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岭一役,算是彻底落了幕。
那些盘踞在山里,吸了不知多少年血的蛀虫,连带着他们背后见不得光的境外主子,被连根拔起,碾成了渣滓。矿山上空常年弥漫的那层灰霾,似乎都散了不少,透出点久违的亮光。
张大财站在新落成的办公大楼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他打下来的江山。崭新的选矿厂依山而建,机械轰鸣,运输车排成长龙,一切都透着蓬勃的生机,和他刚来时那满目疮痍的景象,已是天壤之别。
“张总,省里的表彰大会,时间快到了。”秘书轻声提醒。
张大财“嗯”了一声,没动弹。仗打完了,明枪暗箭暂时消停,可这心里头,并没觉得多松快。外面是消停了,家里的“火”却要烧起来了。这“家”,指的是他身边那几个女人。
豆小芳,事业上的最佳搭档,能力也最出众,跟他时间比较长,从籍籍无名时就跟着东奔西跑,黑云岭这摊事,出力不少,心思也最深。王秀芬,广东那段荒唐日子里留下的债,当初拿钱打发了,没想到……春燕,这朵家乡的“野花”,娇嫩,也缠人。赵欣欣是公司的总会计师,大学专业毕业的,内当家。
这四个女人,赵欣欣前不久来了一次,这次没有来,其余三位如今都聚在这黑云岭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手机震动,是豆小芳发来的消息:“财哥,晚上回山庄吃饭吗?有事跟你商量。”
他回了两个字:“好。”
是该摊牌了。
夜幕下的“云顶山庄”,是张大财在黑云岭的大本营,僻静,奢华,也像一座无形的牢笼。
餐厅里,灯火通明,长长的餐桌上就坐了张大财和豆小芳两人。菜色精致,但气氛压抑。
豆小芳穿了身剪裁利落的套装,褪去了几分往日的妩媚,多了些精干。她没动筷子,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推到张大财面前。
“财哥,黑云岭这边也算走上正轨了。我跟了你五年,从南到北,没功劳也有苦劳。”她声音平静,眼神却带着钩子,“这是我的意思,你看看。”
张大财拿起文件,封面上写着《关于云川锂业股权激励方案的建议》。他翻开,直接跳到关键页,目光在那一行数字上定格——豆小芳,要求享有云川锂业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眼皮都没抬,静静地说:“百分之三十?小芳,这是不是有点多呢?”
豆小芳早已准备好说辞,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委屈:“五年青春,最好的时候都跟着你担惊受怕了。这黑云岭,要不是我里外打点,帮你稳住后方,你能那么顺利拿下?这不算青春损失费,算是我应得的。拿了股份,我就安安心心帮你守着这里,不好吗?”
“安安心心守在这里,这个可以。”张大财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得像刀子,在她脸上刮过,“这个公司我占51%的股份,你占19%,你任总经理,负责管理日常工作。其余的王秀芬、春燕、赵欣欣各占10%,她们不负责管理工作。均可由孩子继承各自的股份。你觉得我这样安排,你可有意见。想当掘墓人?”
豆小芳脸色听了,面有喜色,正要表达意见,别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和女人高亢的争执。
保镖快步进来,面色为难:“张总,外面……有位王女士,带着个孩子,说是……说是您的家人,非要进来。”
张大财眉头猛地一拧。王秀芬!她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还带着孩子?
豆小芳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冷嘲,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准备看戏。
“让她们进来。”张大财声音沉了下去。
很快,王秀芬拉着一个七八岁模样、怯生生的小男孩,闯了进来。她比几年前苍老了一些,眉眼间带着市井妇人的精明和一丝豁出去的泼辣。一进门,视线就死死锁在张大财身上。
“张大财!你个没良心的!躲到这山沟沟里享福,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王秀芬嗓门很大,带着哭腔,一把将小男孩往前推了推,“看看!看看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心里有过我们母子吗?”
那小男孩被这场面吓到,哇一声哭起来。
豆小芳在一旁阴阳怪气:“哟,这又是哪一出啊?财哥,您这风流债啊......”
张大财没理豆小芳,盯着王秀芬,眼神冰冷:“儿子,过来,在爸爸这边来。王秀芬,我怎么没有管,你们的房子,车子,厨子,那个卤肉店,不是老子安排的吗?”
