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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晨雾如溃败的亡魂,低低地匍匐在米国东海岸的金融区上空,将哈顿那些曾经熠熠生辉的玻璃幕墙摩天楼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死寂之中。天空是铁锈与铅灰交织的色调,仿佛被天基武器划破大气层时留下的灼痕所污染,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街道上,平日喧嚣的铜牛雕像前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被风吹起的财报纸页在风中翻滚,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上飘落的纸钱。交易所的电子屏上,红得发黑的数字如血瀑般倾泻而下——胡太资本的股票代码后缀已变成刺目的“停牌”,而它曾控股的数千家企业的股价,正以每分钟崩塌一个时代的速度坠向深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味:焦灼电路板的金属腥气、陈年地毯被汗水浸透后发酵的霉味,还有咖啡机过载烧毁后的苦涩焦香。这是恐慌的味道,是资本帝国崩塌时最后一口喘息。交易大厅内,曾经西装革履的基金经理们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松垮,眼神空洞,耳机里传来的不再是交易指令,而是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和某位高管在私人频道里崩溃的嘶吼。有人将手中的平板狠狠砸向墙壁,屏幕碎裂的声响如同玻璃心脏炸裂,清脆而绝望。

而在遥远的东亚联盟总部,晨曦正以金红之色泼洒在环形会议厅的弧形玻璃幕墙上,光影流动,宛如熔金注入命运的模具。沙漠联盟的代表们身披白色长袍,与东亚的科技官员并肩而立,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一条横跨欧亚大陆的能源与数据光带,蓝光脉动如血脉搏动。窗外,新型六代机的银白色编队划破天际,尾迹在朝霞中拉出细长的光丝,如同命运之笔在苍穹上写下新的秩序。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与纳米净化系统释放的雨后青草气息——那是新秩序的呼吸。

大熊国的议会大厅内,厚重的深红丝绒窗帘被猛然拉开,阳光刺入尘埃飞舞的议事厅。一位身着军绿色大衣的老议员站在讲台前,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我们曾以为资本是神,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神,是能撕裂天穹的武器与意志。”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投在斑驳的国徽之上,像是一道正在撕裂旧约的裂痕。窗外,工厂的烟囱重新点燃,钢铁的轰鸣声从乌拉尔山脉一路传向远东,那是工业巨兽在寒冬中苏醒的喘息。

卫星电话在金属桌面上突兀地响起,一声声短促而清冷的电子音在寂静的指挥中心内回荡,像冰珠砸在铁板上,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窗外,是无垠的太空,地球悬在漆黑天幕的一角,蓝得近乎梦幻,边缘被夕阳镀上一层熔金般的光晕。舱内灯光偏冷,泛着淡淡的银白,映得我指尖微凉。我缓缓拿起话筒,金属外壳贴着耳廓,传来一丝寒意,仿佛握住了时间的脊骨。

话筒那头传来老高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后突然清晰的旋律:“猴子啊,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王子殿下了?”他的笑声粗犷,混着背景里远处机械运转的低鸣,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我轻笑一声,靠在冰冷的合金墙边,目光落在控制台上跳动的绿色光点上,那是我们部署在近地轨道的纳米云团,像一群蛰伏的萤火虫,随时准备苏醒。“要不你过来,我给你个大臣当当,有事说事。”我调侃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却掩不住眼底悄然燃起的火光。

“纳米玩具已经研发成功,就跟变形金刚一样!”老高的语速陡然加快,像引爆了一串鞭炮,“林月妹妹的代码太牛b了!你知道吗?那东西能在分子层面自我重构,昨天晚上在测试舱里,它从一粒尘埃变成了一台微型战斗机甲,连引擎都自己组装出来了!林月坐在控制台前,眼睛亮得像星子落进深潭,手指在光屏上飞舞,简直像在指挥一场交响乐!”

我嘴角微扬,脑海中浮现出林月那副黑框眼镜下专注的神情,她总爱在深夜调试代码,发丝垂落,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空气中仿佛还飘着她常喝的薄荷茶的清冽香气。那是一种冷静与炽热交织的美,像极了我们正在创造的未来。

短暂的沉默后,老高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市井式的调侃:“然后又有人在组织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参加一下?”

