗同步开展了他的计划,他率领着自己八千人的军团悄无声息地跨过山脉的东部峡谷,来到共和国的土地之上。
共和国一方的军队未曾料到北国军竟敢主动发动攻击,于是集结周围固守的两万军团,于峡谷口仓促应战,想要挫败敌军的锐气。
希罗不慌不忙,将骑兵悄悄布置在山坡上,再亲率步兵前去迎敌,战至一半佯装不敌,向后撤退。
共和国军乘胜追击,不料山坡上的骑兵忽然发起冲锋,将猝不及防的共和国军杀得四散而逃。
经此一战,希罗声名大噪,通向共和国腹地的入口也被打开,后面的道路便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
察觉到希罗的威胁,希斯塔尼亚共和国的元老院召集全体会议,商议防御措施。
显然,分布在北境寒风山脉的主要兵力不能调动——八千人的兵团尚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否则会显得像是自乱阵脚,致使军心动摇。
经过大大小小的几场会议,共和国决定让将领哈罗德派兵防守。
哈罗德是一位稳重但是能力平平的将领。根据过往的作战经验,他推测出希罗大致会选择三条道路作为行军路线。
第一条路线是在东部的平原,这个最有可能,所以应该派重兵把守。第二条路是在中部的盆底,虽然行军困难但也很有可能性。
第三条路则是西部的沼泽地,此处易守难攻,行军极难,可能性最小,所以只需派遣少量精兵设防。
他的作战计划上报给元老院后,元老们认为这相当有道理——但他们认为这份计划还不够极端:沼泽地不值得派遣精兵镇守,因为明眼人都不可能在这里发动攻势。
可恰恰就是这个决定,正中希罗的下怀。
希罗相当有耐心,他等到那股虽已然离去,但仍有余威的寒风再次刮到先祖的土地之上,将沼泽地变得坚实,随后令手下士兵携带稻草,在沼泽地上铺出道路。
他竟然真的穿越了沼泽!眼见腹背受敌,哈罗德只好仓促撤兵,与之交战。
这一次,轮到希罗利用地形优势了。
他利用兵力优势攻下位于盆地的一座城寨,于湖畔迎敌,并将自己军团的右翼部署大量骑兵。
等到声势浩大的敌军日夜奔波来到此处时,他的部队正好以逸待劳,突然发动袭击。
利用左翼存在的湖泊作为地理优势,希罗右翼的骑兵迅速冲破敌阵,从后方包围共和国部队并将之围歼,哈罗德兵败身死,这场声势浩大的战役以希罗的完胜告终。
见到己方部队损失惨重,共和国内部爆发动乱。经过多方协调之后,元老院决定选择一位新任的大君。
根据共和国特别情况法案,这一次选的是名副其实的“独裁官”——泽洛斯。
泽洛斯相比于其他往届执政官来说要有能力、智慧得多,他料定长途奔波,孤军深入的希罗等人后勤几乎是一塌糊涂,所以对待他们应该用消耗战。
将其占据的据点围困起来,但是围而不攻,坚壁清野,将敌军活活耗死,这就是他的操作。
在他的操作下,希罗感觉自己的军团疲态尽显,攻城掠地的势头大不如前,战事陷入僵局。
但同样苦闷的还有共和国一方,他们同样为战事的僵局愤愤不平。
元老院中逐渐出现异议,有许多代表议员和贵族开始认为泽洛斯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将领,成不了大事。
军队内部也出现军心不稳的情况,毕竟军人也想急不可耐地建功立业,得到奖赏,如今却只能这样干瞪眼。
这种情绪在泽洛斯执政六个月以后完全爆发出来,军队与贵族联合着将其公投下台。
随后,元老院开始再次大幅度扩军,招募士兵,增强共和国的战力,准备一举除去敌患。
然而,统御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指挥官本人必将权势滔天,甚至有可能反过来血洗元老院,元老们忌惮这样的人物。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贵族们又选出两位将领,让军权被两位将领平摊,并交替着让他们担任军队统帅,每天一换。
可是,这两位将领的带兵风格截然不同,指挥权又是一天一换,军队在这样混乱的指挥下只能左右脑互搏。
这样奇怪的局面将共和国内斗严重的现象完全暴露出来,希罗就利用这一点,在南部的平原上与共和国的大军展开野战。
他采取了一种创新式的战术——并非如以往的将领那般把兵力集中于阵型的中央进行突破,而是将精锐的兵力同时分布到多个点位集中。
这个战术果然有效。共和国虽然声势浩荡但水平参差不齐的军队,面对希罗的部队,只能选择集中精锐防守。
可是,一个点位防了下来,另一个点却又因防守不足而被突破,整条战线如筛子般四处漏水。
经此一战,共和国元气大伤,精锐部队折损严重,被迫后撤,首都城邦完全暴露在希罗的行军路线上。
希罗带着大军围困共和国首都,想要以此彻底逼迫共和国撤回所有于北部战线中布置的大军,完成自己最初的目标——换来北部的发展时期。
