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总算是醒了。”
林澈快步走到床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后怕。
“你要是再不醒,我跟师傅都准备把你当成植物人养一辈子了。”
他想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但看到我身上缠着的绷带,又把手缩了回去,最后只是在我床沿上捶了一下。
“死不了。”我看着他,也笑了。
能再次看到这个家伙,真好。
“你还笑得出来!”林澈的脸又板了起来,“你知道你这次有多危险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跟个血人一样,气都快没了!”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我知道,他不是在骂我,他是在担心我。
“行了。”师傅在一旁开口了,“人没事就好。他刚醒,身体还虚,你别冲他嚷嚷。”
林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对不起,组长。我……我只是太担心他了。”
“我明白。”师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小凡,林澈现在是第九局东南亚情报组的副组长,以后,你们就是真正的战友了。”
我看着林澈,他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孤狼同志,欢迎归队。”
“滚蛋。”我笑骂了一句。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玩笑,但我们都明白其中的分量。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个被开除军籍的“落魄者”,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的身后,站着我的兄弟,站着我的师傅,更站着整个国家最精锐的神秘力量。
“坐吧。”师傅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林澈拉过椅子坐下,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小凡,你昏迷的这两天,我们这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递给我。
“这是我们根据你提供的线索,以及从‘变色龙’那里截获的部分信息,整理出来的关于‘衔尾蛇’的最新情报。”
我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组织架构图。
最顶端,是一个代号“收藏家”的名字。
下面,是“进化议会”、“清除者”、“财务部”、“情报部”等数个分支。
每一个分支下面,又延伸出密密麻麻的下属机构和人员名单,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盘根错节。
“‘变色龙’在‘衔尾蛇’内部的代号,叫‘产品体验官’。”林澈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名字说道,“他的任务,就是伪装成各种身份,去测试‘进化议会’那些‘产品’的实战能力,并回收数据。”
“所以,他假扮成陈默,从背后偷袭我,也是一次‘测试’?”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错。”林澈点了点头,“他想测试的,是你这个S+级的‘素材’,在遭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会爆发出什么样的潜力。你所有的反应,所有的挣扎,都被他身上的微型设备记录下来,实时传送回了‘进化议会’。”
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帮畜生!
他们根本没把人当人看!
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实验数据,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素材”和“产品”!
“根据我们截获的情报,‘收藏家’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林澈的脸色很难看,“他认为,你的基因在极端愤怒和绝望的情况下,有‘苏醒’的迹象。他已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生擒。”
“他想得美!”我冷哼一声,“下次再让我碰到他,我一定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会有机会的。”师傅在一旁平静地说道,“但不是现在。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伤。”
“我们还查到了一些关于‘影子’的情报。”林澈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文件。
“他原名大卫·科恩,前摩萨德‘小子弹’部队的王牌。退役后,成了一名自由佣兵,专门为顶级富豪提供安保服务。这次拍卖会,他是受雇于主办方,负责整个活动的外围安保。”
“他会出现在垃圾通道,应该是收到了他线人的消息。我们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在你坠落前几分钟,他接到了一个来自新加坡本地号码的电话。”
“是阿文。”我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个负责接我的司机。”
“对。”林澈点了点头,“阿文是阿涅利家族安插在新加坡的眼线,也是影子的老朋友。他把你送回酒店后,一直不放心,在外面守着。酒店发生爆炸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影子。”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沉重。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变色龙’呢?”我问道。
“师傅跟他交手后,他受了点伤,逃走了。我们的人正在全城搜捕他,但这家伙非常狡猾,就像真的变色龙一样,能完美地融入任何环境,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林澈说道。
“至于金沙酒店那边,”他顿了顿,继续说,“酒店高层对外宣称是燃气管道爆炸引发的火灾。所有的死亡,都被归结为意外。‘衔尾蛇’的能量很强,这也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我杀了‘入殓师’,又跟‘变色龙’和影子在酒店里搞出那么大动静,他们就这么算了?”我有些不信。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林澈冷笑道,“他们只是把事情压了下去,但暗地里,整个新加坡的地下世界都快翻天了。‘衔尾蛇’已经对你悬赏了一亿美金。”
“才一亿?”我不屑地撇了撇嘴,“阿涅利家族还给了我一个亿的酬金呢。这么算来,我还赚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林澈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不然呢?哭吗?”我看着他,“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的语气很平静,但林澈和师傅都能听出,这平静之下,隐藏着何等汹涌的杀意。
林澈沉默了。
他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变了。
变得更加冷酷,也更加危险。
“小凡,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林澈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欲言又止。
“什么事?”
“关于……李婉儿。”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怎么了?”
“她……也来新加坡了。”林澈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她好像……也被人盯上了。”