我指尖一顿,目光投向舷窗外那颗蔚蓝的星球。云层缓缓流动,像记忆的潮水,翻涌着少年时代的操场、教室的粉笔灰、那些或真诚或讥诮的面孔。我犹豫了一下,指甲轻轻敲击话筒,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在权衡一场久违的战役。

随即,我笑了,声音低沉却坚定:“要不咱们这次搞个大的——我派专机去接你们来我这里,你组织一下吧。我要让他们看看,当年那个被嘲笑‘做梦上天’的猴子,现在站在哪儿。”

话筒那头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一声近乎癫狂的大笑,震得听筒嗡嗡作响。“早就想这么干了!”老高几乎是吼出来的,背景音里似乎有杯子被打翻,有人惊叫,但他毫不在意,“狠狠的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的脸!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王子’!”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机场t3航站楼宽阔的出发层广场上,金色的光斑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跳跃,像一群躁动的碎金蝴蝶。天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被风轻轻扯开,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启程的奇遇。国内出发大厅入口处,人潮如织,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广播里甜美的登机提示、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都市交响。就在这喧闹的中心,老高笔直地站在一根立柱旁,双手高举着一块用红绸布包裹边框的硬纸牌,上面用金色美术字写着:“武钢四中同学会——专属接机通道”。

那块牌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面召唤旧日记忆的旗帜。老高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是暗纹的宝蓝色,脚下一双擦得锃亮的牛津鞋,整个人精神抖擞,眉宇间透着掩不住的意气风发。他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神明亮,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高,你搞什么鬼啊,同学会怎么把大家召集到机场来干嘛?”一个穿着休闲polo衫、头发微秃的男人挤出人群,一边喘气一边拍他的肩,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也有一丝好奇。

老高转过头,咧嘴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秋日晒谷场上被阳光熨平的稻草:“这次聚会有些特殊,所有费用都由我们公司买单,你们只管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全程VIp待遇。”

“哎呀,看不出来,老高你这是发了啊!”旁边一个扎着马尾、戴着墨镜的女人惊呼,声音尖利又带着羡慕。她手里拎着个名牌包包,另一只手正忙着自拍,镜头里满满都是那块醒目的牌子和老高得意的脸。

“哎呀,老高你这混好了,可要带带我们啊!”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手,气氛瞬间热络起来。

老高不慌不忙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是深空灰,指针泛着冷光,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微微眯眼,扫了一圈身后乌泱泱的人群。一百多人,密密麻麻,像一群归巢的候鸟。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怎么这么多人?咱们那届毕业的,加上家属也不该有这么多啊……”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谁通知错了,或者有人带了朋友亲戚来凑热闹,也无妨。今天,他不在乎人数,他在乎的是排场。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机场特有的味道——清洁剂的柠檬香、远处咖啡厅飘来的焦苦咖啡香,还有一丝金属与空调冷风混合的凉意。他按下扩音器的开关,一声尖锐的“滋——”响后,他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整个广场,低沉而有力:

“大家注意了!时间差不多了,请大家带好行李,跟我走!我们这次是私人飞机,不用办理登机手续,也不用托运行李——所有随身物品直接带上机,都跟紧了,不要掉队!”

话音未落,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炸开。

“我草!老高你们公司这么牛逼的吗?私人飞机都有了?”

“真的假的?一百多人呢!这得是波音737改装的吧?”

“租的吧?老高,你可别是贷款租的啊,兄弟们可不陪你演戏!”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满脸兴奋,还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直播:“家人们!看!我们同学会坐私人飞机!这排面,绝了!”

