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帝都豪门圈的不眠之夜。
数十辆警车包围了张家大宅。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
“张正林,你涉嫌洗钱、非法集资、操纵证券市场,现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柳玉梅,你涉嫌转移非法资产、行贿……”
“张宏远,你涉嫌资助境外组织……”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一双双养尊处优的手腕上。
张正林面如死灰,任由警察将他押上警车。经过张凡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死死盯着这个亲手送他入狱的儿子。
“张凡……你好狠。”张正林咬牙切齿,“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张凡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带走。”
接着是被拖出来的张子豪和张子轩。
两兄弟早已没了之前在派对上的嚣张,他们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是被两个警察架着拖出来的。
“大哥!大哥救我!我不想坐牢!”张子豪拼命挣扎,冲着张凡大喊:“我是你亲弟弟啊!我以前错了,我给你磕头!求求你跟警察说一声,放了我吧!”
张子轩更是吓得失禁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嘴里胡言乱语:“不是我……都是二哥的主意……别抓我……我要找爷爷……”
张凡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场闹剧,眼神冷漠如冰。
最后,是张家的老太爷,张林。
他没有被戴上手铐,也许是出于对他年龄的最后一点“尊重”,或者是还没轮到他的罪名审判。
他拄着拐杖,站在主宅的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孙一个个被抓走,看着张家百年的基业在这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一言九鼎的老人,此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的背佝偻了,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浑浊而呆滞。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张凡。
爷孙俩,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视着。
这是新旧两代权力者的交接,也是一场跨越了二十多年的复仇的终章。
张林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张凡一眼,然后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回了空荡荡的屋子。
一个月后。帝都看守所。
探视室的铁门打开,张正林和柳玉梅穿着灰色的囚服,戴着手铐,被狱警带了进来。
短短一个月,两人已经完全变了样。
张正林满头白发,脸颊凹陷,神情萎靡。柳玉梅更是没了半点贵妇的样子,皮肤粗糙,眼袋浮肿,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
他们在号子里受尽了苦头。那些曾经被张家欺压过的人,或者看不过去他们所作所为的狱霸,每天都在“教”他们做人。
当看到坐在玻璃窗外的张凡时,两人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芒,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世主。
“凡儿!凡儿!”
柳玉梅扑到玻璃上,激动地拍打着,“你终于来了!妈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快,快跟他们说,放我们出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吃的都是馊的,还要天天刷马桶,那些人还打我……呜呜呜……”
张正林也急切地说道:“张凡,你是世界首富,你说话肯定管用!只要你愿意保释我们,多少钱都行!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出国,以后再也不回在这个面前碍眼了!”
张凡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等他们哭喊够了,张凡才拿起话筒,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今天来,不是来救你们的。”
两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是来通知你们,”张凡翻开文件,“法院的判决很快就会下来。张正林,数罪并罚,无期徒刑。柳玉梅,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什么?”
两人如遭雷击,瘫软在椅子上。
“无期……三十五年……”柳玉梅喃喃自语,“那我这辈子……都要死在里面了?”
突然,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对着话筒尖叫:“张凡!你这个畜生!我是你亲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明明有能力救我们!只要你一句话,甚至是给点钱,我们就能减刑!你为什么不救!为什么!”
张正林也红着眼睛怒吼:“张凡!你这个不孝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父母死在监狱里吗?!”
面对父母的诅咒和辱骂,张凡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微微前倾,靠近玻璃,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父母扭曲的面孔。
“狠心?”
张凡轻声道,“六岁那年,我发高烧,烧到40度。我求你们带我去看医生。你们在干什么?”
张正林和柳玉梅一愣。
“你们在给张子豪过生日。”张凡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割在他们心上,“柳玉梅,你当时嫌我咳嗽吵到了大家,让人把我关进地下室。我在那里躺了三天三夜,喝的是从水管里漏出来的生水。”
“那时候,你们想过我是你们的儿子吗?”
张凡直起身子,冷冷地看着早已哑口无言、浑身颤抖的两人。
“你们给过我哪怕一丝一毫的亲情吗?没有。”
“既然你们当初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现在,又凭什么要求我这个‘垃圾’来救你们?”
“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你们的余生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说完,张凡挂断话筒,起身离开。
“凡儿!别走!妈错了!妈真的错了!”
“张凡!我是你爸!你回来!回来啊!”
身后传来两人绝望的嘶吼和拍打玻璃的声音,但张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决绝而冷酷。
隔壁的探视室。
张子豪和张子轩被带了进来。
如果说父母只是苍老,那这两兄弟简直就是形销骨立。
张子豪的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显然是刚被人打过。张子轩走路一瘸一拐,神情呆滞,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
在看守所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这两个曾经嚣张跋扈、细皮嫩肉的富家少爷,就是最底层的猎物。
他们不仅被抢走了所有的食物,还要给狱霸洗内裤、按摩,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看到张凡,两人没有像父母那样愤怒,而是像两条见到了主人的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玻璃前。
“大哥!大哥救命啊!”张子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受不了了!这里面全是疯子!他们天天打我!你看我的眼睛,看我的腿……”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子轩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磕得额头砰砰直响,“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嫉妒你,是我坏!大哥,求求你发发慈悲,把我弄出去吧!哪怕……哪怕是让我去给你当司机,当保洁,哪怕是给你看大门都行啊!”
“对对对!当狗!我们愿意给你当狗!”张子豪急忙附和,“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让我们干什么都行!大哥,求你了!”
看着这两个曾经不可一世,骂他是“野种”、“高级打手”的弟弟,此刻却为了生存,毫无尊严地摇尾乞怜。
张凡只觉得一阵恶心。
“当我的狗?”
张凡冷笑一声,“你们配吗?”
两兄弟的动作僵住了。
“我的狗,是衔尾蛇,是武凰霄。他们忠诚、强大、有能力。”张凡淡淡道,“而你们,除了浪费粮食,制造垃圾,还有什么价值?”
“而且,”张凡眼中寒光一闪,“我记得,在酒窖里,你们可是商量着要让人打断我的腿,还要告我强奸,让我身败名裂呢。”
两兄弟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们没想到,连那种私密的话,张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那是开玩笑的……真的是开玩笑的……”张子豪语无伦次地辩解。
“是不是开玩笑,你们心里清楚。”
张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好好在里面改造吧。听说里面的缝纫机踩得不错,希望你们能学会这门手艺,毕竟这是你们这辈子唯一能学会的技能了。”
“哦对了,”张凡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我特意跟监狱长打过招呼了,让他给你们安排几个‘特别’的室友,好好‘照顾’你们。”
“不!张凡!你不能这么做!你会下地狱的!”
在两兄弟凄厉的惨叫声中,张凡走出了探视室,将两张扭曲的脸彻底关在了黑暗里。
最后,张凡回到了张家老宅。
这里已经被法院查封,即将进行拍卖。但在拍卖之前,张凡作为最大的债权人,有权处置这里的一切。
他推开主宅的大门,穿过空荡荡的客厅,来到了后院的祠堂。
祠堂里,香火早已断绝。
一个苍老的身影,正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一动不动。
是张林。
他没有被关进看守所,因为医生诊断他患有严重的心力衰竭和阿兹海默症前兆,只能被限制在老宅里,等待最终的审判。
听到脚步声,张林缓缓转过身。
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那股上位者的威严。他的头发掉光了,脸上布满了老人斑,眼神浑浊而空洞。
看到张凡,张林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颓然地瘫坐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