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察觉不到玄穹子的气息后,青明小心翼翼地托着掌心闭目不动的九幽,分出一缕神识警惕着四周,同时耐心等待。她能感觉到掌心传来九幽神识细微的波动,显然光球内的信息量不小。
约莫一炷香后,九幽的神识“嗖”地回归本体,她猛地睁开眼睛,小脸上表情异常丰富,先是震惊,接着是恍然,最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眼看就要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青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小嘴,低声道:“嘘——!答应过师父的,不许嘲笑。”
九幽被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大眼睛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和促狭。她扒拉开青明的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笑声压下去,但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主、主人……哈哈哈……我不笑,我真的……尽量不笑……”九幽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好不容易顺过气,才拉着青明,迫不及待地分享她在光球里看到的一切:
“主人,你那个便宜师父……哈哈哈……他可真是个‘人才’!你猜那麒麟精血怎么回事?”
随着九幽绘声绘色的描述,一段属于玄穹子,不,属于此界天道的“黑历史”在青明面前徐徐展开。
光球内呈现的,是玄穹子尚是完整、强大的世界意识时的记忆。祂在无尽混沌中游弋,偶然间感应到一股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与神圣气息的能量——正是那滴麒麟精血。彼时的玄穹子正值突破瓶颈,渴望提升世界等级,见此神物,顿时心生贪念,以为这是天大的机缘,能助他一举蜕变。
祂费尽心机,将这滴精血引入了自己的世界。然而,祂万万没想到,这滴来自洪荒大世界的麒麟嫡系精血,远非祂所能驾驭。洪荒时期,龙凤麒麟三族争霸,掀起滔天杀劫,那场席卷天地的量劫所带来的怨气、煞气与不甘,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滴陨落嫡系的精血之中。
玄穹子试图炼化精血,引动世界本源与之融合。结果,不仅没能提升世界,反而如同往一锅清水中倒入了滚烫的岩浆与剧毒。麒麟精血内蕴含的庞大劫气与怨念瞬间爆发,与祂自身的世界规则激烈冲突,引发了本源震荡。
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世界不仅未能升级,反而因为本源受创和规则污染,等级跌落。更可怕的是,那劫气与怨念结合此界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法则,催生出了一种连玄穹子自己都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诡异”向能量。这种能量如同病毒般开始侵蚀世界,扭曲现实,带来不祥与混乱。
玄穹子舍不得放弃这滴费尽心思得来的麒麟精血,同时也想解决这个烂摊子。他观测世界运转,推演出一线生机——利用大世界的剧情力量,让此界生灵来“消化”这滴精血。
于是,祂借鉴了某种冥冥中的轨迹,暗中引导,以《盗墓笔记》故事的为雏形,塑造了一个以“长生”和“终极”为核心的命运脉络,祂选中了张家,赋予他们麒麟血脉,期望能借助一代代张家人,特别是血脉最纯净的张麒麟,来慢慢吸收、净化精血中的力量和……怨气。
然而,祂再次失算。祂本源赋予张家的麒麟血确实能一定程度上感应甚至压制精血逸散出的诡异能量,但想要彻底净化乃至融合,谈何容易?那源自洪荒量劫的怨气何其霸道,它不仅催生了诡异,更反过来加固了玄穹子为引导命运而设下的“剧情”。
世界在精血、怨气、诡异能量以及天道剧本的多重作用下,逐渐陷入了一种可悲的循环。历史一遍遍重演,命运仿佛被设定好的程序,张麒麟守护终极,失去记忆,再守护……所有关键节点的人物和事件,都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走向注定的结局。玄穹子本人也因本源受损和规则反噬,被困在这个他自己一手促成的牢笼里,无力挣脱。
直到青明的到来,她身负地府本源,不受此界循环剧情束缚。某种程度上玄穹子已经对麒麟精血敬而远之,已经准备把麒麟精血连同被反噬的规则一同舍弃,便能摆脱剧情世界,再次成为真正的世界,哪怕等级低也可以慢慢往上升,总比成为剧情世界要好。
玄穹子的世界与上个世界不同,上个世界为了早日成为真正的世界,借助了剧情的力量,所以剧情的力量烙印在本源之内,只能通过剧情的一次次循环往复慢慢的消磨掉。
而玄穹子是真正的中千世界,为了吸收麒麟精血,这才借助了剧情的力量,所以只要玄穹子愿意,随时都能摆脱剧情的束缚。而那三味药材是玄穹子以世界本源凝聚出“抗体”,以此帮助张麒麟提升麒麟血脉,对抗诡异能力。
玄穹子一开始选中《盗墓笔记》为剧情,便是看中了张家拥有麒麟纹身和血脉,再加上祂本源赋予麒麟血的加持与麒麟精血相合,可谁剧情背后有这么多算计。
原本想着借助张启山的手把三味药材送到张麒麟手中,又能借此勾连九门,和张家一起对抗诡异能量。至于之后的结果青明和九幽也知道了,不能说丝毫不相干,只能说南辕北辙。
还好玄穹子不是借助剧情生成的小世界,还能控制自己世界的能量。每次循环三味药材用不到张麒麟身上,便可随时抽走药材中的世界本源,绝不便宜诡异能量,不然哪怕玄穹子这三味药材里面凝结的世界本源再少经过一次次的轮回,也早已让诡异能量成长到不可预估的地步。
虽然诡异能量被限制,无法增长,但是每次循环不管玄穹子怎么想办法,都无法改变剧情的走向。看着世界一次次循环往复,玄穹子也被搞怕了,本着既然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态度,准备把麒麟精血和诡异能量一起舍弃,其中损失的本源便当,是自己贪心的教训。
而之前那般摆烂无所谓,不过是已经不在乎。之所以让青明和九幽到这个世界轮回,也不是为了摆脱剧情,只不过是为了洪荒地府开出的,可以让这个世界连通地府。一个世界最重要的便是生死轮回,可不是每个世界都有后土娘娘化身轮回,一旦一个世界有了地府,便有了无限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