阳光这时正照在老高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他嘴角微扬,眼神坚定,像一艘即将启航的巨轮船长。他迈开步子,步伐稳健地向前走去,红绸牌子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身后的人群拖着各色行李箱,脚步杂乱却充满期待地跟上,滚轮声、谈笑声、惊叹声汇成一股洪流,朝着机场深处那扇从未为他们敞开过的专属通道涌去。

天空中,一架银白色的庞然大物正缓缓滑过跑道尽头,机翼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那不是普通的民航客机,而是一架通体漆黑、尾翼上印着金色“dYLmZJ”字样的超大型私人客机,像一头沉睡苏醒的巨鹰,静候着它的乘客。

而老高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同学会,更是一场关于命运翻盘的宣告。

人群排成一条蜿蜒的长龙,脚步窸窣,低声交谈在冷风中零星飘散。登机悬梯静静搭在飞机舱门下方,像一道通往未知的金属桥梁,泛着冷峻的银灰色光泽。

突然,机舱门“咔哒”一声向内拉开,四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出,黑色战术作战服紧贴身躯,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金属的光泽,战术背心上挂满弹匣与通讯设备,腰间配枪锃亮,枪管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寒光。他们头戴战术头盔,面罩半遮,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步伐整齐划一,落地无声,却带着压迫性的气势,仿佛四座移动的铁塔。

“砰——”其中一名士兵落地后稳稳站定,靴底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他抬手一挥,另一人迅速绕至飞机后方,熟练地打开后舱行李舱门。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机油与金属冷却液的气息扑面而来。士兵们开始接过乘客手中的行李箱,动作利落,不发一言。一只黑色皮箱被递过去时,箱角磨损的痕迹清晰可见,士兵却依旧稳稳接住,放入舱内,动作精准得像一台精密机器。

老高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手里拎着一个老式铜壳扩音器,表面斑驳,却擦得锃亮。他站上悬梯旁的矮台,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回荡:“大家不用惊慌,这是我们公司的安保人员,请大家配合他们存放行李,安全第一。”

人群先是静了一瞬,随即又嗡嗡地议论起来,但这次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被那四名士兵的气场压住了。有人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草,老高这是什么公司?那保安身上是突击步枪吧?看那身上的弹夹……是实弹!”另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镜框,眼神发直:“我感觉老高加入了国际军火集团……这排场,比国家元首出访还讲究。”旁边一人捶胸顿足:“哎呀,当初大学毕业该跟着他混的,现在我还在为房贷发愁……”

登机开始。乘客们陆续走上舷梯,脚步轻得近乎小心翼翼。就在这时,机舱内走出几位空姐,统一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制服,金发碧眼,五官精致,像从时尚杂志封面走下来的模特。她们的高跟鞋在金属梯板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身上飘来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像是雪松与白麝香的混合,清冷又高贵。她们见到老高,竟齐齐鞠躬,声音清越而恭敬:“高大人,辛苦了。”

这下,跟在老高身后的几位老同学彻底愣住了。小王瞪大眼睛,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老高?高大人?啥情况?咱们班当年最不起眼的‘老高’,现在成‘大人’了?”李强喃喃道:“这……这飞机是私人定制的吧?空姐都像皇室礼仪官……”

老高却神色从容,再次举起那台铜壳扩音器,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家找位置坐好,系好安全带。我还有一个身份——东亚联盟国的外交官。这次……是东亚联盟国的王子听我说有同学聚会,特意下令,由他亲自帮我组织安排的。”

话音未落,整个登机队伍瞬间炸开了锅。

“我草!老高面子这么大?连王子都惊动了?”

“不是吧……咱们这是要去王宫开同学会?”

“我手机呢?快拍下来!这要是发朋友圈,谁信?!”老高站在悬梯顶端,背对着太阳,身影被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像一幅从旧日回忆中走出来的传奇画卷。飞机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如同巨兽苏醒的呼吸,舱内灯光渐次亮起,暖黄的光晕透过舷窗洒在地面上,仿佛在邀请众人踏入一个不属于凡俗世界的空间。

而那四名士兵,依旧伫立在机翼两侧,像沉默的守护神,目送着最后一名乘客登机。舱门缓缓关闭,发出“咔”的一声闷响,如同命运之门的合拢。

坐在专机宽敞的舱室内,空调轻柔地送着微风,老高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望着舷窗外那一片无垠的湛蓝。云海如絮,缓缓流动,像被无形的手轻轻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白的光晕。窗外,仿佛是一幅巨大的流动油画,而那扇椭圆的舷窗,就是天然的“画这个时候,它框住的不再是静谧的云海,而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空中画卷。

