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身变得灰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灵性一般。
楚云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纸牌,微微眯起眼。
如果在现实世界,他可以看作命运不允许他窥视。
但在这里,就代表着,有东西在阻止他。
楚云伸手接住纸牌,继而看向维纳斯。
维纳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缓步上前,俯下身子,指尖抚过楚云有些颤抖的手背。
“果然....连你也看不到吗?”他低声说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楚云猛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抓住维纳斯纤细的手腕。
然而楚云的唇角刚勾起,却猛地僵住。
“嗯....”
只听维纳斯发出了一声像是爽到了极点的、尾音发颤的喘息。
这声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暧昧,瞬间打破了略带紧张的氛围。
楚云抓着他手腕的手一顿,随即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嗖的一下放开了手。
维纳斯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愉悦,他摸着手腕,仿佛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维纳斯非但没有退开,反而顺着楚云松手的动作,向前俯身凑近,近到楚云能清晰地看到他卷翘睫毛的颤动。
“怎么,被吓到了?”维纳斯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刚才抓我的气势呢?”
楚云抿唇,身体向后拉开了半寸距离。
维纳斯看着楚云的小动作,轻笑出声。
“好了,不逗你了。”他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哦。”
这句话说的太过于随意。
楚云没有动作,看着维纳斯,试图从对方那张笑脸上找出一丝算计的痕迹。
他决不相信,维纳斯耗费几天时间,只是为了戏弄他一番后轻易放行。
维纳斯拾起他的白玉烟枪,吸了一口才慢悠悠说道:
“带着我那本粉红色的小日记本一起走吧。”
楚云心中的疑惑更深,但眼下离开才是要紧事。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吞云吐雾、舒服地眯起眼的维纳斯,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等会儿。”
维纳斯带着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云的脚步顿住,侧过身子看向维纳斯。
“等五分钟再走。”
“...?”
在楚云疑惑之际,那被毛发堵得严严实实的拱门,突然让开了一条通路。
李小嘻带着一个扣着圆帽的中年玩家走了进来。
维纳斯见到来人时,这才扫了眼楚云:
“啊,你可以走了。”
这态度,此刻就像劈腿的渣男一样随意且毫不在乎。
楚云的视线在那中年玩家手中的龟壳与铜钱上顿住,随后嘴角抽了抽。
他瞬间明白了。
维纳斯让他等五分钟,不是交代什么,而是下一个“占卜师”的时间到了。
李小嘻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敢看楚云。
而那新来的中年玩家,则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楚云,脸上露出了“我懂,竞争很激烈”的表情。
中年玩家看向房间中央那位艳光四射的副团长,表情在顷刻间变得痴迷起来。
维纳斯瘫回软榻,对中年玩家勾了勾手指:
“来吧,大师,帮我算算....我今天适合穿什么颜色的底裤?”
楚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怜悯的看向那玩家。
祝你好运吧。
随后他毫不犹豫,转身,穿过了那道拱门。
看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拱门之后,维纳斯脸上甜腻的笑容瞬间褪去。
他无趣的瘪了瘪嘴,转而看向那中年玩家:
“出去吧。”
这语气淡淡的,和先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中年玩家一愣,看向态度突然转变的美人,一时摸不到头脑:
“副、副团长,这运势......”
他的话音未落,维纳斯已经不耐烦的皱眉。
下一瞬,凑在身边的旗袍美人露出了利爪,粉红色的爪尖抓上了他的脖颈!
“嗤!”
鲜血染红了爪尖,一两滴血珠溅在了维纳斯的脸上,让他妖冶的脸上添上了血腥的危险气息。
中年玩家的脖子像是脆弱的纸张,支离破碎。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呜咽着倒下。
再无声息。
“他看我的眼神,我不喜欢。”维纳斯瞥了一眼软榻旁的男人,轻描淡写说道。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擦去脸上的血珠,语气中满是嫌弃:
“都把我的妆弄花了。”
一旁的李小嘻习以为常的撇撇嘴,踢了踢地上了尸体。
李小嘻叹了口气:“副团,你又把地弄脏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废物,死了就死了。”维纳斯慵懒的靠回软榻,甜腻的笑出声,“他真的有意思,我很喜欢他。”
“也很不一样,楚云,我和恶魔的交易的关键。不过现在看来,我完成的不错。”维纳斯慢悠悠说道,“但看着他那张脸,其实还是不太舒服。”
李小嘻坐到榻边,无奈道:“不是你要给他的吗,不舒服还让他在这儿那么久。”
“没办法啊......”维纳斯伸出变换为利爪的手,穿过了烟雾。
他看着空中自己沾血的的利爪,神情恍惚:“我在想...当他带着“真我”,却想不起自己原本的样子时,会有什么表情呢?”
软糯的舌头贴上粉红色的爪尖,舔舐掉鲜血。
“就像恶魔说的那样....他多久才会忘记自己的脸....”
走出黄金商会那金碧辉煌的大门,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时,楚云才感觉到神经松弛了一些。
他无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来缓解过度占卜而带来的疼痛。
看着自己背包中的日记本,楚云叹了口气,勉强安慰自己:
“有收获....有收获。”
虽然过程一言难尽,但至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迈开两步,最后还是没忍住,低声嘀咕道:
“.....黄金商会,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