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脉会武落幕,林凡登顶夺魁,其名如狂风般席卷整个青云宗。昔日默默无闻的药园杂役,如今一跃成为宗门最炙手可热的真传弟子,更是慕容清这位神秘长老的唯一亲传,风头一时无两。
宗门赏赐丰厚无比:十万贡献点,可入藏经阁顶层阅览三日,赐予一座位于内门核心区域的独立灵峰“寂灭峰”作为道场,更有一枚关乎结丹机缘的“五行天罡丹”!
授勋大典上,万众瞩目。宗主亲自将代表真传身份的紫金道袍和令牌授予林凡,勉励有加。各峰长老无论内心作何想法,表面皆是笑容可掬,道贺连连。烈阳峰长老面色略显僵硬,却也勉强维持风度。唯有慕容清,依旧那副懒散模样,在台上甚至打了个哈欠,引得宗主无奈侧目。
林凡恭敬接过赏赐,神色平静,并未因骤得殊荣而忘形。他心知,这一切荣耀皆源于实力,而实力背后,是寂灭剑道这条遍布荆棘的未知之路,以及那失落剑鞘牵扯的巨大因果。风光之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大典结束后,林凡随慕容清返回青云峰。叶雅早已等候多时,兴奋地围着林凡转圈,比她自己得了好处还开心。
“小凡凡!不,林真传!以后师姐我可要抱你大腿啦!”叶雅笑嘻嘻地拍着林凡的肩膀,随即又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道:“不过你可要小心点,我听说烈阳峰那个老家伙脸色臭得很,还有刑律堂的刘长老,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劲。你现在可是块大肥肉,多少人盯着呢!”
慕容清瘫回躺椅,懒洋洋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小子,真传弟子不是那么好当的,权利大,麻烦更多。以后打架斗法,打输了别报我名号,丢人。”
林凡躬身道:“弟子明白,定当谨言慎行,勤加修炼,不负师尊与宗门厚望。”
“嗯,还算清醒。”慕容清挥挥手,“你那‘寂灭峰’自己去捣鼓,没事别来烦我。对了,藏经阁顶层有点意思,有空去逛逛,说不定能捡点破烂。”
林凡心中一动,师尊此言,似有深意。
三日后,林凡搬入了属于自己的“寂灭峰”。此峰虽不如青云峰奇崛,却也灵秀峻拔,灵气充沛,远胜他处。他谢绝了宗门派来的杂役弟子,只留峰顶一座简朴洞府,布下重重禁制,不喜外人打扰。
安顿下来后,林凡第一件事便是前往藏经阁顶层。
藏经阁顶层,非真传弟子与长老不得入内。此地空间不大,陈设古朴,玉简古籍寥寥,却无一不是宗门真正的底蕴所在。有直指元婴大道的核心功法,有失传已久的强大神通玉简,甚至还有几件灵气逼人的古宝残片。
林凡目标明确,直接略过那些光芒璀璨的功法神通区,走向角落一处布满灰尘、标注“杂闻秘录、残篇断简”的书架。根据慕容清的暗示以及自身直觉,他感觉这里更可能找到与寂灭之道相关的线索。
他耐心翻阅,大部分是些地理志异、宗门野史,或是些残缺不全、语焉不详的古老记载。数个时辰后,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一枚毫不起眼、颜色暗沉的骨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骨片入手冰凉,材质非金非玉,上面刻着几个极其古老、扭曲的符文,与他从寂灭遗迹中得到的那块黑色令牌上的“寂”字,有几分神似!
他尝试将一丝寂灭真元注入其中。
嗡!
骨片微微一颤,表面浮现出更多细小的符文虚影,组成一段残缺的信息流涌入林凡识海:
“……幽冥路断,轮回隐迹……寂灭非终,归墟藏生……九剑……镇……厄……”
信息支离破碎,难以连贯,但其中“幽冥”、“轮回”、“寂灭”、“归墟”、“九剑”等字眼,让他心神剧震!这无疑与寂灭剑道传承有关!似乎在暗示,寂灭之力的终极,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与轮回、归墟等天地至高法则相连!而那“九剑”,是否就是指完整的寂灭传承?