突然,一声惊呼划破了舱内的宁静:“大家快看,外面有战斗机!”老高猛地转头,心跳骤然加速。顺着那同学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四架银灰色的战机如银鹰般悄然滑入视野,紧贴着机翼外侧,整齐列队,稳稳飞行。紧接着,另一侧也传来惊叫:“我这边也有四架!”一时间,全舱沸腾了,“一共八架护航,这是皇室待遇啊!”“老高你牛逼,从今天开始我粉你了!”“快拍照拍照,一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

老高屏住呼吸,将脸贴近冰凉的舷窗玻璃,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这难得的奇景。那八架战斗机,正是传说中的东亚联盟六代机,流线型的机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而锐利的金属光泽,机翼如刀锋般锐利,尾喷口微微泛着蓝光,仿佛蕴藏着撕裂长空的力量。它们以专机为中心,呈菱形编队,间距精确得如同用尺子量过,飞行姿态平稳而庄严,像一群忠诚的护卫,默默守护着身侧的“贵宾”。

老高心里暗想,老罗这次玩得真是太大了,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吗?

专机缓缓滑行在阳光城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夕阳熔金,将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与紫灰,仿佛打翻了的调色盘,泼洒在云层边缘。机身轻颤,终于平稳停驻,舱门开启的刹那,一股带着热带花卉芬芳的暖风拂面而来,夹杂着远处椰林摇曳的沙沙声与机场塔台轻柔的广播回响。舷梯缓缓放下,金属踏板在余晖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铺就了一条通往异域的鎏金之路。

老高站在舱门口,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领带微微松动,却依旧精神矍铄,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笑意。他抬手扶了扶墨镜,声音洪亮而亲切:“大家带好随身物品,行李会有专人送到酒店,大家现在跟我登车,去阳光城国宴大酒店!”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自豪,“这可是东亚联盟国建立后倾力打造的7星级大酒店,采用全生态智能系统,连灯光都会随人情绪调节——规格远超迪拜那座‘帆船’。”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7星级?真的假的?我只在纪录片里见过概念图!”

“值了值了,就冲这名字也值了这趟远门!”

一个圆脸姑娘激动地拽着同伴的袖子,声音发颤:“老高,你大腿上缺挂件吗?我自愿报名!”

旁边立刻传来一阵哄笑。

“你想什么呢?”另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士轻轻推她一把,压低声音,“人家能看上你个半老徐娘?”

“哼,”圆脸姑娘不服气地扬眉,“那王子也要来……国宴厅?共进晚餐?那是不是有机会……”她没说完,眼神却已飘向远方,仿佛已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

“据说这个王子,”一个戴眼镜的男士忽然压低声音,镜片反着冷光,“手段凌厉,从不徇情,有‘活阎王’的称号。”

空气微微一滞。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老高听见了,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身时眼神沉静如深潭:“传言不可信。真正的权力,从不靠血腥立威。”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缓了下来,“你们看我这状态,像是会被‘阎王’请去赴死的人吗?王子亲自点头办这场同学宴,为的,是情,不是权。”

他的话语像一缕暖风,吹散了些许紧张。众人登车,豪华电动接驳车队缓缓驶出机场。车窗外,阳光城的夜幕正徐徐拉开——街道两旁是成排的蓝花楹树,紫色花瓣在智能路灯的柔光下如梦似幻地飘落,像是下着一场无声的花雨。远处,一座巍峨的建筑群拔地而起,轮廓如凤凰展翅,通体覆盖着会呼吸的纳米玻璃幕墙,随着天色由金转靛,缓缓变幻着色泽,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悄然苏醒。

那便是阳光城国宴大酒店。

建筑顶端,一面巨大的东亚联盟旗帜在晚风中舒展,猎猎作响。酒店入口,数十级汉白玉台阶如银河倾泻,两侧立着青铜铸造的瑞兽,眼眸镶嵌着暗红晶石,在暮色中幽幽发亮。红毯从台阶直铺至车门,两侧站列着身着银灰制服的侍者,动作整齐如一,连呼吸都似经过精密计算。

