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开封府的人员倒是挺齐整。除了已经成家、回家团圆的,剩下的就是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王朝、马汉,还有两个家在外地、路途遥远索性留下的衙役兄弟,满打满算,正好七个大老爷们。
这七位,论起查案断狱、缉拿盗匪,那是个顶个的好手。可要说操持家务、尤其是张罗过年做饭……那画面简直不敢想。估计年夜饭就是七碗阳春面加几碟咸菜的主儿。
我一瞅这情况,得,也别让他们在开封府那冷清衙门里凑合了。我的公主府地方大得很,空房子多的是,厨子下人都是现成的。于是我便过去和他们一商量:“几位,今年都别忙活了,打包上我那公主府过去!人多热闹!”
这么些年的交情,他们也知道我的脾气,根本不跟我客气。包大人捋着胡子笑了笑,算是默许。公孙先生拱手道了声“叨扰”。展昭则干脆利落地说了句“有劳殿下”。王朝马汉和那两个衙役兄弟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欢呼一声,麻溜地回房一人收拾了两身换洗的衣服,驾着两辆马车就浩浩荡荡地跟我回了公主府。
刚下车,安排好房间,行李还没放稳呢,王朝就第一个凑到我身边,搓着手,脸上堆着谄媚又期待的笑容:“殿下~嘿嘿……咱……咱今天晚上吃啥呀?”
看着他那一脸“吃货”相,我故意逗他:“你想吃啥?”
王朝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我听展护卫说,您在城外有个庄子,里头种了好多好多水灵灵的青菜!冬天里都能长!咱……咱去看看呗?”那语气,活像小孩盼着去糖果铺子。
我大手一挥:“走呗!”
当即招呼了一声门房,一个十七八岁、机灵的小厮颠颠地跑了过来。我吩咐他:“去,套上那辆最大的马车,咱们去趟庄子上。”
“好嘞!殿下!”小厮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那辆宽敞舒适、能坐七八个人的大马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府门口。
我又问其他人:“还有没有想去的?大棚里暖和,菜也多,随便摘!”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显然都对这冬日里的“绿色奇迹”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那就都去!”我干脆道。
王朝马汉还有展昭这几个会骑马的,嫌马车憋闷,干脆去马厩里牵了三匹马出来。最后,包大人、公孙先生,加上我,以及那两个不会骑马的衙役兄弟,五人坐了马车。王朝、马汉、展昭三人骑马护卫在侧,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向城外庄子出发。
到了庄子,得到消息的老爷子早已带着家人在门口迎接。我简单说明来意,老爷子立刻笑呵呵地引着我们直奔那三个大名鼎鼎的玻璃暖棚。
一推开棚门,那股熟悉温暖、混合着泥土与蔬菜清香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与外面冬日的萧瑟截然不同,棚内宛如一个小小的绿色春天!
“哇!” “天爷!” “这……这也太……”
王朝马汉这几个第一次进来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看着那满棚郁郁葱葱、琳琅满目的各色蔬菜,简直乐疯了!尤其是那韭菜,绿得晃眼;西红柿红得诱人;黄瓜顶花带刺;青椒长得溜光水滑……他们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想吃!
我笑着给每人发了一个大大的竹篮子:“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们摘什么,咱们今天晚上就吃什么!管够!”
这话如同发令枪响!王朝马汉这几个家伙欢呼一声,一人抢过一个竹篮,如同脱缰的野狗(褒义的!),嗷嗷叫着就冲向了菜地!
我一眼就看见马汉目标明确,直奔那片青椒而去,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我好奇地回头问身旁的公孙先生:“马汉以前很爱吃辣吗?”
公孙策摇着扇子(棚里热),笑眯眯道:“以前倒也不怎么显。自打殿下您那店里开始卖那种红油火锅底料,这家伙就彻底迷上了!现在是吃面条都恨不得掰半块底料放进去搅和搅和……”
我:“……” 好家伙,这是开发出新潜能了?
再一回头,我就看见王朝那小子,居然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朝着大棚角落里我那几棵精心伺候、已经挂果、快要成熟的葡萄秧去了!那上面可结着我来年春天的零嘴呢!
我顿时急了,连忙喊道:“王朝!你给我悠着点!那可是我接下来两个月的零嘴儿啊!你小子别都给我摘秃噜了!”
王朝听见我的喊声,连头都没回,只是腾出一只手,冲我胡乱地摆了摆,那意思仿佛是“知道了知道了”,但另一只手摘葡萄的动作可一点没慢下来!
看着他那个土匪进村的架势,我心里是真没底啊!这家伙别真给我一扫光了吧?
旁边那两个衙役兄弟看着我和王朝这“斗智斗勇”的场面,一个劲儿地直乐。其中那个年纪稍长、比较稳重的笑着问我:“殿下,您喜欢吃点什么?属下帮您摘?”
哎哟!听听!听听人家这觉悟!
我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着王朝、马汉(还在那疯狂摘青椒)和展昭(正淡定地挑选着西红柿)的方向,对那俩衙役兄弟“哭诉”:“你瞅瞅人家!再看看他们仨!人家还知道问一句殿下喜欢吃什么?再看看你们这几位‘自己人’!就没有一个把我放在心里的!白把你们当好朋友了!哎呀,我的心呢?哇凉哇凉的啊!哎呦喂……”
我这边正“演”得起劲,眼角余光瞥见王朝那篮子里都快被紫嘟嘟的葡萄填满了,又急得跳脚:“说你呢!王朝!你差不多得了!给我留几串!包大人!公孙先生!您二位管不管啊?我的葡萄!我的宝贝葡萄要遭殃啦!”
我们一群人在温暖如春、生机勃勃的大棚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最终,收获了几大篮子各式各样的青菜,还割了满满一篮子鲜嫩的韭菜。
等到太阳快下山,我们才心满意足(主要是我看着那少了小半的葡萄秧有点肉疼)地坐上马车,骑着马,带着我们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返回公主府。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欢声笑语洒了一路。这个年,注定会因为这群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热闹和有趣。而晚上的餐桌,也必将因为这些亲手采摘的、带着冬日里最珍贵暖意的蔬菜,而变得格外丰盛和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