但希罗没料到的是,这一次,希斯塔尼亚共和国的元老们竟然表现得出乎意料地强硬。
他们誓死不投降,并改正以往的错误,重新委任泽洛斯作为最高执政官,掌握军队之中的各项事务。
泽洛斯招收义士,建造各种防御工事,巩固城防,希罗的军队连续发动多次猛攻,竟然都被泽洛斯指挥着部队硬生生打回出去。
与此同时,北境同样传来噩耗,寒风山脉一带的防线被共和国的主力军从正面突破,北方的腹地陷入了危难之中。
迫于自己身上流淌着的山铜一族的血脉,希罗被山铜一族的族长召回,被迫撤兵。
在他的战略构想中,虽然围困共和国首都的计策失败,但也能借此机会腹背夹击位于寒风山脉突出部的共和国军,一举重创共和国的主力军,同样可以为北境争夺发展时间。
泽洛斯识破了他的计谋,指出现在一定要带兵出征,乘胜追击,一举大破敌军,彻底扫平共和国的障碍。
他就这样率着大军北上,追击希罗的部队。
不巧的是,他在元老院中的政敌阿尔托趁机跳了出来,指认泽洛斯叛国并以武力夺得最高执政官名义。
在他的血腥手段下,大批支持泽洛斯的元老们被杀,影响力较大者连同其家族也被诛杀。
泽洛斯眼看后院起火,却不急回去救急,而是仍然自顾自地领兵作战。
在他看来,平叛才是重中之重,只有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自己的声名和威望才会更高,才有更加正统的作战理由。
希罗的大军先一步抵达北部战场,与共和国军的后方展开厮杀,双方死伤无数,但共和国的主力至此陷入围困的局面。
对此,后到的泽洛斯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是为友军解围,他大胆地指挥军队从寒风山脉的北部绕行,翻越高山并奇袭北境军队,将希罗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经此一役,泽洛斯成功解救出大量友军,并顺势扩大战果,把战线向前推进数十公里。
北境军仍不服输,他们集合兵力,任命希罗作为总指挥官,于北部平原上与泽洛斯统帅的共和国军交战。
泽洛斯一反常态地采用了一种激进的战术——将中间部队变得薄弱,两翼反而堆积大量精锐兵力。
开战之初,敌军猛攻阵型中央,而共和国军脆弱的中部在这般强攻之下变得虚弱无力,节节败退,敌军高歌猛进。
但是,他们脆弱的两侧此时完全暴露出来,泽洛斯命令己方骑兵猛攻敌人两侧,以希罗熟悉的方式围困起来他自己的军队。
北境精锐在这一战之中几乎折损殆尽,元气大伤。希罗本人则被怯懦的北境政府为求和而交给泽洛斯控制的共和国军,他不堪羞辱,自杀身亡。
希罗死后,泽洛斯并未急着一鼓作气吞下整个北境,而是在得到原本部署在北部战线的共和国主力军的支持以后,挥师南下,向着首都的方向进发。
他要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阿尔托的势力在所向披靡的泽洛斯面前显得如此薄弱,他理所当然地落败被杀,共和国再次迎来了他的时代。
泽洛斯以同样的血腥手段清洗了元老院,支持阿尔托的元老们也尽数被他诛杀。
在元老们的恐惧中,他如愿以偿地登上大君的御座,元老们甚至推举他作为“终身执政官”。
这意味着他将独揽大权,直到死去以前,希斯塔尼亚共和国就是他的掌上玩物……
泽洛斯同样强行推广了许多政令,包括加强元老院中央集权,巩固元老院权力,促进共和国接受北境的科学技术,完成工业化和现代化。
让人没有意想到的是,在强令共和国完成改革之后,仅仅执政两年,他就主动辞掉了终身执政官的席位,告老还乡。
对历史上的泽洛斯此人的争议至今依旧存在,但被广泛认可的一种说法是:
泽洛斯一直都对共和国忠心耿耿,只是他认为共和国的变革必须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但却恰恰让自己成了共和国的送葬者。
回顾先前,先是阿尔托的政变,几乎杀光了元老院中支持泽洛斯的派系,泽洛斯又兵变击败了阿尔托,再度屠杀了元老院中支持阿尔托的派系。
这么一来二去,元老院中的能臣近乎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些骑墙派和混日子的庸俗之辈,哪怕泽洛斯给了他们权力,他们也没能力掌握。
为了匡扶秩序,泽洛斯不得已在元老院中扶持了大量自己带在身边的人才。
而这些人才大都是些军阀贵族,却不像他那样尊敬共和国,而是野心勃勃地想要独揽大权。
当泽洛斯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尚能被压住。而在十年以后,泽洛斯死去,希斯塔尼亚就将再度迎来一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