可惜信息太过残缺,关键处皆已缺失。林凡将骨片小心收起,这已是重大收获,至少证明他的路没错,且前方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随后几日,林凡深居简出,在寂灭峰顶闭关,消化会武所得,巩固筑基中期巅峰的修为,并潜心参悟“冥河斩”与“归墟指”。失去剑鞘,他更加专注于自身剑意与剑胚的磨合。那截得自遗迹的剑胚,灵性日益增长,与他的联系愈发紧密,仿佛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隐隐感觉,当剑胚彻底成长起来,或许能替代甚至超越剑鞘的作用。
这一日,林凡正在峰顶演练剑法,一道传讯符飞来,是宗主召见。
来到主峰大殿,只见宗主与几位实权长老均在,气氛略显凝重。
“林凡,此次召你前来,是有一事相询,关乎宗门安危,你需如实回答。”宗主神色严肃。
“弟子定当知无不言。”林凡心中凛然。
刑律堂刘长老沉声道:“林凡,据查,鬼煞宗近期异动频繁,其少主幽泉在秘境中陨落,鬼煞宗将矛头指向我宗。而据幸存弟子描述,幽泉最后是与你有过冲突后失踪。对此,你有何解释?”
果然来了!林凡早有准备,面色不变,将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出:“回禀宗主、各位长老,秘境之中,弟子确与幽泉有过交手,但当时场面混乱,魔物众多,弟子侥幸脱身后,便不知其下落。至于其生死,弟子实不知情。”
他语气平静,眼神坦然。当时场面混乱,死无对证,只要咬定不知,宗门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处置一位新晋真传。
刘长老目光锐利,盯着林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一旁的烈阳峰长老冷哼一声:“哼,说得轻巧。那幽泉乃鬼煞宗重要人物,其死岂是小事?若处理不当,恐引发两宗大战!”
慕容清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殿外传来:“打就打呗,怕他个鸟?我青云宗屹立千年,难道是吓大的?没证据就怀疑自家真传,刘长老,你这刑律堂是越来越回去了。”
话音未落,慕容清已晃进大殿,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刘长老脸色一僵:“慕容师妹,此言差矣!此事关乎宗门大局,岂能儿戏?”
“大局?”慕容清嗤笑一声,“大局就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寒了自家弟子的心。有这功夫猜疑,不如想想怎么应对鬼煞宗的挑衅。”
宗主抬手制止了争论,看向林凡:“林凡,你既为真传,当知责任重大。此事宗门自会调查清楚。然树大招风,你近日风头太盛,已引起多方注意。鬼煞宗之事暂且不论,宗内亦非铁板一块。天穹秘境开启在即,其间机缘与风险并存,你好自为之。”
“弟子谨记宗主教诲。”林凡恭敬道。他明白,这是宗主的提醒,也是警告。
离开大殿,林凡心情微沉。鬼煞宗的麻烦只是开始,宗内的暗流更需警惕。真传弟子的身份,是护身符,也是靶子。
回到寂灭峰,却发现叶雅正在峰下焦急等待。
“小凡凡,你可回来了!”叶雅迎上来,低声道,“我刚收到消息,烈阳峰和刑律堂那边,好像有人在暗中调查你秘境前后的行踪,特别是关于你那特殊功法的来历!你要小心!”
林凡目光一冷,果然有人按捺不住了。
“多谢师姐告知。”
“还有,”叶雅凑得更近,声音几不可闻,“我偷偷用‘同心蛊’感应,你那剑鞘……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反应,方向……好像指向西北方,非常遥远!”
西北方?林凡心中一震!那是……宗门记载的极北苦寒之地,也是传闻中“归墟秘境”可能存在的方向!剑鞘果然未毁,而且似乎在召唤他!
“我知道了,师姐,此事切勿再对他人提起。”林凡郑重道。
叶雅用力点头:“放心!师姐我心里有数!”
送走叶雅,林凡独立峰顶,远眺西北方向,目光深邃。天穹秘境,归墟之地,失落的剑鞘,暗处的敌人……前路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一股锐意直冲云霄。寂灭剑意在他体内缓缓流淌,冰冷而坚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前方是何等艰难险阻,他自一剑斩之!
真正的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