车内,有人悄悄嗅了嗅空气——是淡淡的沉香混合着雪松的气息,从车载香氛系统中弥漫开来,令人神志清明。一位女士轻抚真皮座椅,触感细腻如婴儿肌肤,忍不住低语:“这哪是酒店……简直是宫殿。”

老高望着窗外那座光芒万丈的建筑,指尖轻轻敲击车窗,声音极轻,却清晰传入前排:“晚上七点,国宴厅。记住,别失礼,也别露怯。王子要见的,不是一群惊叹的游客,而是他曾经同窗的故人。”

车轮轻碾过红毯,无声停驻。酒店大门缓缓开启,一道金光倾泻而出,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夜,才刚刚开始。

大家陆续踏上猩红色的丝绒红毯,那色泽宛如凝固的晚霞,柔滑如绸缎,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金光。红毯两侧,银白色金属立柱托起透明的水晶灯柱,灯内悬浮着幽蓝的光球,如星辰般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清冷的辉光,将整条通道笼罩在一种未来与奢华交织的氛围中。脚步落下时,丝绒微微下陷,传来细腻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仿佛踩在云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与白麝香混合的香气,清冽中透着贵气,是酒店特调的迎宾香氛,随晚风轻轻拂过鼻尖,令人心神微荡。

签到台由整块通透的冰晶石雕琢而成,台面下流动着淡紫色的光纹,如同地下暗河,映照出宾客们惊叹的倒影。每签下一个名字,台面便轻闪一下蓝光,仿佛将名字录入了某种神秘的系统。一名身着深灰高定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动作优雅地为每位宾客佩戴上一枚银白色电子手环。手环轻若无物,贴合手腕的瞬间微微温热,随即亮起一圈淡青色的呼吸灯,仿佛有了生命。触感冰凉顺滑,像是第二层肌肤,又似一枚镶嵌了星辰的腕饰。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机械嗡鸣由远及近,如蜂鸟振翅。一台接待机器人缓缓驶来,通体呈珍珠白,线条流畅如雕塑,眼部镶嵌着两枚淡金色的光学镜头,微微闪烁,宛如含笑的眸子。它停在宾客面前,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客人你好,我带您去您的房间。这个电子手环具备电子手表功能,也是您的房间门禁。我们的王子殿下已为您存入1万米元消费额度,可在酒店免税店自由使用——这是他为您准备的欢迎礼物。”声音清晰而富有磁性,不带一丝机械的冰冷,反而透着贵族般的礼遇与体贴。

“1万米元?”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惊呼。那数字如一道惊雷劈进耳膜,相当于普通家庭全年的辛劳所得。有人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环,仿佛它突然变得滚烫而沉重。电子屏上跳动的余额数字泛着淡绿的光,像是一把打开奢靡之门的钥匙,令人眩晕。

“您先在房间休息,行李稍后即送至。晚上7点,请移步顶楼国宴厅,参加王子殿下的晚宴。”机器人微微躬身,动作精准得如同被艺术雕琢过。它转身前行,轮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如同夜风掠过林梢。

同学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撼与不可置信。酒店建筑如一座水晶巨塔拔地而起,外壁覆盖着可变色的智能玻璃,此刻正随着天色由金橙渐变为深紫,仿佛整座建筑在呼吸。头顶,数架小型飞行器无声掠过,投下流线型的光影。他们跟随着机器人步入大堂,脚下是镶嵌着光纤的地砖,每一步都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晕,仿佛踏浪而行。

豪华,不止于金碧辉煌;科技,也不再是冰冷的代码。这一刻,他们真正踏入了一个属于未来的梦境——而那1万米元的馈赠,不只是金钱,更像是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预示着这场盛宴,才刚刚开始。

我的白月光采薇缓步走向老高,她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摇曳,仿佛一帧被岁月磨损的老胶片。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裙角已被尘埃染灰,却仍固执地保持着当年校园里的模样,像是试图用这身装束,锚定一段早已流逝的时光。她站在老高身旁,月光从破碎的云层中洒下,恰好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映出细碎的光点,如同泪光,却又倔强地未曾坠落。

