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畔的梧桐叶刚染上秋意,国际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就映出了穿梭的警车灯。陈宇站在警戒线旁,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三维地图,将“圣城守护者”的标识拖到会议中心穹顶的位置。这个由十七国探员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刚成立七十二小时,咖啡杯里的残渣已经堆成了小山,白板上的线索图用红绳串联起三十七个嫌疑人头像,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加密邮件里的破绽
技术科的帐篷搭在会议中心后侧的停车场,笔记本电脑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组长莉娜将一杯加了双倍浓缩咖啡的纸杯推给陈宇,屏幕上正滚动着加密邮件的破解进度条。“第三十七次尝试,这次用的是巴勒贝克神庙的碑文密码本。”她揉着发红的眼眶,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拆解硬盘时蹭到的磁粉。
陈宇注意到邮件发送时间集中在每周三的凌晨三点,与穆萨交代的“月亮升起时”完全吻合。当进度条走到99%时,屏幕突然跳出一段视频: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站在会议中心的蓝图前,用激光笔圈出穹顶的钢结构节点,阿拉伯语的解说里夹杂着“共振频率”“塑性变形”等专业术语。
“他们不是要炸建筑,是要让穹顶坍塌。”陈宇突然按住暂停键,放大画面角落里的计时器——显示剩余时间正好是国际能源峰会开幕当天。莉娜立刻调出会议中心的建筑图纸,手指重重戳在穹顶的承重柱上:“这里是1970年代的加固结构,抗震等级早就不达标了。”
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法国探员皮埃尔举着检测报告冲进来:“在神庙仓库找到的炸药里,检测出微量的钕铁硼磁体粉末。”他将光谱分析图拍在桌上,红色峰值与陈宇手机里储存的炸弹结构图完全重合,“法里德说的强磁场弱点是真的,但他们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
会场周边的暗棋
清晨六点的日内瓦老城区,面包房的蒸汽混着晨雾弥漫在鹅卵石街道。陈宇和皮埃尔伪装成游客,盯着街对面的古董店——根据穆萨提供的名单,店主哈桑·卡里姆是组织安插在会场周边的联络员。这个总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将一个青铜烛台塞进外交官模样的男人手里。
“烛台底座有夹层。”皮埃尔的微型耳机里传来莉娜的声音,无人机的热成像显示烛台内部的温度异常,“古董店的地窖连着市政管道,直通会议中心的地下配电室。”陈宇注意到卡里姆递烛台时,食指在底座上敲了三下——这是恐怖组织常用的确认信号。
两人跟着外交官走进五星级酒店,看着他将烛台摆在套房的博古架上。当客房服务送来早餐时,陈宇突然撞翻了餐车,热咖啡泼在外交官的西装上。混乱中,他趁机摸了摸烛台的重量,比同体积的青铜器至少轻了三成。
“夹层里是微型雷管。”回到调查组总部,陈宇将手绘的烛台剖面图推给众人,“他们计划用市政电网的负荷峰值引爆,这样既能避开安检,又能造成最大范围的停电。”莉娜调出会议中心的供电网络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峰会当天会启用备用发电机,两台机组的启动电流足以触发雷管。”
这时,德国探员索菲亚闯进来,手里的监控截图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在会场周边的七个垃圾桶里,发现了同样的青铜器皿。”她指着截图里的位置标记,正好构成一个以会议中心为圆心的同心圆,“引爆顺序是从外到内,形成冲击波叠加效应。”
双重间谍的密码
国际刑警组织的安全屋藏在洛桑的葡萄园深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碎片,落在穆萨弟弟阿明的手背上。这个在组织里负责传递密信的年轻人,此刻正用指甲在桌面刻着奇怪的符号——陈宇认出那是古代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与赫梯文物上的铭文属于同一体系。
“哥哥在审讯室说的坐标是假的。”阿明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澈,“真正的主谋藏在峰会的安保承包商里。”他从鞋底抽出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会议中心的安防部署图,几个红点标注的位置与警方的暗哨完全重合。
