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对着姜子牙的水晶棺,怀着无比崇敬与感激的心情,磕完四个头,刚刚直起身的刹那——
异变再生!
只听我们身后,那座八角亭后方倚靠的假山群,突然发出了“轰隆隆隆”的沉闷巨响!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假山,竟然从中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幽深、向上延伸而去的石阶通道!石阶一眼望不到头,蜿蜒曲折,没入上方的黑暗之中,不知究竟通向何方。
这突如其来的通道,仿佛是对我们诚心敬意的回应,是姜子牙留给世人的最后一条生路!
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眼中都爆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光芒。再次转身,对着姜子牙的水晶棺,深深地、虔诚地鞠了一躬。这一次,不再多言,所有的感激与敬意都已融入这深深一躬之中。
“走!”刘统领哑着嗓子,难掩激动地下令。
我们毫不犹豫,踏上了这条通往希望的石阶路。
石阶开凿得还算平整,但坡度不小,而且极其漫长。一开始,大家还因为找到了出路而士气高昂,脚步轻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消耗越来越大。
在这幽暗封闭的环境中,时间感变得模糊。我们只知道不停地向上、向上、再向上。石阶仿佛没有尽头,一圈圈地盘旋上升,周围的景致除了冰冷的石壁,再无他物。
汗水浸透了衣背,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队伍中开始有人掉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不行了…休…休息一会儿…”终于,有人支撑不住,扶着墙壁喘着粗气喊道。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还好这石阶的宽度足够,大约能容三人并排坐下。大家也顾不上形象了,零零星星地、三人一排三人一排地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背靠着石壁,大口地喘着气,捶打着酸痛不堪的双腿。
我估摸着这条通道应该离出口不远了(主要是自我安慰),便也没有再节省物资。从空间里拿出剩下的卤牛肉和大包子,给每人分了一大块肉和二十个包子,又给大家的水袋灌满了水。
“都吃饱喝足!攒足力气,一鼓作气走出去!”我鼓励道。
众人默默地接过食物和水,也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起来。在这绝望的攀登中,食物是最好的慰藉和力量来源。
吃饱之后,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大家也顾不得石阶硌人了,互相倚靠着,很快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浅眠之中。通道里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鼾声。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但足以缓解部分疲劳。不知过了多久,陆续有人醒来。我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双腿,僵硬酸痛得几乎无法伸直。
“起来活动活动!不然更走不动了!”我咬着牙,忍着剧痛,率先站起身,扶着墙壁慢慢活动手脚。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拉伸着僵硬的身体。一番活动后,虽然依旧疲惫,但总算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继续!”刘统领的声音带着嘶哑,却充满了坚定。
我们再次开始了漫长的攀登。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慢,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又艰难地爬了两三个时辰,我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几乎抬不起来。
看看前面的队伍,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步履蹒跚,有好几个体力稍差的士兵,早已是手脚并用地在向上爬了,样子狼狈不堪。
可是,在这种地方,绝对不能停下躺下睡觉!石阶不算宽,一旦有人躺下,很可能就会滚落下去,而且寒气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坚持住!就快到了!上去再说!”我给大家打着气,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咬着牙,凭着意志力,我们又硬生生爬了一个多时辰(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所有人都即将到达极限,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展昭突然发出了一声沙哑却充满惊喜的呼喊:
“前面!前面有光!好像到头了!”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强心剂,瞬间注入了每个人体内!所有人精神一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上方那隐约的光亮处爬去!
终于!
我们爬完了最后一级石阶,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通道口,踏入了一个平坦宽敞的巨大广场!
广场似乎也是在山腹之中开凿而成,无比空旷,看不到边际。而最让人激动的是,广场的尽头,隐约有自然的光线透入!
“到了!我们真的出来了!”有人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恐惧、艰辛仿佛都找到了宣泄口。一群人再也支撑不住,也顾不上地面冰冷,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有的甚至直接仰面躺下,望着那遥远却真实存在的天光,大口地呼吸着,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近乎虚脱的笑容。
我看着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同伴,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极限。但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地面阴寒,久躺必生疾病。
我狠了狠心,强撑着站起来,招呼道:“都起来!先别睡!吃点东西,垫上毯子再睡!”
说着,再次拿出食物和水分发下去。虽然大家累得连咀嚼的力气都快没了,但还是勉强吃了一些。我又拿出所有的毯子,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抓紧时间休息!睡一觉我们再出发!”我下令道。
众人几乎是滚到毯子上,头一沾地,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毫无防备的睡眠之中。整个广场上,很快就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我也瘫倒在毯子上,望着那远处如同希望般的光亮,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慨。这一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带着这份安心与疲惫,我也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