“这都是罗宁安排的吗?”她声音轻得像风掠过铁皮屋檐,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颤抖,“他不是将军吗?怎么跟东亚联盟的王子这么铁的吗?1人1万,这是100多人,100多万,还是米元就这么送的……”她的话语在冷风中碎裂,像是一枚枚掷入深井的石子,没有回音,只有无尽的空洞。

老高嘴角翘了一下,那笑容像是从刀锋上刮下来的,冷而锐利。他缓缓转过身“脑洞开大一点”他低语,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咋不想想,王子可能就是老罗呢?”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采薇喃喃自语,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后退一步,脚跟踩上玻璃地板,发出清脆却凄厉的声响。她的眼瞳剧烈收缩,倒映着远处塔楼顶上那面飘扬的金色龙旗——旗角猎猎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迟钝与天真。

老高不屑地冷哼一声,指尖轻轻弹了弹肩上的灰,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擦拭枪管。“后悔了?”他语气讥诮,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悯,“你们是青梅竹马,当年他是去当兵,又不是去坐牢。为了一个大学生,你就放弃了他——你以为命运是条可以回头的路?”

采薇低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冷。她只觉得胸口像被压了千斤重石,呼吸都变得艰难。她小声呢喃:“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老高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一下很轻,却像一道电流贯穿了她的脊椎。“命运的选择,没有后悔药。”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钉,“不过他这里没有婚姻法,你可以试试,他是否还有一丝旧情。”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固。

采薇的眼神骤然一愣,像是被某种遥远而炽热的光击中。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穹顶宫殿——那里灯火通明,音乐隐约传来,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盛宴。而她,却站在光影交界的边缘,像是一幅被遗弃在旧相册里的黑白照片。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身边的机器人机械臂缓缓伸出,发出冰冷而重复的提示音:“客人请跟上我,客人请跟上我……”那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如同命运的倒计时,冷酷而无情。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掌心已沁出细密的冷汗,唇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风又起了,卷起她裙角的一角,像是一只即将起飞却不知方向的白鸟。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了这座矗立于城市之巅的7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鎏金穹顶在千万盏微光的映照下,仿佛洒落了一天星河,水晶吊灯垂落如瀑,每一颗棱面都折射出琥珀与玫瑰金交织的辉光,将整个大厅渲染得如同神话中的宫殿。十五张巨大的红木雕花圆桌对称排开,桌布是暗金丝线织就的苏绣云纹,每一寸都流淌着千年东方的贵气。桌上器皿无一不是限量款——青花瓷描金碗盏、翡翠玉筷、纯银鎏边转盘,连盛汤的器皿都是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如脂的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香气:松露的浓郁、鱼翅羹的醇厚、烤乳猪表皮焦糖化后散发的蜜香,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沉香,从厅角青铜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与龙井虾仁那清雅的茶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一种近乎神圣的味觉交响。侍者们身着墨黑金边的中式长衫,脚步轻得像猫,托盘上摆着的每一道菜都像是艺术品——帝王蟹钳裹着金箔,象拔刺身切得薄如蝉翼,泛着珍珠般的虹彩;野生东星斑清蒸后淋上十年花雕,热油一泼,香气瞬间炸开,引得人喉头微动。每一桌中央,还摆着一束由白兰与雪柳编织的花艺,花瓣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仿佛刚从晨雾中摘下。

六点三十分,宴会厅那对高达三米的紫铜鎏金大门缓缓开启,伴随着低沉而庄重的编钟乐声,同学们陆续入场。电子手环在暗处闪烁幽蓝微光,扫过门禁时发出清脆的“滴”声。女同学们个个盛装出席,有人穿香奈儿高定小黑裙,有人着旗袍改良礼服,裙摆摇曳,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男士们则西装笔挺,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可眼神早已被满厅的奢华灼得失焦。

六点五十分,最后一道“佛跳墙”被八名侍者合力抬上桌,陶瓮揭开的刹那,浓郁的香气如潮水般席卷全场,众人不禁屏息。手机镜头齐刷刷举起,闪光灯此起彼伏,像夏夜萤火虫群舞。有人对着镜头挤出笑容:“家人们,今天见证奇迹!”有人一边拍一边低声喃喃:“让你们瞧不起老高不来,后悔去吧!”另一个女孩盯着盘中泛着虹光的象拔刺身,指尖微微发抖:“这是象拔吗?做梦一样啊……”她身旁的男生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这也太豪了,这就是皇室盛宴吗?”