“儿子呢?有什么安排呢?他可是在一天天长大啊?”王秀芬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啪地拍在餐桌上,就压在豆小芳那份股权建议书上,“你看清楚了!dNA检测报告!白纸黑字,他就是你张大财的种!”
报告上,支持父子关系的概率高达99.99%。
豆小芳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个要股份,一个带着“太子”来争家产,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张大财拿起那份dNA报告,盯着那几行字,又抬眼看了看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小男孩,再看看一脸决绝的王秀芬,还有旁边幸灾乐祸的豆小芳。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真当他张大财是开善堂的?还是觉得他打下了黑云岭,就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肥羊?
他猛地将那份报告攥在手里,三两下,撕拉几声,撕成了碎片,扬手一抛!
纸屑如雪片般纷纷落下。
王秀芬惊呆了,连哭都忘了:“你……你撕了?!张大财,你连科学都不认?!”
“谁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正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才在管你们。你以为就你聪明。”张大财狞笑一声,一步步逼近王秀芬,那股在黑云岭厮杀中磨砺出的戾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压得王秀芬喘不过气,“老子的家产,老子自然要有分配,而不是你来争夺。老子就是科学!王秀芬,几年功夫,你的胆子肥了,还敢对老子的核心产业说三道四?”
王秀芬被他吓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尖叫:“我给你生下儿子,连句话都不能说吗?一个卤肉店,规模那么小,而且它本来就是老娘打拼出来,能够只给一个这个吗?张大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黑云矿给你和孩子留下10%的股份,你不要在这里叫嚣咆哮!”张大财抱住跑过来的儿子,给他擦干眼泪。王秀芬大怒:“这么大一个矿,我们才10%?不行!少了,我要求增加!”
张大财说:“”不行!”
王秀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小男孩在张大财怀里被他搂着,吓得止住了哭声,只剩下抽噎。
豆小芳也收起了看戏的心态,心底泛起一丝寒意。她发现,自己可能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狠辣和掌控欲。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飘来。秋燕也带着五岁的女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她穿着丝质的睡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清纯,娇媚。
她们好像完全没感受到餐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袅袅娜娜地走到张大财身边,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
“大财哥,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春燕声音软糯。
她用丰满的上围蹭着张大财的手臂,仰着俏脸,眼波流转:“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天天伺候您,就心满意足了。”
这火上浇油的一幕,让豆小芳气得胸口起伏,也让惊魂未定的王秀芬看得目瞪口呆。
张大财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软触感,看着面前三个心思各异的女人,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带着几分癫狂和刺骨的冷意。
“好!”他把春燕按在自己的腿上,抱住她的胸,说:“你们都要学习春燕,不要擅自索要财产。这个黑云矿,我的股份51%,豆小芳19%,赵欣欣、王秀芬和春燕你们都给我生有孩子,各占10%可由孩子继承。第一年不分红,第二年起开始分红。你们可有意见?”
春燕在张大财腿上坐着的,她旋转过来,抱住他的头,温柔的说:“大财哥,我什么时候对你有什么意见的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都是这样了,豆小芳和王秀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了。说:“大财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没有意见。”
“那就好!就这么决定。今天下午就让律师书写股权决定书,明天星期三,就去进行工商登记。豆小芳任总经理,主持日常工作,年薪200万。赵欣欣任财务负责人,王秀芬和春燕,任职监事,你们三人只分红,暂无工资收入。”
春燕从张大财身上下来,走到他前面,学着清朝官员的姿势,单膝跪地:“扎!奴婢遵命!”把众人逗得开心笑了。
张大财笑眯眯的扯起春燕,重新回到他的腿上。豆小芳和王秀芬只喊:“狐狸精,狐狸精迟早要翻天了。”
“大财哥,我去安排我们今晚的餐食了?”
“好!去吧,安排好一点。你可以通知赵欣欣和丁楚楚一起带着孩子过来,你的孩子也带来,咱们今晚好好聚一聚。晚饭可晚一点,好一点。”
“大财哥,丁楚楚没有安排股份,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豆小芳提醒道。
“不用。丁楚楚我另有安排。”
晚餐非常丰富,有当地的野味和在城里去买的牛羊肉、海鲜,喝得是当地人土法酿造的葡萄酒。
晚上,五女收起小心思,各尽手段,欢喜异常。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