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姜皓在例行晨会上,向全体成员宣布了一个消息。
“鉴于我们未来在AI技术领域可能会面临更多机遇与挑战,我决定聘请林雪女士,作为星火科技的特别技术顾问。”姜皓的语气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她在前沿AI理论和安全防御方面的经验,对我们很有价值。后续一些涉及核心算法的预研项目和安防升级,她会远程参与并提供指导。”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林丹第一个瞪大眼睛,用口型对旁边的楚然说:“卧槽!引狼入室?” 楚然面无表情,但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晚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了自然,她看向姜皓,眼神清澈,带着询问,但没有质疑。
沈晨摇扇的动作慢了下来,若有所思。
林薇则直接调出了林雪的公开履历,投影在屏幕上——常春藤名校博士,顶尖AI实验室核心成员,多项重要论文和专利……履历光鲜得让人无法反驳其专业性。
“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姜皓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苏晚身上。
苏晚放下咖啡杯,微微一笑,率先表态:“我同意。林雪女士的能力有目共睹,上次也多亏了她及时援手。有她作为顾问,对星火的技术壁垒构建是好事。”她的语气大方得体,展现着作为合伙人的格局和冷静。
两位大佬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只是空气中,总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的张力。
林雪的“特别顾问”身份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她通过加密频道参与了几次技术讨论会,思路清晰,见解独到,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或者提出一些极具前瞻性的构想。连一向苛刻的姜皓,在和她进行技术交锋时,眼神里都偶尔会流露出棋逢对手的激赏。
这种激赏,看在某些人眼里,就变得有些刺眼了。
一次,姜皓和林雪就一个分布式算法的优化路径争论了近一个小时。两人语速极快,专业术语密集交锋,旁人几乎插不上话。最后,林雪提出了一个非常精妙的折中方案,连姜皓都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说了一句:“这个思路……很巧妙。”
当时苏晚就坐在姜皓旁边,整理着市场分析报告。她看到姜皓说那句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纯粹属于技术者遇到知音的亮光。她也看到视频连线那头,林雪微微扬起的下巴和唇角那抹自信的、带着些许胜利意味的弧度。
苏晚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屏幕,但握着鼠标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她不是不信任姜皓,只是那种属于顶尖技术圈层的、外人难以介入的共鸣感,让她心底深处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在意。
会议结束后,姜皓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技术讨论中,兴致勃勃地想跟苏晚分享那个算法的精妙之处。苏晚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听起来很厉害。不过我这边还有个数据模型要赶,晚点再听你细说。”然后便戴上耳机,将注意力完全投入了工作。
姜皓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苏晚情绪似乎不太高,但看她专注工作的侧影,又将疑问压了下去,以为她只是太忙。
这种微妙的“醋意”并未爆发,却像暗流一样,在苏晚心底悄然涌动。她不会无理取闹,但属于女人的直觉和好胜心,让她在面对林雪这个无论在专业领域还是个人气场都如此强大的“同类”时,无法完全保持平常心。
另一边,林丹和楚然的“冰山融化计划”倒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虽然是以一种林丹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
公司为了提升团队凝聚力(或许也是为了消耗林丹过于旺盛的精力),组织了一次户外攀岩活动。林丹摩拳擦掌,准备在楚然面前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体能,也低估了岩壁的难度,在离顶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手臂酸软,脚下打滑,险些失足。
就在他心跳漏拍、冷汗直冒的瞬间,下方传来楚然冷静镇定的声音:“左脚往右上方的绿色岩点移动半脚距离,重心压低,右手可以稍微放松,感受核心发力。”
林丹下意识地照做,果然稳住了身形。他惊讶地低头,看到楚然正仰头看着他,眼神专注,没有丝毫慌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在楚然清晰简练的指令引导下,林丹最终有惊无险地爬完了全程。落地之后,他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面不改色、甚至连呼吸都没乱几分的楚然,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然然……你、你怎么会懂这个?”林丹喘着气问。
楚然拍了拍手上的镁粉,淡淡地说:“以前玩过几年。基本的保护和线路判断还行。”
林丹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第一次发现,这座“冰山”内部,可能蕴藏着比他想象中更酷、更强大的能量。那种在危急时刻展现出的冷静、专业和掌控力,比任何外貌都更具冲击力。他之前那些浮夸的追求方式,在此刻显得如此幼稚和浅薄。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傻乎乎的话:“然然……你刚才,帅呆了!”
楚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递给他一瓶水,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一闪而过。
这次攀岩事件,仿佛一个转折点。林丹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围着楚然转,而是开始真正地、默默地观察她,学习她处理问题的方式,甚至偷偷恶补她可能感兴趣的知识。而楚然,虽然依旧毒舌,但对林丹那些稍微“上道”了一点的举动,容忍度似乎也悄然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