就在这喧嚣鼎沸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洪亮而肃穆的通传,仿佛自远古回响而来:“王子、王妃驾到——!”

刹那间,音乐骤停,灯光微敛,所有服务员与保安如被指令操控般,齐刷刷单膝跪地,低首垂目,动作整齐划一,宛如训练有素的宫廷仪仗。那股突如其来的威压让整个大厅为之一静,连呼吸都仿佛被冻结。有几位同学被这阵仗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甚至下意识地弯了膝盖,仿佛也被那无形的尊贵气息压得抬不起头。

紧接着,两道身影自门外缓步而入。

我身着一袭墨色高定中式礼服,金线绣着九龙腾云图腾,领口扣着一颗鸽血红宝石,步履沉稳,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跳上。艾米莉挽着我的手臂,一袭珍珠白丝绒长裙拖地,肩头点缀着细碎钻石,宛如月光凝成的女神。她唇角含笑,眸光流转,仿佛这满厅华宴,不过是她眼底的一粒微尘。

我轻轻抬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空间:“都起来吧,招呼好客人。”

“是,王子殿下。”众人齐声应诺,起身退下,动作如潮水退去般有序。

当我的脸完全暴露在灯火之下——那张曾坐在教室后排、被众人忽略、被班长轻蔑称为“没出息的猴子”的脸——此刻却带着俯瞰众生的从容与威严,映照在每一名同学的瞳孔深处。

全场死寂。

班长——那个上个月还在酒局上拍着桌子吹嘘自己掌管十几亿项目的“成功人士”——手中的香槟杯“啪”地滑落,酒液溅在名贵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他双眼圆睁,嘴唇颤抖,整个人如遭雷击,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他死死盯着我,脑中轰鸣如雷:那个沉默寡言、从不争辩、被他随意差遣去打扫厕所的“猴子”,竟……竟是东亚联盟国的掌权者?那个掌控全球三大战略舰队、拥有自主天基武器、连联合国都要礼让三分的超级联盟国王子?

这怎么可能?!

命运的齿轮在他眼前轰然逆转,曾经的鄙夷与傲慢,此刻如刀锋般反割他的脸。他引以为傲的“几亿项目”,在联盟国年度军费面前,连零头都不到。他引以为荣的“人脉资源”,在王子一句话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认知彻底崩塌,像一座被海啸冲垮的沙堡。

而我,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仇恨,没有炫耀,只有一种超越凡尘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曾经路过的、微不足道的影子。

艾米莉轻笑着捏了捏我的手臂:“瞧,他们都傻了。”

我微微一笑,抬步向前,红毯在脚下延展,如同命运为我铺就的王道。

大厅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如星河倾泻,将鎏金穹顶映照得流光溢彩,暖金色的光晕洒在人群肩头,仿佛为这重逢的盛宴镀上了一层旧日温情。空气里弥漫着烤羊排的焦香、红酒的醇郁,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薰气息——那是酒店特意调配的“忆年”香氛,据说能唤醒人深埋的记忆。轻柔的爵士乐在背景中低语,钢琴键如雨滴轻敲心湖,与杯盏碰撞的清脆声交织成一片温润的交响。

我走到老高身边,他正倚着红木柱子,嘴角噙笑,手里递来一支银光闪闪的麦克风,金属表面映着灯影,像一束凝固的星河。我接过麦克风,指尖微凉,电流般的声音在扩音器中荡开:“各位同学不必紧张,我还是当初那个猴子,只是现在升级成齐天大圣了。”话音落下,大厅里爆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如风掠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有人拍桌,有人掩嘴,还有人举起酒杯遥遥致意,眼中闪烁着熟悉又陌生的光。