陈宇注意到羊皮纸边缘有灼烧的痕迹,突然想起穆萨供词里的细节:“你们用火烧过密信?”阿明点头时,他立刻让技术科用红外线扫描,果然在灰烬残留处显现出一行字:“鹰已巢于钟楼”。
“是圣皮埃尔大教堂的钟楼!”莉娜调出卫星地图,那座哥特式建筑的尖顶正好对着会议中心的穹顶,“从钟楼的高度,能清晰看到会场内的所有动静。”皮埃尔突然拍桌子:“安保承包商的总部就在教堂隔壁,他们上周刚以维修为名,申请了钟楼的进入许可。”
当调查组突袭钟楼时,发现墙面的砖缝里嵌着三十六个微型摄像头,镜头全部对准会议中心的各个入口。技术人员破解摄像头的储存卡后,一段视频让所有人倒吸凉气:五个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正在调试火箭筒,炮口的瞄准镜里映出峰会主会场的落地窗。
时间赛跑的布局
距离峰会开幕还有七十二小时,联合调查组的作战室里,时钟的滴答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陈宇将会议中心的模型摆在桌面中央,用红色兵人标记出已发现的炸弹位置,蓝色兵人代表特警队的布防——两者的数量比已经达到1:3。
“必须在峰会前让所有炸弹失效。”莉娜指着模型里的配电室,“用强磁场干扰器覆盖整个市政电网,但需要切断会议中心的临时电源,这会让安检系统瘫痪十分钟。”皮埃尔立刻联系瑞士军方,调来了三台车载式电磁脉冲发生器,“足够让两公里内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
陈宇却盯着模型里的穹顶,突然想起视频里提到的“共振频率”:“他们可能还有备用方案,比如用声波武器破坏钢结构。”他调出会议中心的声学检测报告,发现穹顶在180赫兹的声波持续冲击下,会产生致命的共振。
这时,阿明突然指着模型里的管风琴:“组织里有个成员是音乐学院的教授,三个月前曾以调试管风琴为名进入会场。”陈宇立刻让技术科分析管风琴的音域范围,当屏幕上跳出180赫兹的峰值时,他抓起对讲机:“立刻封锁音乐厅,拆除管风琴里的所有电子元件!”
深夜的会议中心,特警队员正小心翼翼地拆解青铜烛台。陈宇站在穹顶下,看着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突然明白这些恐怖分子真正想摧毁的,不是建筑,而是不同文明共存的象征。他掏出手机给国内的同事发信息:“明天 sunrise(日出)时分,我们在钟楼见分晓。”
黎明前的对决
峰会开幕当天的黎明,陈宇和阿明站在圣皮埃尔大教堂的钟楼里。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被朝阳镀上金边,会议中心的穹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钟楼时,五个穿安保制服的男人果然出现在楼梯口,为首的正是安保承包商的负责人。
“你们不该来这里。”负责人的手枪瞄准陈宇,却没注意到阿明悄悄按下了藏在袖口的电磁脉冲器。当电子瞄准镜突然失灵的瞬间,隐藏在钟楼暗处的特警队员蜂拥而出,枪托撞击肉体的闷响混着管风琴的晨练声,在穹顶下回荡成奇异的交响。
陈宇看着被按倒在地的主谋,发现他胸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机票——目的地是叙利亚,起飞时间就在峰会结束后一小时。技术科随后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更可怕的计划:如果炸弹和声波攻击都失败,就用装有神经毒气的喷雾罐,在各国代表握手时发动袭击。
当第一辆代表专车驶入会议中心时,陈宇站在警戒线旁,看着莉娜将最后一枚炸弹放进防爆桶。晨光中,国际刑警组织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与各国的国旗交相辉映。阿明突然指着远处的湖面:“哥哥说过,仇恨就像投石入湖,涟漪总会伤及无辜。”
陈宇掏出手机,给穆萨发了条信息:“钟楼的鹰已被捕获,你的女儿在孤儿院画了新画,这次有三个火柴人。”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注意到湖面上的晨雾正在散去,露出清澈如镜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也倒映着不同肤色的人们走向会场的身影。
作战室的白板上,红绳串联的嫌疑人头像被划去了最后一个,但陈宇知道,这张网永远不会真正收起来。他拿起马克笔,在白板的空白处写下:“文明的对话,才是对抗黑暗的永恒光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字迹镀上一层金边,如同未干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