“大家一定不要拘束,都是朋友、同学,还有不少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仿佛穿越了十年光阴,落进那些曾一同翻墙逃课、在操场夜谈的少年耳中。窗外,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如星子洒落人间,酒店二楼的旅行社招牌闪烁着柔和的蓝光,像一处隐秘的渡口,等待载人驶向未知的风景。“酒店二楼有旅行社大家可以用手环去报名,大家可以好好的玩几天。”

“大家吃好喝好!”我举起手中的水晶杯,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暗红如血,映着灯光,泛出琥珀色的光泽。酒香随动作逸散,混合着艾米莉身上淡淡的雪松与玫瑰香水味——那是她专属的气息,冷静中带着温柔的侵略性。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如旧。

“来,让我们干杯!”声音落下,百余人齐声应和:“干杯!”声浪如潮,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震得吊灯微微轻颤。酒液入喉,灼热如火,却暖了心肠。我们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只是酒,而是被时光封存的青春。

我与艾米莉并肩落座于圆桌一端,这一桌,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初时,众人皆拘谨,笑容浅淡,像隔着一层薄雾打量彼此。桌布是深绛红色的,绣着暗金藤蔓,像我们之间那些欲言又止的往事。几巡酒过,酒精如钥匙,悄然打开了记忆的锁。笑声渐起,话语渐密,有人说起当年逃课去网吧,有人提起谁暗恋了谁整整三年,桌上的空杯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亮,仿佛少年魂魄正一寸寸归来。

就在这喧闹渐入高潮时,采薇忽然起身,与老高换了位置,轻轻落在我身旁。她穿一件素白长裙,发丝微乱,像被晚风拂过的柳枝。她低声道:“对不起,我还有机会吗?”声音轻得几乎被乐声吞没,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我故作轻松的伪装。

我侧头看她,她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水光,像雨夜未干的湖面。我冷笑一声,语气却并不锋利:“跟我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一般,你需要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能做到吗?”我缓缓抬手,指向大厅入口——

猛拉公主正缓步走来,一身暗紫色长袍,金线绣着异域图腾,裙摆拖地,如夜幕铺展。她头戴银冠,眉心一点红痣,眼神坚定如铁。她走过之处,人群不自觉让开,仿佛她不是走进宴会,而是踏入战场。她曾是一国储君,如今却为追随我,弃国而来,连王座都肯焚毁。

“瞧见那个女人了吗?她放弃了自己的国家来跟我,我还没同意呢。”我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锤,“而且纳妃这个事,还得我的王妃同意。”

说着,我握紧了艾米莉的手。她掌心微暖,指尖轻扣我手背,随即抬眸,目光如静湖映月,直直望向采薇:“如果你是真爱他,愿意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加入联盟,我不会介意的。”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钟鸣,穿透喧嚣,落在每个人心上。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爵士乐也恰好换了一段低沉的大提琴独奏,如叹息般缓缓流淌。

采薇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杯中残余的红酒,那酒液如凝固的血。忽然,她一仰头,将整杯酒灌入喉中,动作决绝,像饮下一场命运的誓约。酒液顺唇角滑落,她也不擦,只是重重将杯子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在为自己敲响觉醒的钟声。

随后,她默默起身,又与老高换回位置,坐回原处。她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杯边缘,眼神失焦,仿佛正站在人生的悬崖边,俯视着脚下翻涌的云雾与深渊。她的白裙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像一张即将被风吹走的纸。

我与艾米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套说辞,我们早已演练过千百遍。在联盟的议事厅里,在外交的晚宴上,在无数个送往迎来的夜晚,我们以同样的方式,考验过那些来自东亚小国的公主、大臣之女、权贵千金。她们或哭或求,或决然离去,或含泪留下。我们早已习以为常,如处理公文般冷静。

但对采薇而言,这却是一场灵魂的地震。她不是政治筹码,不是联盟棋子,她是那个曾与我共用一把伞、在雨中奔跑的少女。她的人生,从未被“放弃一切”这四个字真正定义过。此刻,她正被推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以忠诚、牺牲与权力为代价的成人游戏。

大厅依旧喧闹,灯光依旧温柔,乐声依旧缠绵。可在这张桌旁,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重若千钧。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洒落,照在采薇低垂的侧脸上,像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铠甲。

而我知道,她正在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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